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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数到第十二个葬礼时,开始写笔记。每一页死一个人。每一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一个日期,

和一段我不想回忆却怎么也忘不掉的关系。人们叫我“天煞孤星”,说我克夫。

其实我不信这些,直到每个跟我发生亲密关系的男人,都在七天内意外死亡。

枕头上有四道新鲜的指甲划痕,带着血丝。我盯着它,心跳漏了一拍。

床头柜上的钢笔正在自己写字——“在混沌中守护光辉。”我想撕了它,

却发现纸张边缘印着我的指纹。那是我小时候亲手盖上的。

1 命运的初现第十二个葬礼那天,我终于决定写下一切。黑皮笔记本摊在膝头,

封面烫金花纹早已斑驳,像是某种古老诅咒的印记。每一页,

都写着一个人的名字——他们的死亡日期、他们曾在我生命中留下的痕迹,

以及我至今不愿回忆却又挥之不去的记忆。人们叫我“天煞孤星”。有人说是命中带煞,

有人说是红颜薄命。我不信这些,直到我发现,每一个与我亲近过的男人,

都在七日内毫无征兆地死去。凌晨两点三十七分,我突然惊醒。手机没电了,

床头柜上的钢笔却还在动。墨水尚未干涸,字迹陌生又熟悉——不是我写的。

“在混沌中守护光辉。”我盯着那句话,喉咙发紧,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呼吸。

掀开被子时,枕头上有四道新鲜的指甲划痕,带着血丝。那一瞬间,

我有种错觉——像有人在我梦里挣扎过。我抓起枕头狠狠砸向墙面,右手悬在半空微微发颤。

第二天我去太平间换班,夜班护士特意叮嘱:“昨晚送来的尸体胸口有一道印记,

警察可能会来查验,你要多留意。”我点头,心里却隐隐不安。凑近细看,

那印记更像是一个模糊的数字——和我笔记本上记录的死亡时间一模一样。我站在停尸柜前,

盯着那具男人的脸。他嘴角裂开一道缝,像是笑着。越看越瘆人。做了这么多年临终关怀,

我还是第一次被一具尸体盯得脊背发凉。慢慢后退,终于摸到了门把手。

转身冲出太平间的那一刻,“扑通”一声,我撞上了一个人。“咣当!”***摔得生疼!

揉着***站起来,咬着牙说:“你怎么……”他穿着白大褂,没戴工牌,

眼神冷得像手术灯照进眼球。袖口露出一截手腕,戴着一只青铜腕扣。“我才要问你呢,

跑那么快干嘛!见鬼了啊你。”他不客气地说。“好,是我错啦,医生对不起!

”我低着头说完,转身就走。心想,毕竟是我慌乱之中撞了人,要是他纠缠不清,

我还怎么脱身?而他转身进了太平间。晚上,我调了监控。画面里,

那个男人在太平间停留了整整五分钟。他没碰尸体,只是站在那里。我拍下画面,

攥着手机回值班间。夜里我做了个梦。梦里有钢笔写字的声音。我看见自己坐在一张桌子前,

面前摊着笔记本。纸上写着:“第十三个,是你。”猛地睁开眼,床头柜上,钢笔还滴着墨。

纸上,赫然写着同样的字。我抓起笔记本,手指在封面上摩挲。封面烫金花纹下,

藏着一行小字——是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刻上去的。“愿爱者,皆死者。”闭上眼,

耳边响起心跳声。一声,两声,第三声,停了半拍。2 契约使者我数到第七次心跳的时候,

他出现了。白大褂,冷光灯下泛青的脸,还有那双眼睛——像是能看穿你心里最深的伤口。

他站在太平间门口,像一块冰。我没动,也没说话。我怕一开口,就暴露了我心里的恐惧。

可他先开了口,声音低得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带着一种不属于活人的寒意:“你来了。

”我下意识攥紧口袋里的钢笔,那是我唯一能握住的武器。虽然我知道,

它连他的皮肤都未必能划破。“你是谁?”我问,声音发颤。该死,

我竟在他面前暴露了恐惧。他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递来一张纸。病危通知书,

我的名字赫然其上,诊断结果写着:心源性衰竭,预计存活期三个月。我冷笑,扯淡。

我身体很好,体检报告没问题,医生说我能活到九十岁。我伸手去撕那张纸。纸还没撕完,

胸口就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我的命真的被写在了上面。我跪下了。膝盖砸在地上,

***辣地疼,但比不过胸口那股绞痛。他蹲下来,一点点靠近。

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消毒水混着铁锈味。“你可以用寿命交易。”他低声说,

“并且让他们复活。”我瞪着他,我想骂他疯子。他凭什么觉得我会信这种鬼话。

但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那一瞬间,我脑子里闪过的是林澈的脸。他躺在病床上,咳血,

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理智告诉我这是骗局,可我的心已经不再听理智的指挥。我想救他。

