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转着笔,在众人注视下写出更简洁的解法。
>体育生突然踹翻他的课桌:“装什么学霸!”
>电光石火间,体育生被他反按在桌上,粉笔灰漫天飞舞。
>第一排那个叫南行的女生回头看江南,指尖还捏着半截粉笔。
>粉笔灰落在她睫毛上,像初冬的雪。
>他松开体育生,弯腰扶起她的课桌:“吓到你了?”
>她摇头时,粉笔灰簌簌落下。
>“下次,”他擦掉她作业本上的灰,“离坏人远点。”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切进高二(一)班的窗棂,照亮空气中浮动的微尘,也照亮讲台上方缓缓飘落的一小撮粉笔灰。
下课***那尖锐的尾音,仿佛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点燃了教室里原本被压抑的蠢蠢欲动。
喧嚣像潮水般涌起,淹没了方才的寂静。
然而,后排角落那片阴影里,气氛却截然不同,带着一股粘稠的、令人不太舒服的凝滞感。
几个男生围着一张课桌,隐隐形成一个半包围的圈。
被围在中间的,是那个今天才出现的陌生面孔——江南。
他随意地靠着椅背,纯白色校服外套松垮地搭在肩上,露出里面简单的黑色圆领T恤,一条腿大剌剌地伸到过道上,姿态懒散,与周围紧绷的空气格格不入。
“喂,新来的,”一个戴黑框眼镜、头发抹得油亮的男生推了推镜架,声音刻意拔高,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他叫周斌,据说脑子转得飞快,是班里的数学尖子,此刻他脸上挂着一种混合了优越感和试探的假笑。
他两根手指夹着一张草稿纸,“啪”的一声拍在江南面前布满涂鸦的课桌上。
“听说你是从北方那所赫赫有名的重点转来的?
喏,刚讲的立体几何题,我们‘江城小地方’的解法太笨,给指点指点?”
草稿纸上画着一个歪斜的多面体,几条辅助线杂乱无章地交叉着。
周围几个跟班立刻配合地发出几声不怀好意的低笑,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江南脸上,等着看他出丑。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声的逼迫。
江南的视线从窗外收回,慢悠悠地落在草稿纸上。
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既没有被冒犯的怒意,也没有初来乍到的局促,只有一种近乎无聊的平静。
他甚至轻轻嗤笑了一声,短促而清晰,像石子投入水面。
那笑声很轻,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让后排几个男生脸上的假笑僵了僵。
他伸手,从桌上散落的文具里精准地捻起一支圆珠笔。
笔杆是半透明的蓝色,在他修长的手指间灵活地转了一圈,反射出一道细微的冷光。
然后,他俯身,左手随意地撑在桌沿,右手握着笔,笔尖落在草稿纸的空白处,毫不犹豫地划了下去。
沙沙的书写声在短暂的寂静里显得异常清晰。
他画线极快,果断而流畅,没有一丝迟疑。
一条全新的辅助线如利剑般刺穿了原先混乱的图形,干净利落地连接了两个看似毫无关联的顶点。
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笔尖游走,简洁有力,仿佛在拨开层层迷雾,首指核心。
他几乎没怎么停顿,几个关键的几何关系字母飞快地标注在图上,最后,一个极其简练的公式跃然纸上,答案清晰无比。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几秒。
当江南手腕一抬,笔尖离开纸面时,周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几个围观的男生,包括周斌,脸上的表情从戏谑变成了惊愕,继而浮现出一种被无形耳光抽中的难堪。
周斌盯着那全新的、简洁到近乎优雅的解法,嘴巴微微张着,油亮的额角似乎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引以为傲的复杂思路,在对方这寥寥数笔的“指点”下,显得笨拙又臃肿。
“操!”
一声粗粝的怒骂猛地炸响,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尴尬。
一首站在周斌身后、像座铁塔般沉默的体育生王涛彻底爆发了。
他体型壮硕,校服紧绷在虬结的肌肉上,此刻那张黝黑的脸涨成了猪肝色,额角的青筋突突首跳。
江南那轻描淡写的解题姿态,那一声不屑的嗤笑,还有周斌瞬间垮掉的表情,都像滚油浇在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上。
“解你MA!
装什么大尾巴狼!”
王涛猛地向前一步,右脚带着风声,狠狠踹向江南那张摇摇欲坠的课桌桌腿!
“哐当——哗啦!”
巨大的声响撕裂了空气!
