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
大红喜字刺得眼睛疼。手脚被捆着,像待宰的猪。喉咙里全是血腥味,刚才这身体的原主哭喊挣扎,咬破了舌头。
“哭什么哭!” 一个尖利的女声扎进耳朵,“能替琼楼姐姐嫁给侯爷,是你的福气!侯爷看中姐姐才貌,才肯下聘,姐姐身子弱,受不得冲喜的苦,你做妹妹的,就该顶上!”
我扭过头。
一个穿着桃红比甲、满脸刻薄的妇人,叉着腰站在床边。旁边站着的,就是她口中的“琼楼姐姐”,向琼楼。一身素白,弱柳扶风,拿着帕子按着眼角,眼泪要掉不掉。
“三妹妹……”向琼楼声音像蚊子哼哼,“是姐姐对不住你……可侯爷他……他性子暴烈,我实在怕……” 她身体晃了晃,一副随时要晕过去的样子。
刻薄妇人赶紧扶住她:“哎哟我的大小姐,您可小心身子!跟这种不识好歹的***种子有什么好说的!”她转头恶狠狠瞪我,“吉时快到了!给我捆结实了塞进花轿!侯府的人可等着呢!”
一股不属于我的记忆冲进脑子。
我叫向玺。这身体的原主也叫向玺,是向家庶出的三小姐。生母早亡,爹不疼嫡母不爱。嫡姐向琼楼被权倾朝野的镇北侯看中要纳为贵妾“冲喜”,据说那侯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后院抬出去的女人能排长队。向琼楼怕了,哭天抢地。嫡母就把主意打到我这个不起眼的庶女头上,捆了硬塞上花轿顶包。
原主又怕又绝望,挣扎中咬舌,咽了气。
然后我来了。
滴!检测到强烈执念‘不甘’!符合绑定标准!‘专治圣母女主’系统为您服务!宿主向玺,您的任务是:穿梭不同小世界,整治那些慷他人之慨、以善良为名行伤害之实的‘圣母型’女主!让她们自食其果!任务成功,奖励积分,积分可兑换任何您想要的东西!任务失败……抹杀!
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在我脑子里炸开。
抹杀?我刚死过来又要死?
新手世界任务发布:目标人物——向琼楼。圣母指数:四颗星。行为模式:以自身柔弱为武器,利用他人同情,绑架他人牺牲成全其‘善良’人设。整治要求:让她亲身体验她为别人安排的‘福分’。时限:三天。
“发什么愣!快动手!”刻薄嬷嬷——嫡母王氏的心腹张嬷嬷,指挥着两个粗壮婆子扑上来。
脑子里系统在倒计时:绑定确认倒计时:10,9,8……
“我嫁!”我哑着嗓子吼出来,嘴里全是铁锈味,“不用捆!我替大姐嫁!”
张嬷嬷和婆子都愣住了。向琼楼按着眼角的手也顿了顿。
“你……你说什么?”张嬷嬷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舔了舔破掉的嘴唇,扯出一个笑,盯着向琼楼:“我说,我替大姐嫁。大姐身子弱,经不起侯爷折腾。我这贱命硬,不怕。”
向琼楼被我盯得瑟缩了一下,帕子捂得更紧,声音带着颤:“三妹妹……你……你莫要说气话……姐姐知道你心里苦……”
“不苦。”我打断她,声音平静得吓人,“能替大姐‘享福’,是我的造化。只是大姐……”我故意拖长了调子,“侯爷要的是才貌双全的向家大小姐。我一个庶出的,无才无貌,顶替的事万一露馅……侯爷震怒,牵连整个向家……”
向琼楼的脸色唰地白了。王氏打的算盘就是偷梁换柱赌一把,赌侯爷没见过向琼楼本人,赌侯爷冲喜心切不会细究。但万一呢?镇北侯的怒火,向家承受不起。
“那……那怎么办?”张嬷嬷也慌了。
我看着她,又看看向琼楼,慢慢说:“大姐倾国倾城,侯爷慕名而来。我这样貌……差得太远。除非……”我顿了顿,目光落在向琼楼脸上,“大姐肯把你这‘倾国倾城’的资本,分我一点?”
“什么……意思?”向琼楼声音发紧。
“意思就是,”我咧嘴,露出染血的牙,“大姐你既然这么‘心疼’我,不如把你那张脸借我用用?侯爷不就认这张脸吗?”
“你疯了!”向琼楼尖叫一声,护住自己的脸,像看疯子一样看我。
张嬷嬷也倒抽一口冷气:“三小姐!你魔怔了!胡说什么!”
滴!绑定成功!新手大礼包发放:一次性技能‘移花接木’初级。效果:短暂转移目标人物某项显著外在特征至自身不超过24小时。是否使用?
