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自动安装了一个神秘APP。“您有八次精准许愿机会,每次实现将消耗一次,
72小时后首次机会过期。”我许愿年薪百万的工作,第二天猎头打来电话。
再许愿一个奢侈品包,账户里莫名多了笔八十万彩票奖金。第三次许愿解决抢劫犯,
卡车意外撞飞了歹徒。当帮闺蜜解决百万医疗费后,她突然问:“这些巧合,
会不会代价太大?”第七次机会被强制使用——竞争对手投资人猝死。最后一次,
我颤抖许愿:“让这系统从未存在过。”睁眼回到收到APP的清晨,泡面还是温的。
手机突然亮起:“系统升级完成,新权限解锁——”口袋里的彩票硬得像块刀片。
————————————————————那碗泡面在桌上放了太久,汤汁被吸干,
面条板结成灰黄色的一坨,像某种废弃建材。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水痕在玻璃上蜿蜒爬行,模糊了外面世界的光影。手机屏幕是唯一的光源,
冰冷地映着我浮肿的眼袋,银行APP的界面,数字是刺目的红:余额 63.21。
邮箱图标上挂着绝望的红色数字——第十四封简历拒信。指尖滑过冰冷的屏幕,除了绝望,
只有一种被彻底榨干的麻木。就在我准备把这块会发光的板砖扔开时,
屏幕毫无预兆地自动亮起。不是熟悉的锁屏壁纸,而是一片纯粹、吞噬一切光线的黑。
一个极简的白色图标突兀地悬浮在这片黑暗中央——一个完美的圆环,
内里嵌套着更小的圆点,像一只没有感情的眼睛。没有提示,没有询问,没有来源。
它就这么凭空出现,占据了屏幕正中央。我下意识地想点取消,手指悬在半空,
却找不到任何“拒绝”的入口。它沉默地、固执地存在着。
一种冰冷的直觉顺着脊椎爬上来:它选中了我。指尖带着一种认命般的颤抖,碰了那个图标。
黑暗的界面瞬间铺满屏幕,几行简洁的白色文字浮现出来,字迹锐利,
持有者:林薇可用愿望次数:8规则:1. 每次精准许愿将消耗一次机会。
许愿窗口期:72小时倒计时启动中…3. 愿望表述需明确、具体、可实现范围。
4. 禁止直接获取他人特定所属财物。
5. 禁止获得超自然能力或直接作用于他人精神意志。
6. 系统将基于现实逻辑路径实现愿望。文字下方,
一个鲜红的倒计时条刺目地跳动起来:71:59:58…秒针无情地缩减着。
冰冷的规则文字带着绝对的权威,不容置疑。七十二小时。
心跳在死寂的房间里变得格外沉重,撞得耳膜嗡嗡作响。年薪百万?顶级公寓?环游世界?
无数个闪着金光的念头在脑中炸开,
又被那冰冷的规则死死摁住——明确、具体、可实现范围。
我盯着那行“禁止直接获取他人财物”,
心底刚冒出来的“让前老板银行卡自动转账”的念头瞬间熄灭。
年薪百万的工作……这个念头却顽固地燃烧起来。一份工作,付出劳动,获得报酬。
这符合规则吗?它没说不行。那“精准”呢?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悬停,
带着一种豁出去的颤抖。我深吸一口气,公寓里弥漫着泡面残留的酸腐味和雨天潮湿的霉味,
吸进肺里沉甸甸的。我对着那吞噬一切的黑***面,用尽全身力气,
清晰、一字一顿地低语:“我、要、一、份、年、薪、百、万、的、工、作。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屏幕瞬间暗了下去,
恢复成原本的锁屏壁纸——一张很久以前旅行拍下的、如今看来虚假得可笑的灿烂阳光海滩。
仿佛刚才那令人窒息的黑色和冰冷的规则只是一场过度焦虑引发的幻觉。
只有那碗凝固的泡面和手机银行里刺目的红字,证明着现实的坚硬与冰冷。
第二天是被一阵锲而不舍的***硬生生从昏沉中拽出来的。头昏脑胀,喉咙干得发痛,
像是吞了一把砂纸。阳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像一把灼热的刀片切在地板上。
昨晚那个诡异的APP和孤注一掷的许愿,在宿醉般的昏沉中显得极其不真实。
我摸索着抓起手机,屏幕亮起,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职业本能让我清了清嗓子,
压下喉咙里的沙哑:“喂,您好?”“是林薇女士吗?”一个干练、充满活力的女声传来,
带着职业化的亲和力,“这里是锐达猎头,我姓陈。非常冒昧打扰您。
我们注意到您之前在广告行业的出色履历,
尤其是您在‘新锐品牌整合传播案’中的核心创意贡献。”我猛地坐直身体,
心脏毫无预兆地狂跳起来,撞得胸腔生疼。新锐?那是我被裁掉前负责的最后一个项目,
连个水花都没砸出来。这猎头……?“我们受一家顶级跨国品牌咨询机构‘奥睿森’委托,
正在紧急寻找一位具有卓越洞察力和执行力的资深品牌文案总监。
经过我们团队的严格评估和多轮背景调研,您的能力和过往项目经验与该职位要求高度匹配。
”陈顾问的语速流畅,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我紧绷的神经上,“该职位base在我们本市,
年薪一百二十万人民币,外加绩效奖金和标准的国际福利包。
不知您近期是否方便安排一次初步沟通?”年薪一百二十万。这几个字像带着电流,
瞬间击穿了我所有的怀疑和昏沉。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那片阳光刀片在地板上移动,刺得我眼睛发酸。
昨晚对着那团黑暗发出的声音,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地回响在耳边。“……方便!”声音出口,
带着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急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非常方便!您看什么时候合适?
