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朱砂诔 东北老刘 2025-08-14 21:10:40
>>> 戳我直接看全本<<<<

>我是江南最好的泥塑匠,却被迫为京城贵女捏人偶替身。>“按您的模样塑,要能哭会笑,

能替您嫁去塞外和亲。”>最后一夜,她褪下罗衫攀上我的肩:“把我刻进你骨血里可好?

”>我颤抖着在替身心口点下朱砂痣。>七年后,蛮族铁骑踏破皇城,

我从俘虏堆里抱起伤痕累累的她。

>她抚着我胸前箭疤轻笑:“原来你早把自己刻进我血脉了。

”---江南的梅雨季总是黏腻得恼人。雨水顺着陈记泥塑铺的瓦檐往下淌,

连成灰蒙蒙的帘子。铺子里光线昏暗,只有靠窗的条案前还算亮堂。陈砚就坐在那里,

手指正捏着一小团湿软的澄泥。泥在他指间驯服地延展、聚拢,

渐渐显出一只凤凰引颈的姿态,每一片羽翼都带着呼之欲出的风。

空气里浮动着泥土微腥的气息,

混杂着木架上无数已干透的泥塑散发出的、沉淀经年的微尘味道。这是他的王国,

他赖以喘息的方寸之地。门外石板路上传来急促的、与这雨幕极不相称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最后在铺子门口戛然而止。溅起的水花声清晰可闻。陈砚捏着凤凰羽翼的手指顿住,

眼皮都没抬。这种动静,多半是城里哪家大户的豪奴,来取定做的玩意儿,或者催些急活。

门板被拍得震天响,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蛮横。“开门!开门!”粗嘎的嗓音穿透雨声。

陈砚慢条斯理地将手中那只刚具雏形的凤凰轻轻放回泥盘里,用湿布仔细盖好,这才起身。

铺门老旧,拉开时发出沉重的“吱呀”声。门外站着的并非预想中豪奴的短打扮,

而是两个身着玄色劲装、腰佩长刀的军士。雨水顺着他们冰冷的铁甲凹槽流下,

滴落在门前的石阶上。那股子生铁和皮革混合的、属于军旅的硬冷气息,

瞬间冲散了铺子里原有的泥土暖意。为首那人脸膛方正,眼神锐利如鹰隼,

扫过陈砚一身沾了泥点的粗布衣裳,眉峰蹙起:“陈砚?”“是。”陈砚应道,声音平静。

“跟我们走一趟。”军士的语气毫无商量余地,“贵人召见。”贵人?

陈砚心头掠过一丝极淡的疑惑。他这双手,捏的是市井小儿把玩的泥狗陶鸡,

是老人案头祈福的寿星土地,最了不得,

也不过是城里几座古刹里重塑过几尊剥落的神佛金身。

何曾与庙堂之上的“贵人”有过半分牵扯?疑问只在眼底沉了一瞬,

面上依旧是那副泥塑木雕般的平静。他默默转身,取下墙上挂着的蓑衣斗笠,穿戴好,

锁了铺门。冰冷的雨水立刻打湿了蓑衣边缘,寒气侵肌。马车在湿滑的石板路上疾驰,

车厢里只有单调的轮毂碾压声和外面滂沱的雨声。玄甲军士一左一右,如同两尊铁塔,

将他夹在中间。陈砚闭着眼,仿佛睡去,手指却在宽袖下无意识地捻动,

那是长久捏塑养成的习惯,指腹间似乎还残留着澄泥的微凉与柔韧。不知过了多久,

马车停下。掀开车帘,入眼的并非想象中雕梁画栋的府邸,而是一片开阔得惊人的水岸。

浩渺的烟波湖在无边雨幕下呈现出一种沉郁的灰青色,远处水天相接,一片混沌。岸边,

一座巨大的水榭如同蛰伏的巨兽,飞檐斗拱在雨雾中若隐若现,

透出一种隔绝尘寰的孤高与压抑。军士引着他,踏过湿漉漉、打磨得光滑如镜的栈桥,

走向水榭深处。越往里走,空气越沉滞。昂贵的沉水香幽幽弥漫,

却压不住某种无形无质、却令人脊背发寒的威严。水榭最深处,

垂着数重薄如蝉翼的鲛绡纱帘。帘后影影绰绰,似有人影。

引路的军士在帘外三尺处便单膝跪地,声音恭敬得近乎卑微:“禀小姐,人带到了。

”帘内一片寂静。良久,一个女子声音响起,不高,却像浸了寒潭的水,

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形的重量,清晰无比地穿透纱帘,砸在陈砚耳中:“陈砚?”“草民在。