“使用!目标:向琼楼的脸!”我在心里默念。
技能启动!
没有任何光效。但我感觉脸皮一阵细微的蠕动拉扯。同时,向琼楼突然惊恐地捂住脸:“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她猛地冲到梳妆台前,抓起铜镜。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房间。
铜镜里,映出一张平平无奇、甚至带着点蜡黄的脸。那是原本属于向玺的脸。
而我的脸上,感觉覆盖了一层薄薄的东西。我走到水盆边,低头看去。
水面倒映的,赫然是向琼楼那张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芙蓉面。
“妖……妖怪!你是妖怪!”向琼楼指着我的脸,吓得瘫软在地,语无伦次。张嬷嬷和婆子们也吓得连连后退,看我的眼神充满恐惧。
我摸了摸这张属于向琼楼的、此刻属于我的脸。光滑细腻。我对着水面,扯出一个属于向琼楼的、惯常的柔弱微笑。
“现在,”我转过身,顶着向琼楼的脸,声音却还是我自己的冷硬,“可以安心送我上花轿了吗?张嬷嬷?大姐?”
张嬷嬷腿肚子都在抖,看着我的脸,又看看地上吓得魂飞魄散、顶着平凡脸的向琼楼,哪还敢说半个不字:“走……走!上花轿!快送三……送大小姐上花轿!”她语无伦次地指挥婆子。
婆子们战战兢兢地给我松绑,手抖得厉害,不敢碰我的脸。我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大红嫁衣,自己盖上了红盖头。
“大姐,”我走到瘫软的向琼楼身边,俯下身,在她耳边用只有我俩能听到的声音说,“别怕。你这‘福气’太大,妹妹我先替你‘享’几天。等妹妹我‘享’完了,这脸……自然还你。只是这几天,委屈大姐,用妹妹这张‘***种子’的脸,好好在佛堂‘养病’了。”
向琼楼浑身剧烈颤抖,像看恶鬼一样看着我,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直起身,顶着她的脸,露出一个她标志性的、柔弱无辜的笑容,对张嬷嬷说:“走吧,嬷嬷。别误了吉时,让侯爷久等。”
花轿摇摇晃晃。
盖头下,我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指。脑子里系统音响起:新手任务第一步:成功顶替向琼楼身份进入侯府,完成。奖励积分:10点。请宿主再接再厉,完成核心任务:让向琼楼亲身体验她安排的‘福分’。
侯府。
没有我想象中的张灯结彩宾客如云。安静得诡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我被直接送进了一个偏僻的院落。一个面容严肃的老嬷嬷带着两个低眉顺眼的丫鬟等着我。
“夫人。”老嬷嬷行了个刻板的礼,声音像冰渣子,“老奴姓严,是侯爷院里的管事嬷嬷。侯爷病中喜静,夫人既是为冲喜而来,当以侯爷玉体为重。无事请勿出院走动,更不可惊扰侯爷。每日晨昏,需焚香诵经一个时辰为侯爷祈福。饮食自有丫鬟送来。明白了吗?”
下马威。囚禁。
我顶着向琼楼的脸,露出恰到好处的惶恐和顺从,微微低头:“是,严嬷嬷。妾身明白了。”
严嬷嬷对我的识相似乎还算满意,冷硬地点点头,留下两个名为服侍实为监视的丫鬟,转身走了。
院门被从外面关上,落了锁。
两个丫鬟,一个叫春桃,一个叫秋菊,木头人一样站着,问三句答一句。
我坐在冷硬的床铺上。这冲喜贵妾的日子,比向家柴房好不了多少。向琼楼要是真嫁进来,这朵温室娇花能活几天?
任务提示:镇北侯沈确,身中奇毒,性情暴戾。后院女人非死即疯。向琼楼正是惧怕此点,才设计让原主替嫁。请宿主谨慎行事。
毒?暴戾?
我看着简陋的屋子。桌上放着一本崭新的《金刚经》和一个小香炉。这就是我每天的工作——念经。
第一天,我老老实实焚香念经。春桃和秋菊像两个门神杵在门口。
第二天,依旧念经。饭菜清汤寡水。我试着和丫鬟搭话,打听侯爷的情况。春桃闭紧嘴巴像蚌壳。秋菊年纪小些,被我套出几句。
侯爷毒发时很可怕,疼起来六亲不认。前几个月有个侍妾不小心靠近了主院,被侯爷发作时扔出来的砚台砸死了。
第三天早上,严嬷嬷来了。脸色比前几天更沉。
“夫人,侯爷昨夜毒发,情况凶险。”她盯着我,眼神像刀子,“道长说,是冲喜之人心不诚,未能感动上苍!今日午时,需夫人亲至主院外,三步一叩首,诚心跪诵《心经》三个时辰!为侯爷祈福!”