”“太好了!”陈顾问的声音透着真诚的喜悦,“时间您来定,我全力配合。另外,
方便的话,能先加个您微信吗?我把职位JD和一些公司背景资料发给您参考。
”“当然可以。”我报出自己的微信号,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挂断电话,
房间里只剩下我自己粗重的呼吸声。窗外楼下传来收废品老头沙哑的吆喝,遥远得不真实。
我死死盯着手机屏幕,那个纯黑的APP图标依旧沉默地躺在角落里,
像一枚嵌入现实的黑色徽记。成功了。那个年薪百万的愿望,实现了。
以一种如此……顺理成章的方事。一种近乎眩晕的狂喜猛地攫住了我,冲垮了最后一丝疑虑。
是真的!八次机会!八次改变命运的可能!我猛地站起来,在狭窄的出租屋里走了两步,
又停下。目光扫过桌上那碗彻底干硬、散发着隔夜油垢味的泡面,
一股强烈的、想要彻底告别这一切的冲动涌了上来。告别这发霉的墙壁,
告别这硌人的硬板床,告别这碗象征着所有困窘的泡面!
告别那个被辞退、被房贷压得喘不过气、在人才市场里像过期商品一样被挑拣的自己!
我几乎是扑过去抓起了手机,手指因为激动而有些发僵,点开了那个黑色的圆环图标。
吞噬一切的黑***面再次展开,鲜红的倒计时条依旧在无情地缩减,但此刻,
它跳动的数字仿佛成了我新生的鼓点。“我要一个……”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
随即又被我强行压低,带着一种秘密仪式般的郑重,“爱马仕铂金包!黑色的!30尺寸!
TOGO皮!”每一个词都清晰无比。精准许愿——我牢牢记得规则。这次,
我要一件看得见摸得着的奢侈品,一件能立刻证明我脱胎换骨的战利品!一个包,
总不会违反“禁止直接获取他人财物”的规则吧?远望出口,屏幕再次瞬间暗下,恢复如常。
这一次,我没有等待。一种近乎确信的亢奋驱使我立刻点开了手机银行APP。
心跳在胸腔里擂鼓。登录,指纹验证,
界面刷新——余额:¥ 63.21鲜红的数字依旧刺眼地挂着,纹丝不动。
没有凭空出现的巨款。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难道……失败了?
规则理解错了?还是说,愿望的实现需要时间?就在这时,手机“叮咚”一声脆响,
屏幕顶端滑下一条短信通知:XX省福利彩票发行中心尊敬的彩民您好!
恭喜您于昨日23:59分购买的机选双色球彩票期号:2025XXX中得二等奖,
税前奖金人民币1,000,000元。请携带本人有效身份证件及中奖彩票原件,
于三十个工作日内至我中心办理兑奖手续……一百万?二等奖?
昨天……昨天我什么时候买过彩票?!大脑一片空白,指尖冰凉。
银行您尾号XXXX账户于07:45完成入账人民币800,000.00元税后。
当前余额:¥800,063.21。八十万。税后。我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空气里还残留着隔夜泡面的酸腐味,和窗外雨后潮湿的泥土气息混在一起。八十万这个数字,
滚烫地烙在视网膜上。愿望实现了。以一种绝对“合法”的方式。
一个我根本不记得存在过的彩票,一张在深夜最后一分钟机选出来的幸运符。
这“基于现实逻辑路径”的实现方式,精准得……令人头皮发麻。它不创造财富,
它只是重构了现实的一个微小片段,让“幸运”在某个瞬间精准地砸在了我头上。
我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这间只有十平米、墙壁发霉、堆满杂物的出租屋。八十万。
足够我立刻搬离这里,足够我买下那个梦寐以求的铂金包,甚至还有富余。
一种巨大的、失重般的狂喜再次席卷而来,压倒了那瞬间的寒意。
新公司“奥睿森”占据了市中心顶级写字楼的顶层。巨大的落地窗外,
是整座城市匍匐在脚下的钢铁丛林。
光洁如镜的深色大理石地面倒映着步履匆匆、衣着光鲜的精英身影,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香氛和***混合的味道。我坐在宽大的独立办公室里,
人体工学椅舒适地承托着腰背。
桌上放着我昨天刚买的战利品——那个崭新的黑色爱马仕铂金包,
TOGO皮在顶灯光线下泛着柔和内敛的光泽。它安静地放在那里,像一个无声的宣言。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闺蜜苏晓发来的微信,只有一张图片。点开,
是医院缴费窗口长长的队伍,背景是刺眼的白色灯光和“住院部缴费处”的红色牌子。
图片下面,跟着一行小字:“薇薇,阿姨这次手术费……缺口有点大,一百二十万左右。
我知道不该开口,但……”文字后面是一片沉默的空白,沉重得能压垮人。一百二十万。
这个数字像根冰冷的针,刺破了办公室的奢华宁静。我刚到手的八十万,
加上新工作预支的薪水,才刚刚填平了被裁员时欠下的债务和预付的新公寓租金。口袋里,
依旧空空如也。铂金包冰冷的金属扣硌着我的手心。我点开那个黑色的APP图标。
深邃的黑暗界面展开,倒计时条上方的数字冷酷地显示着:可用愿望次数:6。
只剩下六次了。每一次都弥足珍贵。苏晓是我唯一的朋友,
她妈妈待我如亲生女儿……这个愿望,值吗?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悬停,
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窗外城市的霓虹开始次第亮起,像一片流动的星河,遥远而冰冷。