哪怕用我的命换。我挣扎着站起来,把那张纸撕成碎片,扔在他脸上。转身跑,拼命地跑。

回到家里,我锁上门,拉上窗帘,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窗帘遮住最后一丝光亮,

我把脸埋进被子里,像要把自己藏起来。第二天早上醒来,那堆纸好好地躺在我床头,

拼好了。纸上还多出一行字:“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已经不能停下。

”我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久到我眼眶发酸,眼泪都没掉下来。我怕,

我真的会为了爱一个人,亲手把自己的命送出去。3 复活的陌生人我站在病房门口,

手扶着墙,喘不过气。心脏像被攥在一只冰冷的手心里。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倒计时。

林澈就在里面。活了。癌细胞消失了。医生说这是奇迹。可我知道,那不是神迹,是代价。

我推开门。他坐在床边,正低头喝水。阳光透过窗帘照在他脸上,还是熟悉的轮廓,

却让我陌生得胃抽搐。他抬头看我,目光空洞如镜面,映不出任何熟悉。“你是谁啊?

”我愣在原地,喉咙像被什么堵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迟迟不肯落下。

胸口仿佛被人一刀一刀剜去血肉,疼痛不是撕裂,而是麻木。这不是林澈。

那个会为我煮粥、会在夜里抱着我说“有我在”的男人,已经死了。我强忍着不适,

走近几步。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动作很小,但我看见了。他怕我。我伸出手,想碰他的脸。

他偏头躲开。“别碰我。”他说,语气平静,却冷得像冰。我僵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

这不是林澈。这不是那个会为我煮粥、会在夜里抱着我说“有我在”的男人。交易的代价,

不只是我的命。还有我们的爱。它被撕碎了,换成了一个空壳。我转身要走。

他突然开口:“你为什么要救我?”我停下脚步,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没回头。“我不知道。

”我说。其实我知道。我想用我的命,换来他活着。可没人告诉我,他活着的方式,

是彻底忘记我。走廊尽头,一个身影站在那里。白大褂,青铜腕扣,

嘴角挂着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叫沈昭。”“怎么样?”他低声问,“可是这值得吗?

”我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他。眼眶发热。我已经没有眼泪了。“你们做了什么?

”我咬牙问。他耸肩:“我只是执行契约。”“他是谁?”我逼问,“现在的他是谁?

”沈昭笑了。“你以为爱情能复活?”“你只是把他的身体还给了命运。

”“至于灵魂……”“早就没了。”我冲上去抓住他的衣领。力气大得连我自己都吓一跳。

“把他还给我!”我吼。他没挣扎,脑袋歪朝一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

“他已经不是你的了。”“而你……”“已经快死了。”我松开手,踉跄后退。喉咙发苦,

胃里翻腾,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掌。指尖泛青,血管发黑。

就像死亡正在从内部吞噬我。我笑了。“你们赢了。”我说,“但我会让你们后悔。

”我转身离开。背后传来沈昭的声音:“屈柠……你觉得你还能做什么?”我没有回答。

我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4 契约的真相我喘着气,翻过那本泛黄的日记。

纸页脆弱得仿佛随时会碎成灰烬。他的字迹潦草却坚定,像是一场与命运的抗争。

他写道:“每爱一次,便杀一人。”我盯着这句话,脊背泛起一阵凉意。不是诅咒。是契约。

我翻开下一页,手指微微发颤,纸页脆弱得仿佛随时会碎。日记的主人名叫陈远,

一位在1975年突然失踪的外科医生。他的字迹潦草却坚定,像是一场与命运的抗争。

他写道:“每爱一次,便杀一人。”我盯着这句话,脊背泛起一阵凉意。我不是受害者。

我是参与者。我救了林澈。我救了他的命。可……我杀了谁?我猛地合上日记,

心跳快得像要炸开。我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他们手里。既然是契约。

那就一定有解除契约的方法。我翻找着,一页一页地撕开那些旧病历。突然,一张照片飘落。

黑白的,模糊的。一个女人,站在太平间门口。她脸上带着和我一样的胎记。我瞳孔一缩。

这不是我。那……她是谁?我继续翻找,终于在最后一页,看到一句话:“C-7号宿主,

契约未完成。”我。是第七个。我咬紧牙,指甲掐进掌心。原来我早就在他们的名单里。

我猛地抬头,耳边响起脚步声。有人来了。我迅速把日记塞进怀里,躲进角落。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走进来。他没有开灯。站在黑暗里,像一团影子。

他低声说:“你找到的,不该看。”我屏住呼吸。他缓缓走近,像是知道我就在。

他停在我藏身的柜子前。我握紧口袋里的钢笔,准备拼死一搏。

他却只是轻声说了一句:“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然后,他走了。我瘫坐在地,心跳剧烈。

他们不是死神。他们是契约的执行者。我是最后一个宿主。我必须打破它。不然,我会死。

我会死在他们的规则里。我会死在我爱的人怀里。5 异化的恋人我盯着他。

那个曾在我怀里哭着说“我会好起来”的男人,现在正低头玩手机,嘴角挂着陌生的笑。

"林澈。"我说。嗯?他抬头,眼神像扫过空气。“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在肿瘤科走廊,你说我像一株枯萎的玫瑰。

”“我问你有没有听过临终关怀护士谈恋爱会死人的传言,

你还笑——”他打断我:“这些不重要吧?”我咬了咬嘴唇。“不重要?怎么会不重要?