”陈砚依样跪下行礼,额头触到冰凉光滑的金砖地面。“都说你是江南最好的泥塑匠,

”那声音继续道,听不出情绪,“有一双‘点泥成人’的造化手?”“乡野传言,不足为信。

草民只是混口饭吃的手艺人。”陈砚回答,语调刻板。帘内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

若有若无。“抬起头来。”那声音命令道。陈砚依言抬头。隔着数重朦胧的鲛绡纱,

他只能看见一个极其模糊的侧影轮廓,倚在窗边的软榻上。身姿纤细,

肩颈的线条优美而脆弱,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不容亵渎的贵气。仅是这个模糊的侧影,

已足以让人想象其真容的惊心动魄。她身旁侍立着几个侍女,垂首敛目,如同泥塑木偶。

“手艺人?”帘内的声音重复了一遍,尾音微微上挑,带着一丝玩味,“那便看看你的手艺,

值不值我这一趟奔波。”话音刚落,一个侍女无声地趋前几步,双手捧着一卷东西,

恭敬地放到陈砚面前的地上,随即迅速退回帘后。那是一幅卷轴。陈砚解开系带,缓缓展开。

一幅工笔重彩的仕女图展现在眼前。画中女子身着繁复华贵的宫装,云鬓高耸,簪环璀璨。

她的容貌……陈砚的目光凝在画中人的脸上,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画中人的眉眼,

竟与纱帘后那模糊的侧影轮廓……惊人地相似!只是画中人眉宇间带着一丝少女的明媚飞扬,

而帘后那位,周身笼罩的却是深潭般的沉寂与不可测的威压。“看清了?

”帘内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那寒潭水般的冷意里,

终于透出一丝明确的、令人心悸的东西。陈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看清了。

”“照着画上的样子,”那声音一字一顿,清晰得如同冰棱碎裂,“给我塑一个人偶。

”陈砚沉默。塑人偶并非罕见,富贵人家常有此癖好,或为玩赏,或为陪葬。

但眼前这位“贵人”的意图,显然不会如此简单。空气仿佛凝固了,

沉水香的气味也变得粘稠沉重。“要多大?”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问。“真人大小。

”帘后的回答斩钉截铁。陈砚的心猛地一沉。真人大小……这已远超寻常玩偶的范畴。

他垂着眼,目光落在仕女图那华美却冰冷的衣饰上:“材质?泥胎易损,

恐难……”“就用你最拿手的澄泥。”帘内的声音打断他,不容置疑,“要最上等的料,

反复淘洗捶打,容不得半点砂砾杂质。要它……骨肉匀停,肌肤纹理清晰可见。

要它眉目如画,纤毫毕现,与我……一般无二。”每一个要求都精准而苛刻,

像一把把冰冷的小锤敲在陈砚心上。他捏塑半生,从未接过如此诡谲而沉重的活计。

“这……”他试图开口。“要它能哭,能笑。”帘内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

那冰冷的表层下翻涌起某种激烈而绝望的情绪,几乎要冲破鲛绡纱的阻隔,

“要它……能替我说话!能替我……嫁人!”最后两个字,如同淬了毒的冰针,

狠狠刺入水榭凝滞的空气,也刺穿了陈砚强装的镇定。他猛地抬眼,

望向那重重纱帘后的模糊身影,眼底是无法掩饰的惊涛骇浪。替嫁?和亲?塞外?蛮族?

零碎的词语瞬间在他脑中炸开,串联起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画中那明媚的少女,

眼前这威仪深重却掩不住绝望的贵人……她们是同一个人!

是那位即将被送往塞外和亲、名动京华的沈氏贵女——沈知微!

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陈砚。他一个籍籍无名的泥腿子匠人,

竟被卷入这庙堂倾轧、牺牲女子换取苟安的肮脏棋局之中!捏一个泥偶,代替活生生的贵女,

去承受那蛮荒之地的蹂躏?这念头本身就如同毒蛇,缠绕上来,令人窒息。

“贵人……”陈砚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泥胎终究是泥胎,纵有七窍,

亦是无魂之物。哭笑言语,此乃鬼神之工,非人力……”“啪!

