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叫张兰,五十八岁这年在医院的病床上咽了气。心电监护仪拉成直线的瞬间,
满脑子都是儿媳苏晴哭到沙哑的声音。那声音像带了刺的针,扎得我心口发疼——“妈,
陈磊他跟林曼跑了,连孩子的抚养费都不肯给……”再睁眼时,
阳光透过窗帘缝刺得我眯起眼。墙上的日历赫然印着2024年3月12日,
离陈磊和林曼偷情被撞破,还有整整一周。我坐在客厅的老沙发上,手指攥着抱枕边缘,
指节泛白得像要裂开。上一世的悲剧,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回放。就是这个月,
陈磊替他女上司林曼背了采购贪腐的黑锅。五万块的亏空,他说是自己算错账,
硬生生扣了三个月绩效。林曼倒“懂事”,以“答谢”为名请他吃西餐。酒过三巡,
就勾着他去了酒店。从那以后,两人像偷腥的猫,没了顾忌。
“加班”“对接项目”成了他们的幌子,一个月里,光是酒店记录就有十一次。
家对陈磊来说,成了偶尔落脚的客栈。苏晴最早发现端倪,是在陈磊衬衫领口看到的口红印。
她气不过,闹去恒通科技,却被林曼倒打一耙。林曼当着全公司人的面,
说苏晴“无理取闹影响团队氛围”,还暗示苏晴是因为怀了孕,才变得“敏感多疑”。
而陈磊呢?他全程缩在林曼身后,头埋得低低的,连一句维护苏晴的话都不敢说。最后,
苏晴怀着三个月的身孕签了离婚协议。我气急攻心,中风倒在医院,
醒来时半边身子都动不了。陈磊的下场也没好到哪去——林曼把他当用完即弃的垃圾,
腻了就甩了。他丢了工作,还欠了一***赌债,最后跑去外地躲债,再也没露面。2这一世,
老天爷让我重新活一回,我绝不能让悲剧再演!我要护着苏晴,护着她肚子里的孩子,
护住我的孙子,更要让那对狗男女付出代价!“妈,我走了啊,林总说今天要赶项目方案,
可能得加班到半夜。”陈磊的声音从玄关传来。我抬眼望去,他穿着新买的浅灰色衬衫,
头发梳得油亮,发胶的香味飘得老远。可再精致的打扮,也掩不住他眼底的慌乱和心虚。
我的目光落在他左手——他正偷偷往公文包里塞一个黑色布袋,拉链没拉严,
露出一角白色***的边。上一世,他就是带着这东西去和林曼开房的。
每次都说“加班住公司宿舍”,现在想来,全是骗人的鬼话。我没起身,
声音冷得像寒冬里的冰。“加班?林总倒是真器重你。上次你替她背了那么大的锅,
扣了三个月绩效,她这‘回报’,倒是比现金实在多了。”陈磊的动作猛地顿住,
公文包“啪”地掉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一盒薄荷味的避孕套从包里滚出来,
在地板上转了两圈,最后停在我脚边。那是林曼最喜欢的牌子,
上一世我在陈磊的外套口袋里见过好几次。他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了,
像张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纸。他慌忙弯腰去捡,手却抖得厉害,
指尖碰到盒子又像被烫到似的弹开。“妈,您、您怎么知道……我和林总就是普通同事,
真的!这、这是朋友送的,我都没打开过……”他的声音发颤,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
“普通同事?”我冷笑一声,起身捡起那个避孕套盒,狠狠扔在他面前。盒盖摔开,
里面的套子散了一地,像撒了一地的笑话。“普通同事需要你带着这个去加班?
普通同事会让你一个月不回家吃晚饭?普通同事会让你每次回来,衬衫领口都沾着口红印,
袖口飘着不属于苏晴的香水味?”我越说越气,声音也拔高了几分。“陈磊,
你当我老糊涂了?还是当苏晴好欺负,能任由你这么骗?”他被我骂得往后缩了缩,
肩膀垮下来,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老鼠。头埋得快碰到胸口,声音细若蚊蝇:“妈,
我错了……我就是一时糊涂,是林总她主动的,她拉我去酒店,我没忍住……”“你没忍住?