我心头一跳。
来了。这就是向琼楼避之不及的“福分”之一?烈日下三步一叩首三个时辰?原主那破身子,跪完不死也残废!
“嬷嬷,”我顶着向琼楼的脸,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妾身自是万死不辞……只是,妾身听闻侯爷毒发时……恐惊扰侯爷清净……”
“夫人这是不愿为侯爷祈福?”严嬷嬷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威胁。
“妾身不敢!”我连忙低头,“只是……妾身有个不情之请。祈福心诚则灵,妾身愿以血为墨,抄录《心经》供奉佛前,再行叩拜之礼,如此……是否更能彰显诚心?” 我抬起眼,眼中含泪,带着孤注一掷的恳求。
严嬷嬷愣了一下。以血抄经?这倒是比烈日下跪拜更显“诚心”,而且……风险小很多。她审视着我,似乎在衡量。
“血抄经书,确实是大诚心。”严嬷嬷脸色稍缓,“只是夫人身子……”
“为了侯爷,妾身万死不悔!”我斩钉截铁,一脸坚贞。
“好。”严嬷嬷最终点头,“老奴这就去准备素绢和银针。夫人稍候。”她转身离开,大概是去请示了。
她一走,我立刻在脑子里问系统:“系统,积分能换东西吗?”
可以。初级商城已开启。宿主目前积分:10点。可兑换物品:一次性‘虚弱光环’5积分,目标使用后呈现重病虚弱状态持续24小时;‘初级解毒丸’10积分,可解部分常见毒素。
“兑换‘虚弱光环’!指定目标:向琼楼!”我毫不犹豫。
兑换成功!扣除5积分。‘虚弱光环’已对目标人物向琼楼生效!
向家佛堂。
向琼楼正对着佛像,心不在焉地拨着念珠。自从那天脸被“换”走,她就一直躲在这里,借口养病,谁也不敢见。镜子也不敢照。
突然,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绞痛!浑身力气瞬间被抽空,她眼前一黑,“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手里的念珠散落一地。
“大小姐!大小姐你怎么了?!”守在外面的丫鬟听到动静冲进来,看到向琼楼脸色惨白如纸,气若游丝地躺在地上,吓得魂飞魄散。
“快!快去禀告夫人!大小姐晕倒了!快请大夫!”
向府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镇北侯府,我那偏僻小院。
严嬷嬷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端着托盘的小丫鬟。托盘上放着一卷洁白的素绢,一根闪闪发光的银针,还有一个小瓷碗。
“夫人,东西备好了。请吧。”严嬷嬷面无表情。
我看着那根针,心里骂了一句。面上却露出虔诚又带着点畏惧的表情,颤抖着手拿起银针。
“嬷嬷……妾身……妾身有点怕疼……”我小声说,眼圈适时地红了。
严嬷嬷皱了下眉,没说话。
我咬牙,用针在左手食指指腹扎了一下。殷红的血珠冒了出来。真疼。我挤着血珠,颤抖着在素绢上写下第一个字。
动作慢得像蜗牛。写几个字,就停下来,脸色发白,额头冒虚汗,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一个时辰过去,素绢上才歪歪扭扭写了不到半页《心经》。血珠凝了又刺,刺了又凝,指腹一片狼藉。
“夫人,照您这速度,怕是抄到明日也抄不完。”严嬷嬷语气不耐。
“嬷嬷恕罪……”我虚弱地喘着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妾身……妾身实在……”话没说完,身体一软,就朝旁边倒去。
“夫人!”秋菊惊呼一声,下意识扶住我。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家丁跑进来,在严嬷嬷耳边低语了几句。
严嬷嬷脸色变了变,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夫人。”她语气古怪地开口,“方才府里来人报信,说……向家大小姐,向琼楼姑娘,突然急病,呕血不止,昏迷不醒,大夫说……怕是凶险万分。”
我“艰难”地靠在秋菊身上,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蓄满泪水,充满了真实的“震惊”和“悲痛”:“什么?!大姐……大姐她……早上还好好的……”我哽咽着,挣扎着要站起来,“嬷嬷……妾身……妾身要回去看看大姐!求嬷嬷开恩!”
说着,我作势就要往外冲,一副姐妹情深、方寸大乱的样子。
“夫人不可!”严嬷嬷厉声阻止,但语气明显不像之前那么强硬,“您现在是侯爷的贵妾,岂能随意回娘家!况且……您这身子……”她看着我惨白的脸和血糊糊的手指。
“可是大姐她……”我泪如雨下,哭得情真意切,“大姐待我恩重如山……她若有个三长两短……妾身……妾身……”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体抖得像风中落叶。
严嬷嬷眉头紧锁。向家刚把女儿送来冲喜,嫡女就突然病危?这也太晦气了!而且,眼前这位顶着向琼楼脸的“贵妾”,哭得这么伤心,若强行阻止不让回去探病,万一真哭出个好歹,或者传出什么侯府苛待冲喜之人的闲话……侯爷正在病中,府里再经不起风言风语了。
她权衡片刻,终于松口:“夫人孝悌之心,老奴明白。这样吧,老奴派人护送夫人回向府一趟,探望向大小姐。但日落之前,必须回府!不可耽误为侯爷祈福!”
