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瞥了一眼屏幕,又是那个陌生号码。
他划掉来电,继续修改设计稿图。
一周了,这个号码阴魂不散,他设置了静音,但它总能以不同号码打进来。
“默默,还不下班?”
同事小林拎包走过来,“最近业务挺多啊,总加班。”
陈默勉强笑笑:“马上就走,改完这点。”
办公室终于空无一人。
夕阳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替的条纹。
他保存文件,关机,揉了揉发酸的后颈。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他刚完成造血干细胞捐献,在医院躺了四小时,血液在仪器里循环分离,胳膊酸麻得厉害。
那时他觉得自己做了人生中最正确的一件事。
手机又震了。
这次是座机号码,区号显示是本地。
鬼使神差地,他接了。
“请问是陈默先生吗?”
女声,中年,礼貌中透着疲惫。
“我是。
您哪位?”
电话那头似乎松了口气,“太好了,终于联系上您了。
我是张超的妈妈,您还记得吗?
一年前您捐过造血干细胞,救了我儿子的命。”
记忆瞬间涌来。
消毒水气味,医院走廊里握着他的手泣不成声的中年夫妇,那个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却对他微笑的年轻人——张超。
“阿姨您好,记得。
怎么了?
是张超他...小超他...病情复发了。”
女人的声音哽咽了,“医生说需要再做一次移植,最好还是用您的淋巴细胞...求求您,再救他一次吧!”
陈默的心沉下去。
第一次捐献后,他虚弱了近一个月,头晕乏力,工作效率大打折扣。
虽然医生说二次捐献通常只需采集淋巴细胞,反应会比第一次小,但那过程仍然记忆犹新。
“阿姨,我...”他斟酌用词,“我需要考虑一下。
这事情有点突然。”
电话那头的语气立刻变了,刚才的哀求中掺入一丝急切:“陈先生,我们知道这要求很过分,但小超等不起啊!
您要是担心影响工作,我们补偿!
十万,二十万?
您开个价!”
“不是钱的问题。”
陈默皱眉,“我需要和医生聊聊,了解具体情况和风险,也需要安排时间...明天!
明天我们就带医生见您!”
张母立刻接话,“在哪方便?
我们去接您!”
这种咄咄逼人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