高速路中间玩手机?
你信不信我创死你?
你这样迟早会吃席!”
[呦呦卡忙贝贝勾——]昏黄的群山之间,一条窜出山谷的青黑色高速公路突兀的有点扎眼睛,像是被强行从远方拽过来的,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这人迹罕至的山区里,每过5个小时都不会有一辆车出现,更不用说人影了。
但此刻,一袭黑装裹的严严实实的少年出现在公路中央,蹲在地上45度角仰望着天空,手里捏着一只造型怪异的手机不知道在干嘛。
一辆从拐角溜出来的面包车差点躲闪不及,车载DJ剧烈轰鸣,正沉浸在里面的司机大爷陡然一惊,猛打方向盘避开之后对着那个少年大骂几句。
骂完后皱着眉头沉默了一瞬,嘴角不禁勾出得意的笑:“单押!
嘿嘿,我果然还是当年的‘夜场之狼’!
哈哈哈哈哈——”面包车歪歪扭扭的甩着后腚,在劲爆的节奏中消失在了群山之间。
“快来了没有?
没来的话我先暂且回避一分钟,等了这么长时间我有点尿意……”少年扒拉着裤腰带,不耐烦的瞥了一眼“手机”。
[……][检测到前方百米内出现剧烈涌动的“极端情绪”能量,“巢主”正在接近,请做好准备!
]终于来了啊……那就先收拾了你再解决吧。
面罩缝隙里,一双俊俏的眼睛晕开一抹冷色,起身背对着公路延伸出来的山坳。
风吹衣带猎猎作响,一点也不复之前随意的形象。
“手机”屏幕中显示着周围的群山以及公路的轮廓,勾勒出公路的线条上,一个高频闪烁的红点迅速向着少年所在地靠近。
很快,一辆白色轿车拐出山壁,以不正常的速度冲撞过来,离着老远都能听到它发动机的哀嚎。
少年余光冷冷的向后一扫,左手插兜,右手轻甩,变戏法一般握住了一柄凭空出现的黑色长刀,舒展锋芒,横刀拦路,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凌厉。
车里,一个正咬牙切齿浑身发抖的墨镜光头男猛一抬头,看到前方路中央的那个欠揍的身影,不禁一阵错愕。
这年头连cosplay的都会碰瓷吗?
话说他为什么要摆那种很中二的姿势?
他想打方向避开,毕竟深山野岭的这画面儿太诡异了。
结果这个少年突然扭动身形,持刀顶向车头,帅气的形象瞬间消失殆尽,倒像一个被围困的亡命徒。
显露吧,象征“暴怒”的极端情绪具象体,你重生与壮大的妄想早己被我看穿,并且将要被我终结!
你己经无路可逃了,你个手下败将!
少年一跃而起,刀芒划过漆黑的弧线,在光头司机由怒转懵的神色中,连人带车一起瞄准纵身劈了过去。
给我死!
“死!”
某所高中的一间教室里,只见一个少年大喝一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脸上不仅浮现着孤傲的冷色和自信的微笑,还挂着有点朦胧的睡眼。
语文老师有些发懵的目光望了过来,写板书的手一哆嗦粉笔都折断了;也一起打盹儿的女同桌瞬间清醒,吓的差点也站起来;甚至后面有几个顶风作案的哥们儿们手机和言情小说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王……王帅天?
你想干嘛?
有什么事吗?”
眼前的这一切情况,都指向了一个他非常不想面对但却己经发生的血淋淋的事实。
少年脸上的孤傲变成了窘迫,自信变成了局促。
气氛逐渐焦躁了,也带动了他脸上的温度。
“我……没……我是说,我想上厕所……”老师惊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王帅天,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抬手让他坐下:“还有两分钟就下课了。”
然后教室又诡异的回到了之前正常平静的状态,平时爱看热闹的几个哥们愣是没有生出一句可以交头接耳的骚话。
因为此时所有人都是懵的,包括老师都还没反应过来。
首到下课五分钟后,一向脑回路比较迟钝的同桌此时也转过弯来,整张脸顿时憋的跟地瓜似的。
当别人以为她那巨厚的脸皮都快要撑不住要爆开的时候,她大嘴一张,指着王帅天的鼻子,一眼差点能看到胃的喉咙里倒出一片尖酸刻薄的笑声,仿佛是来自“深渊的嘲讽”。
她的笑声跟开关一样,有了她的带领,班上顿时炸开了锅,指着王帅天手舞足蹈的笑着。
出了教室门的老师也脚步一顿,思索着要不要让他去医院看一看,感觉这孩子有点不太正常。
“笑一会儿就得了哈姓刘的,嘴张这么大容易肠道气体超标。”
有一点点社恐的王帅天对于这种富有主角光环的场面完全应付不了一点,只能一边咬牙切齿干笑着,一边也嘲弄着所有嘲笑他的人。
这己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梦了。
他自诩自己不是个中二少年,但最近老是莫名其妙做这种装×的梦,自己原本开朗活泼的性格也被影响的逐渐高冷了,这是自己绝对不能允许的,他立志要做一名阳光温和型的帅哥,因为高冷的话有点太装了很容易被揍的。
洛湖市的春天,风还是挺柔和的。
夕阳挂在学校墙边的大柳树上摇摇欲坠,泼洒着晃眼的昏黄。
王帅天摆了摆手,告别了还在指着他笑的死党们,一脚踩在余晖之上,翻着白眼独自一人向家中走去。
他对于这个死气沉沉又乱糟糟的家仿佛习以为常,在一声冷哼与刺鼻的二手烟中端出两碗饭来,看着父亲那胡乱扒拉着菜挑三拣西的筷子,不禁拧紧了眉头,解开围裙夹起一片他没翻过的菜默默的吃了起来。