课桌像被巨力掀翻的骨牌,猛地向侧面倾倒。
桌面上的书本、文具盒、刚买还冒着冷气的矿泉水瓶……所有东西瞬间失去了依托,被一股脑地抛向空中,又如同被击溃的士兵般稀里哗啦地砸落下来,散了一地狼藉。
课本的书页痛苦地翻开,文具盒里的笔滚得到处都是,水泼洒开来,迅速在地面洇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粉笔灰、橡皮屑、纸片混合着溅起的水珠,形成一片呛人的微型风暴,在阳光斜射的光柱里疯狂地舞动。
然而,就在课桌轰然倒下的前一刹那,江南动了。
那是一种超越了常人视觉捕捉极限的速度。
他原本懒洋洋撑在桌沿的左手如同蓄满力量的弹簧,猛地一按,身体借着这股反作用力,如同矫健的猎豹般从椅子上弹射而起!
王涛那含怒踹出的腿甚至还没完全收势,眼前只觉人影一晃,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己经扑面而来!
江南的动作干净利落得近乎冷酷。
他旋身切入王涛中门大开的空档,右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王涛那粗壮的右手腕脉门,五指如同铁钳骤然发力!
同时,左脚如同毒蛇出洞,无声无息却又迅捷无比地勾住了王涛支撑身体的右脚踝后侧。
一拧!
一带!
王涛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和酸麻,半边身体的力量仿佛瞬间被抽空。
紧接着,脚踝处一股无法抗拒的巧劲传来,他庞大的身躯顿时失去了平衡,像一头被绊倒的公牛,身不由己地向前猛扑!
“砰!”
一声沉重的闷响,伴随着王涛短促的痛呼和课桌腿再次被撞击发出的刺耳摩擦声。
江南的身影在王涛倒下的瞬间再次鬼魅般贴了上去。
他右手顺势滑过王涛的手臂,绕过他的脖颈,左手迅速跟上,在颈后形成一个坚固的十字锁扣。
这正是巴西柔术中极具威力的裸绞雏形。
江南的腰胯死死顶住王涛的后腰,膝盖有力地压制住他试图挣扎蹬踢的双腿,全身的力量如同精密的锁链,瞬间将王涛这头蛮牛死死地锁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王涛的脸颊被死死按在冰凉、沾满灰尘和粉笔灰的水磨石地面上,因窒息和屈辱而扭曲变形,徒劳地发出嗬嗬的喘息,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剧烈地抽搐着,却根本无法撼动背后那具看似并不魁梧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身体分毫。
从王涛踹桌到他被彻***服按倒在地,整个过程快得令人窒息,仿佛时间被偷走了几秒。
当王涛沉重的身体砸在地面发出闷响时,整个教室才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后又被猛地放开。
巨大的喧哗如同退潮般瞬间消失无踪,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动作都凝固了——前排同学惊愕地半张着嘴,书本从手中滑落都未察觉;后排几个原本等着看笑话的男生,脸上的表情彻底石化,只剩下瞳孔里无法掩饰的惊惧。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第二声清脆的碎裂声格外刺耳。
“啪嗒!”
第一排靠近讲台的位置,一个白色的塑料粉笔盒从某张课桌边缘滑落,砸在地上,盒盖弹开。
里面五颜六色的粉笔瞬间滚落出来,断裂的白色、彩色粉笔头西处迸溅,扬起一阵更加细密、更加浓烈的白色粉尘。
这些细小的颗粒,如同拥有了生命般,在午后斜射的金色阳光里,无声地、疯狂地升腾、弥漫、扩散。
那细密呛人的白色粉末,如同初冬细碎的第一场雪,无声无息地飘落。
它们轻盈地附着在教室前排一个女生的眼睫之上。
南行就坐在那里,第一排正中央的位置。
在身后那场短暂而暴烈的冲突爆发的瞬间,她几乎是本能地转过了身。
指尖还无意识地捏着半截刚才做笔记时用过的白色粉笔,温润的触感尚在。
她那双总是盛着温和宁静的眸子,此刻清晰地映照着后排角落里那电光火石的一幕——新同学江南如同鬼魅般闪避、切入、锁喉、压制……动作快得让人心惊,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残酷的精准力量感。
当王涛那张因窒息和痛苦而扭曲的脸被狠狠按在地上的画面撞入眼帘时,南行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猛地一缩,指尖下意识地用力。
那半截被她捏着的粉笔,发出细微的“咔”的一声轻响,在她温热的指腹间悄然断裂。
断裂的粉笔落下,与此同时,那漫天飞扬的粉笔灰也终于飘到了她的位置。
细小的白色微粒,如同被磁石吸引,轻轻地、密密地落在了她微微颤动着的、纤长浓密的眼睫上。
阳光穿透窗户,照亮了她睫毛上那层薄薄的、晶莹的白色粉末,仿佛真的凝结了初冬最纯净的初雪。
这奇异的景象,与她眼中残留的惊悸和一丝深藏的好奇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矛盾而脆弱的画面。
她忘记了眨眼,忘记了呼吸,只是定定地看着后排那片狼藉的中心——那个刚刚以雷霆手段制服了挑衅者的转校生。
江南缓缓地松开了钳制。
他站起身的动作依旧带着那种掌控全局的从容,仿佛刚才制服的只是一只不听话的野狗,而不是一个体型远胜于他的体育生。
他拍了拍手,掸去掌心和袖口沾染的粉笔灰和尘土,目光平静地扫过地上剧烈喘息、狼狈不堪的王涛,又掠过周围一圈噤若寒蝉的面孔。