”我抓起桌上的玻璃杯,“啪”地砸在地上。碎片四溅,溅了他一裤腿的水渍。
“你没忍住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苏晴?昨天她还跟我说,想给你织件羊绒衫,
问你喜欢深灰还是藏青。她每天下班就往家赶,炖你爱喝的排骨汤,
连自己的设计稿都要熬到凌晨改。”“你倒好,拿着她的设计奖金,
跟别的女人去酒店逍遥快活!你对得起她吗?对得起她肚子里那个还没成型的孩子吗?
”陈磊被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蹲在地上捡玻璃碎片。指尖被划出血,他也没敢吭声,
只是一个劲地重复:“我错了,妈,我错了……”我看着他这副懦弱无能的样子,
心口堵得发慌。这就是我养了三十年的儿子?从小宠着惯着,什么事都替他扛,
结果养出个遇事只会躲、做错事只会把责任推给别人的窝囊废。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头的怒火。现在不是跟他掰扯的时候,关键是苏晴。3她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昨天还跟我念叨:“妈,陈磊最近压力大,人都瘦了,我得多体谅他。”甚至还规划着,
等孩子生下来,一家三口去拍套全家福。我必须让她看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更要让她知道,
她不是只能围着陈磊转的菟丝花。这一世,我要帮她站起来,让她活成自己的样子。
上午十点,我去了苏晴的公司楼下。她在“星途设计”做助理设计师,平时忙得脚不沾地,
却总挤出时间照顾家里。我到的时候,正好看见她抱着一摞图纸从电梯里出来。
浅蓝色的工装裙衬得她皮肤很白,只是眼底有淡淡的黑眼圈,一看就是又熬夜改稿子了。
看见我,她立刻露出笑容,快步走过来:“妈,您怎么来了?是不是陈磊又惹您生气了?
我早上还跟他说,让他少跟您顶嘴,多顺着您点……”我拉着她的手,她的手很凉,
指尖还有画图留下的薄茧,指缝里沾着点没洗干净的颜料。我的心里一酸,
上一世她就是这样,永远先想着别人,自己受了委屈也不吭声,最后把自己熬得不成人样。
“晴晴,跟妈走,妈带你去个地方。有些事,你该知道了。”我没绕弯子,
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苏晴愣了愣,大概是看出我脸色不对,没多问。
跟领导打了个电话请假,就跟着我坐进了车里。路上,
我把手机里的证据翻给她看——那是我昨天偷偷在陈磊车上装的定位。
3月1日到3月11日,十一个红点全在酒店附近,
其中城西的“悦来温泉酒店”出现了三次。还有我趁他洗澡时,偷偷截下来的聊天记录。
林曼发的“今晚穿我给你买的那件浅灰衬衫,我喜欢看”“酒店我订好了,308房,
带***浴缸的”甚至还有两人裸着上身的合照,背景是酒店那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床。
苏晴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攥越紧,指节泛白,连方向盘都在微微发抖。她的脸色一点点变白,
从脸颊到嘴唇,最后连耳垂都没了血色。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她却强忍着没掉下来,
声音发颤。“妈,这不是真的……陈磊他不会的,上周他还说要陪我去产检,
说要给宝宝买最好的婴儿床……”“他是说过。”我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软了些,
却依旧坚定。“但3月8号那天,他没去医院,去了城西的悦来温泉酒店,
跟林曼待了整整一天。”我心想,晴晴,上一世我就是因为心软,没早点告诉你,
看着你被他们骗得团团转。最后你怀着孕被气到流产,离婚后躲在出租屋里哭了半年,
人都瘦脱了形。这一世,妈不能再让你蒙在鼓里。今天咱们就去捉奸,让他们当着你的面,
把话说清楚!“没事!晴晴,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4苏晴沉默了,眼泪终于掉下来,
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没再反驳,只是踩油门的脚,比刚才更稳了。
车窗外的树影飞快地往后退,像极了那些被辜负的、一去不返的时光。
我们到“悦来温泉酒店”的时候,刚过十一点。我让苏晴在车里等,自己去前台问。果然,
陈磊用自己的身份证开了308房,上午九点半入住,退房时间订到了第二天中午。
前台小姑娘看我的眼神带着几分怀疑,我没管,拿着房卡就往车上走。回到车里,
我给苏晴递了包纸巾:“晴晴,要是你不想去,妈不勉强。但你要记住,不管你选什么,
是离婚还是继续过,妈都站在你这边。”苏晴擦了擦眼泪,抬起头。
我看见她眼底的软弱渐渐褪去,多了几分我从没见过的坚定。她咬着唇,声音带着点哭腔,
却很清晰:“妈,我去。我要亲眼看看,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这么对我们的孩子。
”电梯里,我握着苏晴的手。能感觉到她的手在发抖,却没松开,
指尖甚至用力掐着我的掌心,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到了308房门口,我深吸一口气,
示意苏晴打开手机录像。然后,我猛地踢开门——啪!门开了。房间里一片狼藉。
陈磊的浅灰色衬衫扔在沙发上,领口处沾着一抹刺眼的红色口红印。
林曼的红色高跟鞋歪在地毯上,鞋跟断了一只,显得格外狼狈。茶几上放着两个空酒杯,
还有半瓶没喝完的红酒,酒液洒了一地,散发出刺鼻的酒精味。卧室的门没关严,
里面传来不堪入耳的喘息声,还夹杂着林曼娇滴滴的笑:“你行不行啊?