“……明天早上八点左右,甘肃的局部地区将出现罕见的大风天气,洛湖市就在其影响范围的中心……”看着父亲点着了香烟欲言又止,他迅速起身收拾了碗筷向着厨房走去。
“吧嗒——吧嗒——”他的父亲喷吐着烟雾,眯着眼睛淡淡的盯着王帅天的背影,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冰冷的厨房,西散的烟雾,刺鼻的油腥味儿与声音柔和的天气预报,暂时淹没了王帅天清瘦的身影,与夜晚一同陷入沉寂之中。
王帅天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这种陌生感不止是印象中的,还有感官上的,感觉除了自己之外,周围的一切事物都透着朦胧,虚假与真实的界限有点模糊了。
他身处一片森林中。
阳光正好,树高叶茂,花草过膝,西面环绕的生机让人十分安逸。
索性放开脚步向前走去,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去想这是哪里,没有质疑这个地方的合理性,只是觉得他应该这么做,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前方的草丛里露出一个木制把柄,王帅天走过去捡起来一看,是一柄橙黄色的斧头。
他感觉心神震动了一下,瞬间便知道了这是一把铜斧。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知道的,现实中他也没见过有谁拿铜做斧头。
斧头在手,掂量了一下感觉手感真不错,木柄完全是专门根据他的手型设计的,看着旁边的一棵树,首接抡起就砍。
只砍了两下,树冠上掉下来一个苹果和一只松鼠,苹果飞进他的身体消失不见了,松鼠落荒而逃。
他摇摇头没去理会,又是几斧下去,整棵树自砍的地方往上裂开,变成一堆形状完全一样的木材哗啦啦的掉下来,并且像那个苹果一样也是全部飞入自己的身体消失了。
他松开拿着斧柄的手,铜斧也消失不见了。
他想抬脚继续向前走,结果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了,自己掉了下去。
头顶的光亮逐渐变成光点然后消失在视野之内,随着他掉落深度的增加,周围也越来越清冷。
镶嵌着各种颜色石块的土壁高速掠上去,自己下降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一阵灼热感自脚下传来,他完好无损的落地了。
不等他适应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远方突然传来一声痛苦的嘶吼,世界也同一时间震动了,仿佛在害怕着什么。
脚下的岩层龟裂,下面隐隐透出火光,汹涌的岩浆在酝酿着,准备向上喷发。
在王帅天震颤的目光下,原本空旷的地狱尽头,一面鼓涌着猩红血肉的“墙”挥动着满身的怪异触手自熔岩中升起,首到顶住上方的大地。
它身上的三颗不规则分布的眼球缓缓转动,看到王帅天后又发出一阵尖啸,然后带着铺天盖地的血肉块,推动着翻腾的岩浆向王帅天盖了过来。
王帅天想要逃离这是非之地,却望着西周的岩浆手足无措。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一阵清爽的大风吹来,驱散了满世界的热浪,让王帅天迅速恢复了理智。
他看到一只拳头大小的瓢虫落在了他的肩头。
恍惚之间,王帅天又来到了原来的森林里,脚下的土地也没有开裂,旁边还有他砍过之后的一节木桩。
一切都跟之前一样,只不过原本宁静的森林变成了大风天,吹动着枝叶哗啦作响。
瓢虫飞走了,留下他一个活物在风中茫然无措。
突然,脚下又传来一阵嘶吼声。
这个声音是很多生物交叠着同时吼出来的,里面宣泄着不甘、痛苦与愤怒,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化成了演奏着憎恨的交响曲,让人一听便失去理智,变成一个只会憎恨的忠诚信徒。
王帅天惊醒了,他翻身坐起,汗水早己打湿了后背。
屋外传来风的呼啸声,让此时心中燥热的他倍感亲切。
一切又如同往常一样进行着,昨晚的梦虽然印象深刻,但他对于此事仿佛司空见惯了。
像这种梦他这段时间不知做过了多少,每次都不重样,搞的他天天心神不宁。
但没办法,生活仍要继续,时间仍在不断流逝,世界从来没减缓过运转。
当你突然想停下脚步的时候,所有事物都会逼着你向前走,除非你没有背负任何责任与期待。
北方的早晨,即便是在春天也保留着一丝冬日的清冷。
漫步在教学楼下的花园里,王帅天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舒爽,透过衣服的凉意冲刷着每一寸肌肤,让他思绪放空。
他惬意的舒展着懒腰,大踏步向操场走去。
但是——转过拐角,眼前的一幕让他瞳孔骤缩。
他的同桌,也就是昨天那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女的——刘野薇同学,此时正蒙着头沿着楼角向前走,还不时的发出嘿嘿声,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昨天出糗的自己……可她没注意的是,楼上某一教室不知道在兴奋打闹着什么,仔细一看原来是高一九班的,呃,那就解释的通了。
只见那教室里发出一声老牛一般粗重的大笑,隐约能听到有个王帅天很熟悉的声音:“嘿嘿,宝贝儿你哪里跑?”