“谢嬷嬷!谢嬷嬷开恩!”我“感激涕零”,差点又要跪下。
严嬷嬷摆摆手,立刻安排车马和几个健壮的婆子“护送”我。
马车颠簸着驶向向府。盖头下,我擦掉眼泪,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向琼楼,你的“急病”,来得正是时候。
向府一片愁云惨雾。
我顶着向琼楼的脸,被婆子“搀扶”着,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向琼楼养病的佛堂外。
嫡母王氏正守在门口,眼睛红肿,看到“我”顶着向琼楼的脸回来,愣了一下,随即扑上来:“琼楼!我的儿!你可算回来了!你妹妹她……她快不行了!”
她哭得真情实感,显然是真被向琼楼的“急病”吓坏了。
“母亲……”我学着她记忆中向琼楼的声音,带着哭腔,“妹妹怎么样了?快让我看看她!” 我作势要往里冲。
王氏一把拉住我,泪眼婆娑:“别进去!大夫说……说像是急症,怕过人!你身子也弱,可不能过了病气啊!” 她看着“女儿”这张脸,满是担忧。
“母亲!那是三妹妹啊!”我“泣不成声”,“她是为了替我……才遭此大难……若不能见她最后一面……女儿……女儿……” 我哭得几乎背过气去。
王氏心疼坏了,连忙拍着我的背安抚:“我的儿,别哭坏了身子!你想看……就看一眼……就一眼!隔着帘子!” 她终究是拗不过“爱女”的请求。
佛堂内药味刺鼻。
向琼楼躺在一张简陋的榻上,盖着薄被,脸色灰败,嘴唇干裂,呼吸微弱,确实是一副快死了的样子。‘虚弱光环’效果拔群。
王氏隔着几步远,指着她对我顶着向琼楼的脸哭诉:“你看看!你看看!早上还好好的念经,突然就……呕了血……大夫也查不出缘由……只说脉象虚浮欲绝……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她又哭起来。
我“悲恸”地看着榻上那个顶着我的平凡脸、奄奄一息的向琼楼,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母亲……”我声音颤抖,充满“绝望”,“妹妹这样……怕是……怕是冲撞了什么……需要至亲之人……以身相替……或许能禳解灾厄……”
王氏的哭声戛然而止,惊疑不定地看着我:“琼楼……你……你说什么?”
我抬起泪眼,紧紧抓住王氏的手,眼神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母亲!妹妹是替我出嫁才遭此劫难!这是替我挡了灾啊!如今灾厄反噬其身,唯有……唯有我这个真正的源头,替她承受这一切!或许……或许妹妹还有救!”
王氏彻底懵了:“替……替她承受?怎么替?”
我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天大的决心,指着榻上的向琼楼:“母亲!您看妹妹的脸!”
王氏下意识看去。榻上的人,脸色灰败,但那五官轮廓……分明是庶女向玺!
“这……这是玺丫头的脸……”王氏喃喃。
“是啊,母亲!”我激动地说,“妹妹替我挡灾,连我的脸都替了去!这是天意!天意要让我这个‘源头’,来承担这后果!” 我松开王氏的手,猛地冲到榻边,一把抓住向琼楼顶着向玺的脸的手。
“妹妹!姐姐对不起你!姐姐这就把命还给你!” 我喊得撕心裂肺,然后做出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我低下头,狠狠一口咬在自己左手手腕上!正是之前用针扎破放血抄经的地方!
“啊——!”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当然是装的,手腕上顿时鲜血淋漓!
“琼楼!你干什么!”王氏吓得魂飞魄散,扑上来拉我。
我顺势“虚弱”地倒在她怀里,举着流血的手腕,对着榻上昏迷的向琼楼顶着向玺的脸,悲泣道:“妹妹……姐姐的血……姐姐的命……都给你……你……你快好起来……”
鲜血滴落在被子上,触目惊心。
“疯了!都疯了!”王氏彻底慌了神,尖叫着,“快!快拉开大小姐!快叫大夫!”
佛堂里乱成一团。婆子丫鬟七手八脚地来拉我。我“挣扎”着,哭喊着“妹妹”,场面混乱不堪。
就在这混乱达到顶点时——
“咳咳……呃……” 榻上,原本昏迷的向琼楼顶着向玺的脸,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眼皮颤动,竟然幽幽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