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门口，我签完最后一个字，从今天起，苏瑶这个名字再也不用跟着"沈太太"三个字。
"苏瑶，你会后悔的。"沈浩然把离婚证装进公文包，眼神里满是不屑，"离开沈家，你什么都不是。"
我没理他，转身就要走，却被门口的骚动吸引。
一群记者围着一辆黑色轿车，闪光灯疯狂闪烁。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简单白色T恤的男人下车，记者们瞬间沸腾。
"慕少，您真的要还俗吗？"
"慕清禅法师，您为什么突然做出这个决定？"
"请问您还俗是为了继承家业吗？"
我愣住了。
慕清禅。
那个三年前削发为僧的京城第一公子，今天还俗了？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我身上。那双曾经让我魂牵梦绕的眼睛，此刻清澈如初。
四年了，他终于回来了。
而我，刚刚离婚。
"苏瑶？你认识他？"沈浩然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脸色瞬间变了，"你该不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慕清禅已经走到我面前。记者们疯狂跟拍，镜头全部对准我们。
"等我。"他只说了两个字，声音低沉如昔。
然后他就被保镖护送着离开了，留下一群懵逼的记者和脸色铁青的沈浩然。
我站在原地，手里的离婚证突然变得滚烫。
四年前，他说过同样的话。
那时候我还是京大的学生，他是慕家的小公子，我们相爱得轰轰烈烈。直到慕家老爷子棒打鸳鸯，以死相逼，他最终选择了出家。
临走前，他握着我的手说："等我。"
我等了一年，等到沈浩然的求婚。沈家势力不小，我父母觉得这是攀高枝的好机会，强烈要求我嫁给沈浩然。
我拒绝了无数次，直到收到慕清禅剃度为僧的新闻。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死了。
既然他选择了佛祖，我为什么还要守着一个不可能的承诺？
于是我嫁给了沈浩然，过了三年不冷不热的豪门主妇生活。直到发现他出轨，我才想明白，与其在一个不爱我的男人身边浪费生命，不如潇洒地重新开始。
没想到，我离婚的这一天，慕清禅也选择了还俗。
这是巧合吗？
"苏瑶！"沈浩然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你别告诉我，你离婚是为了他！"
我看着他愤怒的脸，突然笑了。
"沈浩然，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为了谁都与你无关。"
说完，我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传来沈浩然的怒吼声，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回到公寓，我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搜索慕清禅的新闻。
《震惊！京城第一公子慕清禅突然还俗，原因成谜！》
《三年僧人生涯结束，慕清禅将重回商界？》
《慕家继承人归来，京城格局或将重新洗牌！》
每一条新闻都在猜测他还俗的原因，有说是为了继承家业的，有说是看破红尘重新做人的，还有说是为了某个女人的。
我关掉手机，不敢再看下去。
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
"是我。"熟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我的心脏漏了一拍。
"你换号码了？"
"嗯，重新开始。苏瑶，我想见你。"
我沉默了几秒，"慕清禅，我们已经不是从前了。"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见你。"
"为什么？"
"因为我还俗了。"
这句话像一枚炸弹，在我心里爆开。
我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你还俗，跟我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他的声音很坚定，"四年前我说过等我，现在我回来了。"
"可是你回来得太晚了。"我的声音哽咽，"我已经结过婚了。"
"我知道。我也知道你今天离婚了。"
他竟然知道！
"你在监视我？"
"不是监视，是关注。苏瑶，这四年来，我从未忘记过你。"
眼泪突然就下来了。
四年了，我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但是听到他的声音的那一刻，所有的情绪都汹涌而来。
"那你为什么要出家？为什么要让我等四年？"我哭着质问他。
"因为我需要时间想清楚，什么对我来说最重要。现在我想清楚了，最重要的是你。"
我擦干眼泪，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慕清禅，四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我不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女孩子，你也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公子哥。我们都变了。"
"那就让我重新认识现在的你。苏瑶，给我一个机会。"
我看着窗外的夜色，心情复杂极了。
今天早上我还是沈太太，下午就离了婚，晚上又接到了初恋的电话。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戏剧性。
"我需要时间考虑。"我说。
"好，我等你。这次我会一直等下去。"
挂了电话，我瘫坐在沙发上。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我妈。
"瑶瑶，听说你今天离婚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揉揉太阳穴，"妈，这事以后再说行吗？我累了。"
"不行！苏瑶，你糊涂啊！沈浩然虽然有些小毛病，但沈家的条件摆在那里，你怎么能说离就离？"
小毛病？出轨叫小毛病？
"妈，他出轨了。"
"男人哪个不出轨？只要他不离婚，你就是沈太太，有什么不好的？"
我无语了。在我妈眼里，只要有钱有地位，什么都可以忍。
"妈，我不想过这种生活。"
"那你想过什么生活？你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还能找到比沈浩然更好的？苏瑶，你赶紧去找沈浩然道歉，这婚还能复合！"
我直接挂了电话。
一天之内，我从已婚变成离异，从沈太太变回苏瑶，还接到了初恋的电话。
这个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