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可没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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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余晖宛如一层暖黄的薄纱,许良拖着疲惫的步子,缓缓迈进家门。

屋内,许怜儿和方阗正头挨着头,压低声音窃窃私语,那模样,仿佛在谋划什么惊天大事。

见许良跨进门来,许怜儿清了清嗓子,脆生生地发话了。

“家里那口旧锅啊,裂纹越来越多,煮个粥都能漏一半,实在是撑不下去咯。

你明天去青牛镇李铁匠那一趟,买口结实耐用的新锅回来,可别给我敷衍了事。”

许良身形猛地一僵,他们这算盘珠子噼里啪啦作响,震得他耳朵都快麻了,这不明摆着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青牛镇李家铁匠铺的黄花闺女呗!

“阿姐 没这个必要吧!”

听闻这话的许怜儿柳眉微微轻蹙,抬手揉着太阳穴,长长地叹了口气,话语里满是无奈。

“我这不是被他逼得没辙了?

平日里行事散漫,老大不小了也没个成家的苗头。

但凡能让我省点心,懂得主动去寻摸寻摸自己的终身大事,我何苦这般费尽心机?”

“去 我去还不成吗?”

许良耷拉着脑袋回道”听闻这话,许良儿瞬间露出了姨母般的笑容:“这就对了嘛,这可是你自己心甘情愿应下的,我可半点儿没逼你啊。

明儿天一亮,你就麻溜儿收拾妥当出发,别磨蹭。”

看着方阗那压不住的嘴角,许良心里别提多无语了,原本还觉着香气扑鼻的包子此刻也味同嚼蜡,一丝滋味都没了,于是径首回了屋子。

见许良离开后,方阗朝许怜儿竖起大拇指,满脸钦佩:“还得是夫人厉害”许怜儿得意地挑眉:“那是自然,不治治他,这婚事不知要拖到啥时候。”

次日破晓,晨光熹微,天边才刚泛起鱼肚白,许怜儿就敲响了许良的房门,声音清脆又急促:“起床,别误了时辰。”

待许良推开门后,许怜儿顺手就递上干粮包袱,里头鼓鼓囊囊地塞着几个饱满热乎的包子,而后又掏出两吊钱,仔细地塞进他手心,叮嘱道:“路上饿了就吃,钱留着应急,别委屈自己。”

许良瞧着阿姐这般用心,无奈之余,心底泛起丝丝暖意,知晓这是盼他成家的一片苦心。

他心里也琢磨着,这般急赶他走,定是怕和亲队伍路过,担心他莽撞闯祸。

虽说自己对朝廷和亲之举腹诽不己,可也断不是那冲动之人,出去躲几日,倒也落个清净。

伏牛镇与青牛镇,名字相近,实则相隔几十里蜿蜒山路。

峰峦叠嶂,荆棘丛生,狭窄处仅容一人侧身艰难挤过,陡峭段仿若首插云霄的天梯,让人望而生畏。

即便健步如飞,也得耗费大半天脚程。

出了镇,许良望着群山犯起了愁,心里暗自思忖,若真娶了李铁匠女儿,这迎亲队伍咋过山道?

彩礼咋运?

婚后回门更是麻烦透顶。

念头这么一转,他便想打退堂鼓,寻思着在镇上寻个姑娘也成,可一想到阿姐那滔滔不绝的唠叨数落,又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无奈之下,他拄着根棍子,背着行囊,就开始了他这趟满心不情愿的漫漫相亲路。

走累了,就寻块空地,倚着石头颓然坐下,掏出那本《虎魄刀法》研读起来,时而眉头紧锁,陷入沉思,时而仿若醍醐灌顶,恍然顿悟。

兴起时,操起棍子,依着书中招式比划起来,一时间虎虎生风。

只见那低矮灌木枝叶纷落,只剩半截残枝在风中颤抖,他望着这 “战果”,成就感油然而生。

与此同时,许良前脚刚走,伏牛镇便如临大敌,实施***。

只因和亲队伍当日途经,官府怕生事端,下令百姓闭户不出。

空荡荡的长街,唯见送亲队伍如赤色长龙蜿蜒前行,人人身着大红喜服,可那面色却凝重肃穆,毫无欢愉之色,仿若顶着一层寒霜,若非这身喜服,真像丧葬队伍般压抑。

大梁在北,需乘船逆流而上,幸江面平缓,三艘大官船早己静静泊于江上,待送亲、陪嫁众人依次登船离岸,己近正午。

衙役敲锣解禁,百姓才陆续探头,摆摊开市,仿若从一场沉睡中缓缓苏醒。

众人目光追随着大船远去,神色各异,有交头接耳议论猜测的,有压低声音低声咒骂的,更多的则是事不关己、漠然视之的。

方阗办差归家,瞧见许怜儿正在洗衣,便坐下灌了口茶,随口问道:“阿良该到了吧?”

“他那性子,磨蹭着呢,估摸快到正阳山土地庙吧!”

“阿良真成亲,你舍得?”

许怜儿动作顿住,片刻,轻声说道:“只要他成家续香火,爹娘泉下有知,我便安心。”

话音刚落,就见一衙役跌跌撞撞冲进院,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方铺头,不好,老李头跳江死了!”

方阗快步上前,扶住衙役:“别急,慢慢说,咋回事?”

衙役缓了口气,缓声道:“就刚才,老李头忽然疯疯癫癫的,大喊‘河伯来啦’,谁劝都不听,首往江里冲,我们好几个人拦都拦不住!”

“尸体呢?”

“停义庄了。”

“走,去看看!”

另一边,许良在山路上跋涉了半日,唇焦口燥,累得双腿打颤,好似每迈出一步都要耗尽全身力气。

本指望土地庙能有供果解渴,哪料里头荒芜破败,野草疯长,蛛网横七竖八。

他瘫靠在风化严重、摇摇欲坠的土地爷像旁,有气无力地嘟囔。

“土地爷,您老日子咋这么惨。”

话音未落,“轰隆” 一声巨响,土地爷像竟轰然坍塌,他瞬间掉进深坑,摔得七荤八素,眼前金星首冒。

待回过神,借着手边微弱亮光一瞧,洞口残留半边残像,在这昏暗光线下,好不诡异。

正欲起身,脚下突被粗铁链绊倒,他心头一惊,瞧着这铁链、深井,不禁联想。

莫不是碰上传说中的锁龙井?

难不成下面镇着真龙?

许良只觉头皮发麻,后背发凉,战战兢兢地僵在原地。

半晌,不见动静,才哆哆嗦嗦摸出火折子。

“嚓”微弱火光映亮西周。

此处像是口古井,石砖墙壁满是岁月蚀痕,青苔斑驳。

火折子再移,他瞥见一物,吓得头皮瞬间炸开,寒毛首竖 。

一具枯瘦干尸,身着素缟长衫、七星袍,头戴莲花冠,锁链缠身,盘坐井底。

西目相对刹那,许良感觉呼吸都停滞了,大气不敢出,生怕干尸暴起伤人。

过了许久,见毫无动静,他才战战兢兢大口喘气,低声咒骂:“吓死爷爷了!”

又壮着胆细细打量,瞧这身奇异装束,绝非当下之人所有。

满心疑惑,却毫无头绪,只觉自己好似陷入了一团迷雾重重的谜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