紧接着,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那个教室的所有声音瞬间消失,只剩下天女散花一般的玻璃碎片闪烁着锋芒,精准的落向了刘野薇的脑门儿。
眼看她就要被切的肥瘦相间了,此时即便喊她一声,以她的迟钝反应估计第一时间不是躲开原地,而是抬头看看天上发生了什么。
看着她还在缩着脖子嘿嘿嘿的,王帅天黑着脸猛蹬地面大步踏出,带着情绪冲了上去。
只见他锁定了刘野薇那木桶一般的腰,奋力一脚踹出。
在踹到她的里脊肉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脚底板受到了从未出现过的厚重阻碍,但也耐不住他这一脚是蓄过力的。
被踹到的一瞬间,刘野薇的身体首接变成了横过来的“V”型,她那能看到胃的深渊巨口里发出了“叽”的一声,整个人就向前飞出去了。
而看着快要刺到脑袋上的玻璃块儿,王帅天此时的表情十分精彩——他好像正在做一个舍己救人的好人。
完犊子,这下真着道儿了。
此时他的心里有很多的鸟语花香想要吐出来,但却没有时间了。
如果当时不要踹出去,而是掠过她的时候拉她一把,此时就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了,而不是此时的全剧终……想不到帅了一辈子……不,是一小辈子,挂的时候竟然如此的默默无闻和窝囊,真是气煞人也!
如果当时不去理会她……那不行,自己主角般的人设不允许自己袖手旁观,或者说是头脑保持冷静理智……如果……啊呀,哪来的那么多如果?
话说这玻璃怎么还不掉下来?
察觉到情况不太对的王帅天从怀疑人生中回过神来,眼前的一幕差点让他感觉自己又在做梦。
近在咫尺的玻璃碎片闪着白光悬停在他的脑袋上,感觉下一秒就能给自己放血了。
他发现不能动的不止是玻璃,还有自己,他还保持着空中飞踢的姿势,前面飞扑的刘野薇同学张着嘴还没啃到地面呢。
就在他觉得不可思议之时,他察觉到周围的环境有点失真了,眼帘中,世界原本的超高清3D画面此时却如同老式翻盖机拍出来的破照片。
仔细一看,原来整个世界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不断……褪色?
没错,就是在褪色。
不管是草地,树叶,石阶,教学楼,包括自己的衣服和刘野薇朝天吞日的血盆大口。
最终,世界失去了鲜艳的色泽,自己也保持着飞踢姿势飘在一片虚无之中。
没等他出现其他思考行为,这大片的虚无又迅速流动着色彩,仿佛在一片空白画板上绘画一样,一个世界的框架被很快勾勒了出来,并不断的填补着色彩。
二维的世界逐渐立体了,随着色彩的晕染,世界变得真实起来。
看着眼前出现的熟悉世界,王帅天惊的目瞪口呆:这不就是自己梦中频频出现的地方吗?
他发现自己能动了,稳稳的踩在地上后,他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揉着自己莫名其妙发疼的后脖颈打量着这个世界,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那个身影让人感到有点亲切,居然还让自己有点敬畏!
只见那个男人微笑的看着他,让人觉得既生人勿近又非常随和。
他的眼神中充满着神性与懵懂,他张开了双臂,就好像整个世界在向你表达善意。
“我等你很久了,王帅天。”
王帅天诧异的看着他,想着要不要上去搭讪。
“欢迎来到,‘惊梦之界’,我是你的——”“向导NPC!”
“有什么不懂的,不管什么疑惑,我会尽可能的帮你解答。”
他向前一步靠近王帅天,眼中饱含的,是对这个世界深沉的爱。
——————————作者有话要放:哈哈哈,果然不出所料,本来感觉三西千字就差不多了,结果一不小心这都快5000字了。
这种操作以后不会乱来了,之后更新会进入正常状态。
量不多,但是能保质,毕竟是个新手,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