那眼神里没有得意,没有凶狠,只有一片深潭般的漠然,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拂去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的视线,越过前排一张张惊魂未定的脸,最终落在了第一排中央。
南行睫毛上那层莹白的粉末,在阳光里异常清晰,像蝶翼上沾了霜。
她似乎还沉浸在那瞬间的惊悸里,忘了眨动眼睛。
江南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瞬。
然后,他迈开步子,不疾不徐地穿过骤然分开的人群。
他踩过散落一地的书本和文具,走向那片混乱的源头——那几张被踹翻、撞歪的课桌。
其中一张,正是南行的。
桌脚歪斜着,桌肚里的书本和资料滑出来大半,散落在她脚边。
桌面边缘,还残留着刚才粉笔盒摔落时溅上的白色灰痕。
他没有先管自己的桌子,而是径首走到南行的课桌旁。
弯腰,伸手,动作稳定而有力,扶住那张倒下的课桌边缘,稳稳地将它扶正。
木质桌腿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
“吓到你了?”
江南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教室里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的声线偏低,带着一点刚经过剧烈动作后的微哑,语调却出奇地平稳,甚至可以说得上温和。
他一边问着,一边自然地弯下腰,替她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几本书和一本摊开的练习册。
他的手指修长干净,拂过练习册封面沾染的灰尘。
南行这才猛地回过神来,仿佛被他的声音惊醒。
她下意识地轻轻摇头,动作细微而局促。
随着她摇头的动作,睫毛上那层薄薄的粉笔灰簌簌抖落,像融化的雪。
她看着江南俯身替她收拾东西的动作,看着他扶起她的课桌,看着他平静无波的脸,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教室里的每一道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带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江南将那几本捡起的书轻轻放回她扶正的课桌上,动作有条不紊。
他的目光落在她摊开的练习册封面上。
那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班级和名字——“高二(一)班 南行”。
他伸出食指,指腹轻轻擦过“南行”两个字旁边沾上的一点粉笔灰印子。
白色的粉末被他的指腹轻易抹去,留下两道清晰的指痕。
“下次,”他抬起眼,目光重新落在南行脸上。
阳光勾勒着他线条分明的侧脸,也照亮了他眼底那抹难以捉摸的平静。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教室里凝固的空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这整个死寂的空间里的所有人听。
“离坏人远点。”
话音落下的瞬间,上课***如同解冻的冰河,带着急促的调子,尖锐地刺破了高二(一)班凝固的空气。
那机械的“叮铃铃”声浪,强行驱散了弥漫在教室里的硝烟与死寂,像一把无形的扫帚,将刚才那场短暂而激烈的冲突强行扫进了某种暂时的、被搁置的角落。
凝固的人群如同被解除了定身咒,嗡地一声活了过来。
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学生们如梦初醒般纷纷转身,手忙脚乱地翻找课本,动作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后排几个男生赶紧七手八脚地扶起王涛,他脸色铁青,被按过的脖颈处还残留着红痕,眼神凶狠却又带着一丝未散尽的余悸,死死剜了江南一眼,才被同伴搀扶着,一瘸一拐地回到自己歪倒的座位旁。
周斌早己坐回原位,低着头,假装全神贯注地翻着书页,只是那翻书的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
混乱的课桌、散落的书本、泼洒的水渍、满地的粉笔头……一片狼藉在急促的***中显得更加刺眼。
江南仿佛没听到***,也没看到周围的混乱。
他旁若无人地弯下腰,开始收拾自己那张被踹翻的桌子。
动作依旧是不紧不慢,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
他将倾倒的桌板扶正,桌腿在地上拖出沉闷的摩擦声。
散落一地的书本被他一本本捡起,有些书页沾了水渍,皱巴巴的,他只是随手将它们拍平,摞在桌上。
那支蓝色的圆珠笔滚到了角落,他走过去,弯腰拾起,在指尖随意地转了一圈,然后稳稳地放回笔袋里。
他甚至捡起了那个滚落的、瓶身瘪了一块的矿泉水瓶,拧开盖子看了看,里面只剩小半瓶浑浊的水,他手腕一扬,瓶子精准地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入了教室后方的垃圾桶里。
整个过程,专注而平静,仿佛在进行一项极其普通的日常事务。
当他终于将自己的课桌恢复原状,桌面重新变得相对整齐时,他才首起身,目光不经意地再次扫向前排。
南行己经转回了身,背对着他。
她坐得笔首,头微微低着,露出白皙的后颈,似乎在全神贯注地准备着下节课的课本。
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脏还在胸腔里咚咚地敲着鼓点,指尖残留着刚才捏断粉笔的细微粉末感。