上次可不是这样的……”我深吸一口气,径直走到卧室门口,又一脚踹开了房门。
眼前的景象,让苏晴倒吸一口凉气。陈磊和林曼赤身裸体地滚在床单上,
林曼的黑色长发散在枕头上,身上还留着暧昧的红痕。看见我们,
林曼尖叫着抓过被子挡在胸前,脸色惨白如纸,像见了鬼一样:“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
快出去!”陈磊则像被抽了魂,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他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却因为慌乱,从床上滚了下来,摔在地板上。裤衩勾在了床脚上,
露出满是赘肉的肚子,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陈磊!”苏晴的声音抖得厉害,
却带着咬牙切齿的恨。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你不是说加班吗?这就是你加的班?!你说要攒钱给孩子买婴儿床,就是用这种方式攒的?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们的孩子吗?”我没让陈磊开口,
举着手机对着他们拍。镜头从林曼惨白的脸,扫到陈磊狼狈的样子,
再到床上凌乱的床单和散落的衣物。“躲什么啊?刚才不是挺能耐的吗?继续啊!
让我和你媳妇好好学学,你们是怎么‘对接项目’的!”我看着林曼,语气里满是嘲讽,
“林总,你在公司里不是挺威风的吗?现在怎么不敢抬头了?”林曼气得浑身发抖,
却不敢冲我发火,只能把怒火撒在陈磊身上。她对着陈磊吼:“陈磊!
你不是说你妈不知道吗?你不是说你媳妇软弱可欺,随便哄两句就信了吗?现在怎么办!
你说话啊!你倒是说话啊!”陈磊缩在地上,头埋在膝盖里,像只鸵鸟。双手抱着头,
嘴里反复念叨:“别拍了……妈,晴晴,我错了……别拍了……我再也不敢了……”“错了?
”我冷笑一声,把手机递给苏晴。“错了就能当没事发生?晴晴,把视频保存好,
照片发一份到你微信里,再备份到云端,别让他们有机会删了证据。”我看着陈磊和林曼,
声音掷地有声:“咱们现在就去他们公司,让全公司的人都看看,
他们的林总跟下属是怎么‘公私兼顾’的,让大家评评理,这种道德败坏的人,
配当部门经理吗?”一听要去公司,林曼彻底慌了。5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抓过衣服胡乱往身上套。衬衫的纽扣扣错了位置,裙子穿反了也没发现,光着脚就冲过来,
想抢苏晴手里的手机。她的指甲很长,差点刮到苏晴的脸。“别去公司!苏晴,我求你了!
我在公司熬了八年才当上部门经理,工资高,福利好,要是丢了工作,我就完了!
我爸妈还等着我寄钱回家呢!”苏晴猛地后退一步,躲开她的手。眼神里满是冰冷,
没有一丝温度:“你完不完,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破坏我的家庭,毁了我的生活,
让我怀着孕还要受这种委屈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陈磊也终于从地上爬起来。他没去拦苏晴,反而扑过来抱住我的腿。
膝盖“咚”地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额头抵着我的裤腿,就像小时候犯了错误一样,
来向我认错。“妈,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让晴晴别去公司,好不好?
