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张婆婆

玄真渡 冠欧607 2025-08-14 12: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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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午后,山风忽然变了向,带着股潮湿的土腥气。

刘玄真站在观门内看罗盘,指针不再是先前对着镇子时的狂转,而是慢悠悠地晃,针尖时不时往西边的密林里偏。

“青禾,把药篓带上。”

他解下墙上的桃木剑,“跟我去西边山坳看看。”

那片山坳往年是采药的好去处,如今却静得反常。

没走多远,青禾忽然拽了拽他的道袍:“师父,你看那树。”

前头老槐树上挂着个破布偶,是镇上孩童常玩的那种,此刻却被人用黑绳捆在枝桠上,布偶脸上用朱砂画了歪歪扭扭的符号,眼睛处戳了两个黑洞,风一吹,布偶晃得像在点头。

刘玄真走近了细看,眉头拧起来——那符号不是寻常孩童涂鸦,是“锁魂符”的变体,只是画符的人手法粗劣,墨色里混了血,反倒成了引邪的东西。

他抬手要摘,布偶突然“啪”地掉在地上,落地的瞬间,树根下的土簌簌往下掉,露出个巴掌大的洞口,黑黢黢的,像有东西在里面喘气。

“退后。”

刘玄真把青禾拉到身后,桃木剑点向洞口。

剑刚靠近,洞里突然窜出团黑影,贴着地面往青禾脚边钻——是只半大的野狸子,却没半点活气,毛掉得稀稀拉拉,眼睛是浑浊的白,嘴里叼着片沾血的布,正是那布偶身上的。

野狸子龇着牙扑上来,刘玄真侧身避开,剑背往它腰上一敲,野狸子“嗷”地叫了声,却没倒下,反倒更凶地扑来。

青禾急着往它身上撒糯米,糯米落在它背上,竟只冒了点白烟,没像先前对付尸虫那样化灰。

“是被怨气缠上的畜生。”

刘玄真沉声说,手腕翻转,剑穗扫过野狸子头顶,“不是尸毒,是执念。”

他摸出张黄符,趁野狸子扑来的瞬间按在它额头,符纸“轰”地燃起来,野狸子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叫,身子渐渐缩成一团,最后成了堆黑灰。

青禾看得发怔:“这……这是怎么回事?”

刘玄真捡起地上那片沾血的布,布片上绣着个“囡”字:“是那布偶的主人。”

他抬头看老槐树,“布偶被人用邪符锁了魂,孩子怕是出事了,怨气引来了这野狸子。”

正说着,远处忽然传来隐约的铃铛声,不是观里的铜铃,是那种串在脚踝上的小银铃。

青禾侧耳听了听:“师父,像在……像在山坳深处。”

两人顺着***往深处走,越走越觉得冷,明明是正午,阳光却照不透树林,地上的落叶腐得发黑,踩上去软乎乎的,像踩在泥里。

走了约莫半柱香,***突然停了,眼前出现个废弃的土屋,是早年猎人歇脚用的,此刻屋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点黑。

刘玄真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涌出来。

屋里地上躺着个小女孩,看年纪不过五六岁,穿得破破烂烂,脚踝上果然系着串小银铃,只是己经不响了。

孩子身上没伤,脸色却白得像纸,眼睛睁着,首勾勾地看着屋顶。

青禾吓得捂住嘴,刘玄真蹲下身探她鼻息,刚碰到,孩子突然眨了眨眼,眼珠转了转,看向刘玄真,嘴动了动,没出声,眼泪却顺着眼角往下掉。

“还有气。”

刘玄真松了口气,回头让青禾拿药,“是魂魄被锁得久了,脱了些阳。”

他刚要解孩子脚踝上的银铃,孩子突然死死抓住他的手,眼睛盯着屋角。

屋角堆着些干草,草里埋着个小陶罐,和先前老鬼拿的那个有些像,只是这个罐口没飘黑烟,倒贴满了黄符,符上用朱砂画着和槐树上布偶一样的符号。

刘玄真走过去掀开罐盖,里面没别的,只有撮头发,用红绳捆着,头发里混着片碎布,正是那布偶身上的。

“是有人故意锁这孩子的魂。”

他把头发倒在地上,用桃木剑挑着烧了,“布偶是媒介,陶罐是锁魂的容器,野狸子是被怨气引来的帮凶。”

烧头发的烟散了,那孩子忽然轻轻“哼”了声,脸色渐渐有了点血色。

青禾喂她喝了点温水,孩子缓过来些,小声说:“是……是张婆婆。”

“哪个张婆婆?”

“镇上……卖糖人的张婆婆。”

孩子声音发颤,“她说我偷了她的糖,就把我的布偶拿走了,还……还把我绑在这里……”刘玄真皱了皱眉——镇上卖糖人的张婆婆他认得,是个寡居的老太太,平时看着和善,怎么会做这种事?

他正想着,屋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有人在哼小调,调子古怪,咿咿呀呀的,像哭又像笑。

青禾连忙把孩子护在身后,刘玄真握紧桃木剑,往门后躲了躲。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矮胖的老妇人挎着篮子走进来,篮子里装着些五颜六色的糖人,正是张婆婆。

她刚进门,看到屋里的刘玄真,脸上的笑僵住了,转身就想跑。

“张婆婆。”

刘玄真出声叫住她,“罐子里的头发,是这孩子的吧?”

张婆婆身子一哆嗦,回头时脸上己经没了血色:“我……我只是想教训她一下,谁让她偷我糖……教训?”

刘玄真往前走了两步,“用锁魂符绑孩子,引邪祟缠她,这也是教训?”

他看张婆婆的手,指缝里还沾着黑墨,混着点没洗干净的血,“你不是自己想做,是有人让你做的吧?”

张婆婆眼神闪烁,嘴硬道:“没人……就是我自己……”话没说完,她突然捂住头尖叫起来,身子首挺挺地往后倒。

刘玄真眼疾手快扶住她,就见她脸上突然浮现出和先前老鬼一样的黑纹,只是更浅些,嘴里胡乱喊着:“别找我……不是我要做的……是他逼我的……他是谁?”

刘玄真按住她的肩膀。

张婆婆眼睛翻白,手指着东边的方向,嘴里嗬嗬作响,半天挤出几个字:“……黑……黑轿子……”话音刚落,她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刘玄真探她脉搏,还好只是脱力。

他回头看青禾:“把孩子背好,带张婆婆回观里。”

青禾点头应着,刚背上孩子,远处忽然又传来铃铛声,这次不是小银铃,是沉闷的铜铃,“咚……咚……”的,像是从地底下传上来的,顺着风飘过来,罗盘上的指针猛地往东边转,针尖抖得快要折断。

刘玄真抬头看向东边的山梁,那里云雾缭绕,什么都看不清。

他握紧桃木剑,道袍下摆被风掀起,露出腰间的罗盘——指针指着的方向,正是老鬼先前说“世道要乱了”时,他看向的那片群山深处。

“看来,老鬼说的没错。”

他低声说,“这不是结束,连开端都算不上。”

风里的铜***越来越近,带着股说不出的寒意,青禾背上的孩子突然往他怀里缩了缩,小声说:“爷爷说……黑轿子来了,就要收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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