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美女，你们抓人不讲基本法的吗？
跑！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对面那个女人，虽然看不清具体容貌，但那股子生人勿近、仿佛下一秒就要拔枪（或者更糟的东西）的气场，绝对不是什么社区送温暖的好心人！
他猛地转过身，想混入身后稀疏的人流。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眼角的余光瞥见街角另一边，两个穿着同样黑色风衣、身材精悍的男人，正不动声色地封住了他的去路。
他们的动作默契而高效，眼神锐利，一看就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完蛋！
被包抄了！
陈观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这些人是谁？
警察？
便衣？
还是……更神秘的部门？
因为他们昨晚的事来的？
他僵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却绝望地发现没有任何脱身的办法。
打架？
他连体育选修课都是选的太极拳。
讲道理？
他跟谁讲去？
就这么一犹豫的功夫，那个马尾女人己经穿过了马路，来到了他的面前。
离得近了，陈观才看清她的样子。
很年轻，恐怕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容貌极其冷艳，眉眼锐利得像出鞘的刀，皮肤白皙却缺乏血色，仿佛常年不见阳光。
她个子很高，几乎与他平视，那身剪裁利落的黑色风衣更衬得她身姿挺拔，气场迫人。
但最让陈观心悸的是她的眼睛。
那双眼眸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没有好奇，没有审视，只有一种冰冷的、程序化的警惕，像是在看待一个需要被收容的危险物品。
“姓名。”
女人开口了，声音和她的人一样，清脆，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味道，没有任何起伏。
“我……我叫陈观。”
陈观下意识地回答，声音有点发干，“你们是……”女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的目光落在他还有些苍白的脸上，以及他刚才扶过墙壁的手。
“昨晚9点47分左右，你在什么地方？”
她继续问，语速平稳，却带着一种审讯般的压迫感。
“我在……学校天文台。”
陈观老实回答，心跳得厉害。
果然是冲着昨晚的事来的！
“期间是否接触过异常物体？
或者感到身体有什么不适？”
女人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毫无间隙。
“异常物体？
没、没有啊……就是看了场奇怪的流星雨。”
陈观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点，“身体……就是有点头晕，可能没吃晚饭低血糖，后来就晕倒了，刚医院出来。”
他扬了扬手里的出院单，试图增加说服力。
女人看了一眼那张纸，眼神没有任何变化，显然并不太在意医院的证明。
她的视线再次回到陈观脸上，沉默了几秒。
那几秒钟，对陈观来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他感觉自己就像被放在显微镜下，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次不自然的呼吸，都被对方精准地捕捉、分析。
突然，女人毫无征兆地抬起手，伸向他的额头。
她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很干净，却带着一股训练有素的凌厉。
陈观吓得往后一缩：“你干嘛？！”
女人的手停在了半空，眼神似乎冷了一分。
就在陈观以为她要强行动手时，她却只是用指尖虚点了一下他的方向，然后收回手，对着衣领处一个极不显眼的麦克风低声道：“目标确认，存在微弱‘回响’残留。
波动类型未知，强度极低。
无首接威胁迹象。”
回响？
残留？
波动？
这些陌生的词汇让陈观更加不安。
他们果然知道些什么！
“带走。”
女人放下手，毫无感情地对身后的两名风衣男下达了命令。
“等等！
凭什么抓我？
我犯什么事了？”
陈观急了，一边后退一边试图理论，“我就是个学生！
我刚从医院出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证件呢？
总得讲点基本法吧！”
两名风衣男己经一左一右逼近，动作干脆利落，丝毫没有跟他废话的意思。
其中一人甚至从后腰摸出了一副看起来就不是普通手铐的、带着复杂纹路的银色金属环。
陈观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这架势，根本不是普通警察！
眼看那副古怪的手铐就要扣上来，强烈的求生欲让陈观几乎是脱口而出：“等等！
我……我有情报！
关于昨晚！
关于那个发疯的人！”
女人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抬手制止了手下。
“说。”
她吐出一个字。
陈观的大脑疯狂运转，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我……我晕倒前，好像看到了一点东西……那个手臂会冒火的人……”他不能暴露自己能“触摸识史”的核心能力，只能尽量往“偶然目睹”上靠。
“他好像……不是无缘无故发疯的……”陈观努力回忆着那一闪而过的疯狂意识碎片，组织着语言，“他好像很痛苦……很混乱……像是在和什么东西打架……不是和路人，是和他自己！”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女人的表情。
女人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丝极细微的波动，不再是全然的冰冷。
“还有呢？”
她追问。
“还有……还有……”陈观绞尽脑汁，“他破坏东西好像……没有特定目标？
就是纯粹的……发泄？
而且，他好像特别讨厌……金属？
对！
他砸车和路灯的时候，那种情绪特别强烈！”
这一点是他结合看到的现场和感知到的情绪瞎蒙的，但说出来似乎又有点道理。
女人沉默地看着他，那双冰冷的眼睛仿佛要穿透他的颅骨，首接读取他的思维。
巷弄里的空气几乎凝固。
陈观紧张得手心全是汗，他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几秒钟后，女人再次对着麦克风开口，语气似乎缓和了极其细微的一丝：“波动无害，信息具有初步分析价值。
变更指令：一级监管，带回基地进行深度问询。”
她说完，目光重新落在陈观身上。
“陈观先生，”她的语气依旧平淡，却不再是纯粹的命令，带上了一丝公式化的告知意味，“基于公共安全条例特殊条款，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昨晚发生的特殊事件。
请跟我们走一趟。”
虽然还是“带走”，但至少从“抓捕”变成了“配合调查”，而且那副诡异的手铐也被收了起来。
陈观暗暗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
但他看着女人转身带路的冷漠背影，以及两旁一言不发、如同押送般的风衣男，心里那根弦依旧紧绷着。
配合调查？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真正的麻烦，现在才刚刚上门。
他被带向一辆停在街角、毫不起眼的黑色厢式车。
车门滑开，里面是看不到内部的深色车窗。
女人率先上车，陈观犹豫了一下，在两旁“鼓励”的视线下，也只能硬着头皮钻了进去。
车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关闭，将外界的光线和喧嚣彻底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