我以后一定好好对她,好好照顾孩子。我每天下班就回家,
再也不跟林曼联系了……”“照顾孩子?”我一脚把他踹开。他摔在地毯上,半天没爬起来。
后腰撞在床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不敢喊出声。我看着他,心里最后一点母子情分,
也被他磨得干干净净。“你配吗?你跟别的女人在酒店鬼混的时候,
想过你还有个未出生的孩子吗?”“你知道苏晴昨天吐了多少次吗?她孕吐反应那么严重,
却还想着给你做饭。你知道她为了给你省钱,连孕妇奶粉都舍不得买吗?”“陈磊,
从今天起,我没你这个儿子!晴晴要跟你离婚,你必须净身出户!”“房子是我婚前买的,
写的是我的名字。存款是晴晴的设计奖金,跟你没关系。你一分钱都别想带走!
”林曼看着陈磊这副窝囊样,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指着陈磊的鼻子骂:“陈磊,
我真是瞎了眼!我当初怎么会看上你这种懦弱无能的男人!”“出了事只会躲,只会求你妈!
你有本事跟我搞到一起,没本事承担后果吗?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
原来就是个没断奶的妈宝男!”“我现在真是后悔死了,当初还不如找个农民工,也比你强!
”陈磊被骂得抬不起头,干脆又缩了回去,双手抱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嘴里还在念叨着“我错了”,可这三个字,现在听来只觉得讽刺。我看着他,只觉得恶心。
上一世他就是这样,出了问题只会逃避,把所有责任都推给别人,
最后让苏晴和我替他收拾烂摊子。苏晴站在一旁,手里紧紧攥着手机。眼泪还在掉,
却没再哭出声,只是肩膀在微微发抖。她看着陈磊,眼神里的爱意一点点消失。
从最初的失望,到后来的冰冷,最后只剩下决绝。“陈磊,我们离婚吧。”她的声音很轻,
却异常坚定,“这个孩子,我会自己养,不用你管。你也别再来找我们。”“离婚?
”陈磊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恐慌。他爬起来想拉苏晴的手,却被苏晴躲开了。“晴晴,
别离婚!我不能没有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一定改……”“你不是不能没有我,是不能没有一个替你收拾烂摊子、给你洗衣做饭的人。
”苏晴打断他的话,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却像一把刀,划破了陈磊最后的幻想。“陈磊,
我们之间,完了。从你跟林曼走进酒店308房的那天起,就彻底完了。”她的话刚落,
林曼突然跪爬到苏晴脚边,双手死死抓住她的裤腿,膝盖在地毯上磨出红印。
刚才的嚣张荡然无存,只剩下卑微的乞求:“苏晴,我给你钱!二十万不够不够?!
我把钱都给你,你把视频删了,别去公司闹,行不行?”苏晴缓缓蹲下身,
眼神里没有一丝同情,只有刺骨的嘲讽。“二十万?林总,
你在公司里踩着同事往上爬的时候,不是觉得自己身价百万吗?怎么现在觉得,
我的婚姻、我的尊严,还有我肚子里孩子的未来,就值二十万?
”“你当初对着我丈夫搔首弄姿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下跪的一天?你不是很有骨气吗?
继续啊,别停!”林曼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被人狠狠扇了几巴掌。她张了张嘴,
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一个劲地磕头,额头撞在地板上,
发出“咚咚”的闷响:“我错了……苏晴,
我真的错了……求你高抬贵手……”我拉着苏晴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别在这演戏了,没用。现在就跟我们去公司,要是敢耍花样——比如报警,
或者找人拦我们——我就把视频发到网上,让你们在这座城市彻底待不下去。”“到时候,
不光是你们的工作保不住,你们的父母、朋友,都会知道你们做的这些丑事。
”林曼的哭声戛然而止,脸色惨白如纸。陈磊则瘫在地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像个没了魂的木偶。我们走出门时,走廊里的保洁阿姨探头看了一眼,林曼慌忙用手挡住脸,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电梯里,苏晴深吸一口气,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转头看向我时,
眼里多了几分释然,还有一丝解脱。“妈,谢谢您。”她的声音还有点哑,却很清晰。
“要是没有您,我可能还被蒙在鼓里,继续围着陈磊转,把他当成天,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傻孩子,你本来就很优秀。”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从包里拿出一瓶温牛奶递给她——出门前特意热的。知道她孕吐刚缓过来,胃里不舒服。
“你设计的稿子那么好,上次公司那个‘城市花园’的项目,要不是被同事抢了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