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卷王赫连娇穿越现代,发现暴君陛下正被一群女人围着拍戏。
她冷笑一声,这争宠的戏码本宫早玩腻了。
次日热搜炸裂:#神秘女富豪豪掷十亿买下影视公司#暴君跪地求饶:“娘娘,朕…我知错了!”
她红唇微启:“叫老板。”
却没想到律师匆匆赶来:“赫连总,您继承的遗产有个条件——”
“必须与原家族继承人宇文昊结婚,否则百亿资产将全部捐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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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瓷砖贴着赫连娇的脸颊,一股消毒水混杂着廉价香薰的古怪气味猛地钻入鼻腔,呛得她瞬间清醒。
意识回笼的前一刹,她还记得自己正从宫阙高台决绝跃下,耳畔是呼啸的风和宇文昊那暴君惊怒交加的咆哮。
——作为大胤王朝卷赢了全世界、最终却惨遭狗皇帝卸磨杀驴的娇贵妃,她选择以一种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方式,赐予他职业生涯最后一点污糟的体面。
殉情?呵。
她赫连娇就算死,也得死成他宇文昊一辈子抹不去的噩梦。
只是这地府的接引待遇未免太过差劲。没有牛头马面,没有彼岸花,只有嗡嗡作响的惨白灯管,光滑得能照出人影却冰冷彻骨的地板,以及……
“快快快!宇文老师补好妆没有?下一场宠妃戏马上开拍!那个谁,演新入宫秀女的群演呢?赶紧就位!”
一道尖细的、并非太监却同样聒噪的嗓音穿透她的耳鸣。
赫连娇艰难地支起身子,环顾四周。她身处一条狭窄的、两侧布满房门的通道,墙壁雪白,偶尔有人穿着奇装异服匆匆跑过,对她这个瘫坐在地、云鬓散乱、身着繁复宫装的美人投来混杂着诧异与见怪不怪的一瞥。
这是何处?幻境?阿鼻地狱?
她扶着冰冷的墙壁踉跄站起,体内那点最后的气力支撑着她循着那喧闹声走去。拐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
那是一个极其开阔的场地,四处悬挂着巨大的黑布,亮如白昼的灯光聚焦于中央那片极尽奢华的布景——雕龙画栋,纱幔低垂,一张足够五六人翻滚的鎏金拔步床嚣张地占据主位,俨然是她凤仪宫寝殿的复刻版,却处处透着一股廉价的虚浮感。
而更让她瞳孔骤缩的是那片布景中的人。
那个身着明黄龙袍,头戴十二旒冠冕,正左拥右抱着两个仅着轻纱、笑靥如花的“妃嫔”的男人——不是她那刚被她送了顶“死女友”绿帽的暴君前夫宇文昊,又是谁?!
好个宇文昊!她尸骨未寒或许还没凉透,他竟已在地府或是什么鬼地方重操旧业,搂着美姬寻欢作乐?!这争宠献媚的低级戏码,她赫连娇早八百年就玩剩下了!
滔天的怒火混着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酸楚,瞬间冲垮了理智。赫连娇猛地攥紧了袖口幸好这身贵妃朝服足够繁复,袖子也够宽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然而,就在她即将不管不顾冲上去上演一出“手撕渣帝”的经典曲目时,一声极其响亮的——“卡!”
一个穿着满是口袋的马甲、头戴鸭舌帽的干瘦男人举着个喇叭窜了出来,满脸堆笑地跑到宇文昊面前:“完美!宇文老师,您这段帝王的沉醉与霸气表现得淋漓尽致!尤其是眼神,那种对美色的贪婪又带着帝王威严的尺度,拿捏得太准了!”
宇文昊松开了搂着美人的手,脸上那副沉迷酒色的神情瞬间收敛,变得淡漠甚至隐隐有些不耐,他随意地摆了摆手,动作间竟真带了几分被拍马屁惯了的帝王派头。
赫连娇僵在原地,瞬间明白了。
这不是地府,也不是什么续前缘。看这架势,宇文昊这杀千刀的似乎是……在演戏?成了个戏子?!
一股极其荒谬的感觉冲淡了怒火。她大胤王朝堂堂一国之君,竟沦落至此,靠卖弄色相虽然目前卖弄的是王霸之气和演绎他曾经最不屑的儿女情长谋生?
赫连娇仔细打量。台上的宇文昊,虽穿着龙袍,但面色似乎比在大胤时憔悴了些,那副唯我独尊的架势底下,隐隐透出一种被生活磋磨过的痕迹,面对那马甲男的恭维,他眼底甚至掠过一丝隐忍的屈辱。
哈!哈哈!
赫连娇险些笑出声来。
真是苍天有眼!现世报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她正琢磨着是现在就去戳穿他这“皇帝的新衣”,还是再欣赏一会儿他这狼狈卖笑的英姿时,一个挂着工作牌、工作人员模样的人发现了她,皱着眉头走过来:“喂!你哪个组的?戏服怎么穿成这样?群演都在B区候场,谁让你乱跑到A区主演区的?赶紧过去!”
说着,竟要伸手来推她。
赫连娇眸光一凛。在大胤后宫,敢对她伸手的,坟头草都几丈高了。
她下意识地一个侧身避开,同时右足极其隐蔽地一勾一绊。
“哎哟!”那工作人员猝不及防,整个人失去平衡,惨叫一声,极其狼狈地摔了个标准的狗吃屎,扑倒在一堆电缆线上,引发一阵小小的混乱和几声窃笑。
赫连娇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眼神冷冽如冰,带着久居上位者不容侵犯的威严。那工作人员被摔得七荤八素,一对上她的眼睛,竟莫名打了个寒颤,一时忘了发作。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注意。包括台上的宇文昊和马甲男导演,都循声望了过来。
宇文昊的目光穿过晃动的旒珠,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站在灯光边缘、身着正红宫装、云鬓微乱却凤眸含煞的身影。
那一刻,他脸上的淡漠和隐忍瞬间碎裂,被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取代,甚至……有一闪而过的惊恐。他猛地站起身,冠冕上的旒珠哗啦作响,脱口而出:“娇……娇儿?!”
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片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赫连娇迎着他的目光,红唇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艳丽的弧度。很好,还认得她。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看透了宫闱倾轧、王朝更迭的眼眸,将他此刻的窘迫、虚张声势以及那身可笑的戏服龙袍,尽数收入眼底。
然后,在更多人的目光聚焦过来之前,她倏然转身,宽大的衣袖划出一道决绝而优雅的弧线,踩着依旧有些虚浮却努力维持稳定的步伐,消失在通道的暗影里。
留下整个片场诡异的寂静,和宇文昊一张煞白又青红交错的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