办公室的恒温系统无声运转,但我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我许愿……”声音干涩,
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异常清晰,“让苏晓的母亲,
获得足以支付本次手术及后续康复费用的、来源完全合法且无后续困扰的医疗资金。立刻。
” 每一个词都经过了反复咀嚼,力求精准。不能直接给钱,但可以“获得资金”。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屏幕暗去。几乎在同一秒,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是“晓晓”。“薇薇!薇薇!!”苏晓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带着难以置信的哭腔和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奇迹!真的是奇迹!刚刚医院通知,
说有一个匿名的慈善医疗救助基金审核通过了妈妈的资料!全额资助!所有费用!
包括后续的靶向药!!”她语无伦次,激动得几乎哽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选中我们?
薇薇,你说是不是……”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太清了。
听筒里只剩下苏晓压抑不住的、喜极而泣的抽噎声。我握着手机,指关节捏得发白。
办公室的落地玻璃清晰地映出我的脸——妆容精致,穿着昂贵的职业套装,
手边放着象征地位的铂金包,但此刻,这张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片茫然的空白。匿名慈善基金?
精准覆盖所有费用?“基于现实逻辑路径”。一股冰冷的战栗,顺着脊椎悄然爬升。这一次,
它修改了哪一部分的现实?让一个苛刻的基金审核系统瞬间通过?
还是凭空“创造”了一个匿名的捐赠者?这精准实现的背后,那条被扭曲的逻辑链条,
最终会缠绕在谁的脖子上?苏晓还在电话那头激动地诉说着感恩,
那声音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而遥远。我挂断电话,
目光落在那个黑色的APP图标上。它沉默着,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
刚刚吞噬了我第三次机会。六次。只剩下六次了。城市的霓虹在车窗上拖曳出迷离的光带。
司机沉默地开着车,车厢里弥漫着高级皮革和车载香氛的混合气味。我靠在后座,
疲惫地闭上眼。新工作第一天,信息量巨大,会议一个接一个,
大脑像是被塞满了浸水的棉花。铂金包放在身侧,昂贵的触感此刻却无法带来丝毫慰藉。
苏晓母亲获救的喜悦早已被一种更深沉、更粘稠的不安覆盖。愿望实现了,代价呢?
那个匿名慈善基金,真的……“无后续困扰”吗?车子驶入通往新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入口。
光线骤然变暗,只有惨白的LED灯管在水泥顶棚上间隔亮着,投下冷硬的光斑。
空气里是机油、灰尘和潮湿混凝土混合的味道。车子刚拐过一个弯,
驶入相对僻静的B区通道。突然,一个黑影猛地从一根粗大的承重柱后面窜了出来!“停车!
”一声嘶哑、凶狠的咆哮在寂静的车库里炸响。司机吓得一个急刹!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巨大的惯性让我整个人狠狠撞在前排座椅靠背上,
肩膀一阵闷痛。黑影已经扑到了驾驶座窗外。是个男人,戴着黑色的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
脸上蒙着一块深色布巾,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闪烁着疯狂光芒的眼睛。
他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刀尖隔着玻璃,死死指着司机。“开门!快开门!
把钱都拿出来!”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剧烈颤抖,刀尖在车窗上刮擦,
发出令人牙酸的“滋啦”声。司机是个老实的中年人,吓得面无人色,
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方向盘,下意识地就去摸中控锁。“别开!”我失声尖叫,
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车库B区,这个时间点,
人迹罕至!棒球帽下那双疯狂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我,或者说,
盯住了我身侧那个崭新的、标志性的铂金包。贪婪和绝望在那双眼睛里燃烧。“包!还有你!
把包扔出来!快!”他转向我,刀尖隔着车窗玻璃,直直指向我的脸。那眼神,
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完了。这个念头像冰锥一样刺穿大脑。他看到了这个包!他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