”一声脆响打断了他未完的话。是瓷器碎裂的声音,从帘内传来,

伴随着侍女们压抑的惊呼和瞬间跪倒的窣窣声。“鬼神之工?”沈知微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

如同绷紧到极致即将断裂的琴弦,那层冰冷的威仪外壳彻底碎裂,

露出底下翻滚的岩浆般的愤怒与不甘,“我沈知微的命,难道就由得鬼神摆布?

由得那些坐在金銮殿上、满口仁义道德的衣冠禽兽摆布?”她的喘息声透过纱帘传来,

带着破碎的痛楚:“他们怕了!怕北狄的铁蹄踏破潼关!舍不得自己的金枝玉叶,

就推出我沈家女儿去填那虎狼之口!用我的血,去染红他们的顶戴花翎!”字字泣血,

句句诛心。水榭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她压抑不住的、带着哽咽的喘息在回荡。

那模糊的侧影轮廓剧烈地起伏着,仿佛随时会碎裂开来。过了许久,

那激烈翻涌的情绪似乎被强行按捺下去,声音重新变得冰冷,

却带着一种更深的、令人心头发紧的疲惫与决绝:“陈砚,你只需告诉我,”她问,

声音轻得像叹息,却重逾千斤,“你能不能……让它‘像’?像到足以……以假乱真?

”陈砚跪在冰冷刺骨的金砖地上,垂着头。水榭外,烟波湖上风雨如晦。

他看不见沈知微的脸,

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重重纱帘后投射过来的目光——那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的目光,

是祭品在屠刀落下前绝望的凝视。这目光,比军士的刀锋更利,比贵人的威压更沉,

直直刺入他灵魂深处。他引以为傲的技艺,他安身立命的手艺,

此刻竟成了这残酷棋局中最锋利也最悲哀的一枚棋子。指腹下意识地捻动着,

那熟悉的澄泥触感仿佛还在,提醒着他这双手曾赋予无数死物以生命的神韵。而这一次,

他要赋予的,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走向毁灭的“替身”。喉头干涩发紧,他张了张嘴,最终,

只从齿缝间挤出三个字,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我……试试。

”烟波湖的风裹挟着水汽和沉香的余韵,卷过水榭深处。帘后那剧烈起伏的模糊轮廓,

似乎在这一刻,极其轻微地……松懈了一瞬。随即,是更深的死寂弥漫开来。“好。

”沈知微的声音重新恢复了那种冰封般的平静,听不出悲喜,“给你最好的料,最静的地方,

最亮的灯。需要什么,开口便是。只有一条——”她顿了顿,

那寒潭水般的声音里淬上了不容置疑的锋刃:“人偶未成之前,你不得离开这水榭半步。

此事若走漏半点风声……”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那股森然的杀意已透过纱帘,

无声地扼住了陈砚的咽喉。两名玄甲军士如同影子般,无声地出现在他身后,

取代了引路者的位置,一左一右,将他牢牢钳制。从那天起,

陈砚便被囚禁在了这座华美的水牢深处。水榭东侧一间临湖的静室被清理出来,

成了他的“工坊”。上等的澄泥被源源不断地送来,细腻如膏脂,散发着泥土最本真的微腥。

淘洗捶打泥料的木桶、转盘、各式各样的塑刀刮片、支撑骨架的竹木……凡有所需,

只需开口,立刻便会有沉默的侍女送来,如同幽灵。他开始了漫长而孤寂的塑造。

最初的骨架是沉默的。挑选韧性极佳的竹枝,烘烤定型,再用细麻绳反复捆扎,

搭起一个与真人等高的框架。每一根竹枝的弯折角度,都需反复比对那张仕女图,

揣摩画中人的姿态神韵。沈知微画中的姿态是微微侧首,带着一丝少女的矜持与好奇。

陈砚的手指抚过竹枝的关节,想象着血肉即将覆盖其上的感觉。泥料的上身过程枯燥而艰辛。

最内层是粗泥,混合着切碎的麻丝,增强筋骨。一层层覆上去,用力拍打夯实,

如同为这具未来的“替身”铸造血肉之基。汗水顺着陈砚的额角滑落,滴在粗糙的泥胚上,

瞬间被吸收,只留下一个深色的圆点。他浑然不觉,全部心神都沉浸在线条的堆砌之中。

军士如同两尊没有生命的铁像,守在静室门外,只在他需要取用工具或泥料时,

才移动一下脚步,目光始终如冰冷的铁锥,钉在他忙碌的背影上。

送饭的侍女脚步轻得如同猫,将食盒放在门口便迅速退开,从不与他有任何眼神接触。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