那是我们的开始。”他皱眉,像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语气却冷得像手术刀:“你是不是太紧张了?医生都说我好了。”CT扫描室里,

机器嗡嗡作响。屏幕上,一片空白。无生命体征。但我站在旁边,亲眼看着他躺上去,

呼吸平稳,心跳正常——至少看起来是这样。护士没察觉异常,

笑着递给我报告单:林先生恢复得太好了,真是奇迹。我接过报告,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一切。

针头刺进他手臂时,他没眨眼。我捏紧针管——没有血涌出,只有黑色的液体缓缓渗出。

我倒抽一口冷气,针筒掉在地上。他终于皱眉:“你疯了吗?”我没有回答。

我只是盯着那滴黑液,像盯着某个早已注定的结局。他可能不是人了。或者说,

他已经不是原来的林澈。我必须弄清楚……他到底是谁。我把他锁在家里。他没反抗,

只是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动作机械,像被设定好的傀儡。我翻他的衣服。在衬衫内侧,

靠近心脏的位置,我发现了一枚铜片。图案和沈昭腕扣上的,一模一样。我的手抖得厉害。

这是某种可怕的东西。我翻开笔记本,一页页翻看。那些死去的男人、女人,

他们的死亡方式中,有一个共同点——契约诅咒受害者,都会在死后浮现相同的符号。

就是我现在看到的这个。我猛地合上本子,房间安静得可怕,只有我一个人的心跳。

林澈抬起头,目光落在铜片上。房间安静得可怕,连我的呼吸都像在放大。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不属于他。“你以为你在救他?”他说,“其实你只是替我完成惩罚。

”我不懂他在说什么,但那种被玩弄的感觉,像毒一样蔓延。我后退一步,震惊得说不出话。

他站起身,动作僵硬,却带着诡异的优雅。“别怕。”他说,“你会明白的。

”我逃出了家门。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契约不会结束。”一句不属于活人说的话。一句,

属于死神代理人的话。6 契约终结者的诞生我跑回医院,翻找出林澈的病历。

撕碎纸张的动作很慢,像是在告别。一张张纸飘落在地,像一场无声的雪。

监控摄像头在头顶闪着红光,犹如死神注视着自己。“嗡嗡”、“嗡嗡”、“嗡嗡”。

手机震动了三次,我没敢接。它搁在桌边,屏幕亮着,录音功能开着。

我能听见自己的呼吸被放大十倍,仿佛有人贴着耳朵在听。我在值班室里,独自一人。

但空气里有种黏腻感,像有谁靠得太近。我低头,继续撕。“C-7。

”那张泛黄纸条在我口袋里,压得胸口发疼。这不是我的编号。是我杀的人。这句话像根针,

在我脑子里扎了三天三夜。我没有杀过人。至少……不记得。凌晨两点,

医院像死了一样安静。我溜进废弃病案库时,门锁已经生锈。轻轻一推,吱呀一声。

灰尘扑面而来,带着腐朽的气味,像翻开了几十年前的一口棺材。我打开手电筒,

光束扫过一排排铁皮柜。标签模糊,字迹褪色。直到我找到那个年份:1950。

手指划过封面,纸页脆得像风干的皮肤。名单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全是女性。她们都死了。

最后一行,手写的字迹歪斜、潦草:“若契约未完成,宿主将在第13次心动时终结。

”我喉咙一紧。十三次心动。我数过。十二个葬礼。这一次,轮到我了。我猛地合上文件夹,

心跳快得像要炸开。门外传来脚步声,很轻,但很稳。我熄掉手电筒,屏住呼吸。

门缝透进一线微光。一个人影站在外面。他没动。我也没动。我们就这样隔着一道门对峙。

几秒后,脚步声远去。我缓缓松了口气。我把文件夹塞进外套里,准备离开。

可就在转身的瞬间,一张照片从夹层滑落。我弯腰捡起。黑白画面里,

一个少女站在太平间门口。她穿着护士服,脸上没什么表情。她的手腕上,

有一块胎记——和我一模一样。我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然后,我笑了。

原来我不是什么“爱情黑洞体质”。我是契约宿主。而沈昭……他是来收债的。

7 前世的记忆我仔细查看照片时,突然发现——照片中的女人手里握着一枚钥匙。

就在两周前,临终关怀病房的一位老人也给了我一把铜钥匙。他弥留之际,

枯瘦的手死死攥着我的手腕,眼里闪着泪光:“替我……看一眼。”我没问他是谁,

也不知道他为何流泪。钥匙在他手中藏了三十年,如今,传给了我。

我蹲在地下三层的铁门前,手指紧紧攥着那枚铜钥匙。三点差十分。换班时间到了。

我贴着墙根挪动,呼吸压得比手术刀还薄。监控断了。有人在等我。铁门像棺材盖一样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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