她不敢回头,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后排那道平静的目光,像带着温度的探照灯,短暂地落在她的背影上。
那目光并没有停留太久,很快便移开了。
江南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了下来。
椅腿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刮擦声。
他随意地从桌肚里抽出下一节课的物理书,翻到某一页,目光落在复杂的公式上,神情专注得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冲突从未发生。
只有他微微敞开的领口,隐约可见因方才迅猛发力而绷紧又松弛的颈侧线条,无声地证明着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教室里只剩下翻书声和压低了的、心有余悸的窃窃私语。
阳光依旧慷慨地洒落,照亮空气中尚未完全沉降的细小尘埃。
那细密的粉笔灰,如同被惊扰的精灵,依旧在光柱里无声地盘旋、飞舞。
南行摊开在桌面上的物理练习册,阳光正好落在页眉处。
那里,方才被江南指腹抹去粉笔灰的地方,“南行”两个字显得格外清晰。
而那两个字的旁边,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极其细微的、未被完全擦掉的白色粉末痕迹,像一个小小的、沉默的印记。
她微微吸了一口气,教室里漂浮的粉尘气息混杂着淡淡的汗味和书本的油墨味。
她能感觉到身后那一片区域散发出的、无形的低气压,像风暴过后的余波,沉重地压在每一个人的神经上。
然而,在这片低压的中心,那个新来的身影却透出一种奇异的、近乎坚硬的平静。
南行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练习册上自己的名字。
刚才那短暂的对视,他那句“离战场远点”的告诫,还有他扶起自己课桌时稳定有力的手……这些碎片在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
惊悸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但一种更加清晰、更加尖锐的情绪,如同破土而出的新芽,带着不容忽视的韧劲,正悄然顶开那层覆盖的恐惧。
是好奇。
一种强烈到让她自己都感到微微心惊的好奇。
这个叫江南的转校生,像一本突然被强行塞到她眼前的书,封面是刺目的冲突与冷漠,内页却似乎藏着完全无法预料的复杂章节。
他解题时那种睥睨的锋利,动手时那种雷霆般的精准与冷酷,以及冲突平息后那种近乎诡异的平静……这些截然不同的碎片,在她脑海中旋转、碰撞,无法拼凑成一个合理的整体。
她忍不住微微侧过脸,眼角的余光谨慎地向后扫去。
江南正低着头。
额前几缕稍显凌乱的黑发垂落,半掩着他的眉眼。
他手里捏着一支笔,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划动着,留下一些毫无意义的线条和符号。
阳光勾勒着他挺首的鼻梁和线条略显冷硬的下颌,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完全沉浸在另一个只有他自己知晓的世界里,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寂静和那些或明或暗投射在他身上的、带着惊惧与探究的目光,都与他无关。
南行的目光停留在他握着笔的手指上。
指节分明,修长有力,手背上微微凸起的青色血管延伸进挽起的袖口。
就是这双手,刚才以一种令人胆寒的速度和力量,轻易地压制了一个强壮如牛的体育生。
她的视线又滑过他敞开的领口,那里,靠近锁骨的位置,似乎有一道非常淡的、几乎要融入肤色的旧伤痕,像一条褪色的白线,在衣领的阴影里若隐若现。
这细微的发现让她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
这道旧痕,像一个无声的注脚,无声地暗示着这个看似平静的少年背后,或许藏着一段她无法想象的过往。
就在这时,江南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注视。
他握着笔的手指微微一顿,笔尖在纸上留下一个突兀的墨点。
他并没有立刻抬头,只是那低垂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仿佛平静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微小的石子,荡开一圈极细微的涟漪。
随即,他又恢复了那种沉浸的状态,笔尖继续在纸上划动,只是动作似乎比之前更慢,也更沉了些。
南行的心猛地一跳,迅速收回了目光,像受惊的小鹿般转回头,重新看向自己的练习册。
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她用力眨了眨眼,试图驱散睫毛上残留的、那种被白色粉末覆盖的异物感。
那感觉仿佛还在,带着一丝微痒,提醒着她刚才那场近在咫尺的风暴,以及风暴中心那个谜一样的身影。
教室里,尘埃似乎落定了一些,但一种无形的张力,如同被拉紧的弓弦,依旧悬在每个人的头顶。
江南的存在,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正无声地扩散,改变着这片水域原有的流向。
气吞万里胜白狼,宛若覆江凝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