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的血。
那几个从清虚宗逃回来的喽啰跪在地上，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将刚刚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禀报了一遍。
为首的喽啰更是夸张地比划着，唾沫横飞。
“少寨主！
那萧凡……那小子邪门得很！
小的们连他怎么出剑的都没看清，王哥的手臂就废了！”
“对！
他的剑法快得不像话，根本不是炼气初期能有的实力！
我看他最少藏了筑基期的修为！”
“肯定是清虚宗那老不死的把什么宝贝传给他了！”
堂上，赵虎坐在虎皮大椅上，脸色由青转紫，再由紫转黑。
他猛地一拍扶手，坚硬的铁木扶手应声炸裂成无数碎屑。
“废物！”
赵虎一声吼，声浪震得整个大堂嗡嗡作响。
“一群炼气中期的饭桶，被一个炼气初期的废物给吓得屁滚尿流！
还敢在这里找借口！”
他怒不可遏。
他不能接受，自己眼中蝼蚁般的存在，竟然敢反抗，还伤了他的人。
这是对他威严的践踏！
但怒火之下，赵虎并非全无脑子。
一个炼气初期，能一招废掉炼气中期？
这不合常理。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群喽啰口中的“宝贝”。
清虚宗，一个快要断气的宗门，必然是把最后的底蕴都交给了那个叫萧凡的小子！
一想到可能存在的强大法宝或秘术，赵虎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眼中的怒火被贪婪所取代。
“三日之期？”
赵虎狞笑起来，声音冰冷刺骨。
“我一天都等不了！”
“今日，我就要踏平清虚宗，把他们所有的秘密都挖出来！”
他霍然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向后堂。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必须请动那尊大神。
后堂深处，一间石室外，赵虎收敛了所有嚣张气焰，恭敬地躬身行礼。
“赵虎，求见血手老魔！”
石门内，一股阴冷血腥的气息缓缓溢出，一个沙哑如夜枭般的声音响起。
“何事？”
“前辈！”
赵虎连忙道，“清虚宗恐有异宝出世，晚辈想请前辈出手，助我踏平清虚宗！
事成之后，所有战利品，前辈可任选三成！”
石室内沉默了片刻。
三成战利品，这是一个足以让任何散修心动的价码。
“可。”
一个字，言简意赅。
石门轰然打开，一个身穿血色长袍的干瘦老者走了出来，他面容枯槁，双眼深陷，唯独一双手，鲜红如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煞气。
炼气后期巅峰，血手老魔！
他一出现，整个黑岩寨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寨中喽啰看到他，无不噤若寒蝉，纷纷低头，不敢首视。
“出发！”
赵虎精神大振，大手一挥，黑岩寨所有精锐尽出，浩浩荡荡，杀气腾腾地首扑清虚宗。
……山雨欲来风满楼。
黑岩寨提前总攻的消息，如同一道催命符，传回了清虚宗。
大殿内，刚刚才燃起一丝希望的火焰，瞬间被一盆冰水浇灭。
“血手老魔……竟然是血手老魔！”
秦风宗主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眼中是比先前更深的绝望。
“那可是炼气后期巅峰的成名魔头，死在他手上的修士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一手血煞功法歹毒无比，我们……我们拿什么挡？”
几位长老瘫坐在地，面如死灰。
刚刚入门的几个新弟子更是吓得瑟瑟发抖，有人己经小声啜泣起来。
“宗主，我们……我们逃吧？”
一个弟子颤声提议。
“逃？
往哪逃？”
秦风惨笑，“被血手老魔盯上，我们能逃到哪里去？”
绝望的情绪，如同瘟疫般在宗门内蔓延。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汇聚到了那个从始至终都未发一言的少年身上。
萧凡。
他独自站在殿前，背对着众人，望着山下那逐渐逼近的尘土与煞气。
他没有理会身后的恐慌与绝望，只是在心底默默与识海中的鼎炉沟通。
“分析敌我实力差距。”
“敌方首领，炼气后期巅峰，功法偏向血煞属性，爆发力强。”
“我方，炼气初期，功法经过优化，剑法精妙，法宝为极品灵器。”
“胜算……不足一成。”
鼎炉的意念冰冷而可观。
萧凡的心没有丝毫波动。
他平静地继续盘算。
“黑岩寨的战利品，炼化出了三枚‘玄元丹’，可在战斗中瞬间补满灵力。”
“鼎炉内，还有一枚从喽啰尸身上剥离的，驳杂不堪的‘蛮牛本源’，是否融合？”
“融合，有三成几率失败，神魂受损。
一成几率完美融合，临时获得巨力加持。”
风险与机遇并存。
萧凡的眼神深邃如夜。
他缓缓抬起手，握住了背后的清虚剑。
冰冷的剑柄传来一丝悸动，仿佛在回应他的战意。
既然退无可退，那便……战至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