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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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法医十年,从未遇到过这种事。***犯食管深处,卡着一张写着我名字的折叠纸页。

更惊悚的是,纸张褶皱里提取出的指纹竟属于我上月刚死的未婚夫。正在翻找旧案卷宗时,

手机突然震动:“别碰卷宗,有眼睛看着你。”署名:那个你亲手埋葬的人。---冷。

冰冷的灯光打在冰冷的不锈钢解剖台上,又被台面上那具毫无生气的苍白肉体撞开,

碎成更细碎的寒芒,弥漫在整个解剖室里。

福尔马林溶液混和着死亡的特有气息——一丝若有似无的甜腻***感,

像陈年的酒坏掉了底子——沉甸甸地压在空气里,令人窒息。我,徐妍,

和冰冷的器械、冰冷的死亡打了十年交道。按理说,这颗心早该如同这手术刀锋一般,

淬炼得冷硬。但今夜,空气里似乎多了一丝抓不住的异样,像蛛网缠绕脖颈,

悄无声息地收紧。手术刀稳稳划开那具躯体的胸腔和腹腔,暴露出的内脏组织颜色黯淡,

符合氰化钾中毒引起的窒息特征。张强,恶性入室抢劫、杀人碎尸,死有余辜。

他的终审判决昨天刚落定,随即被执行注射。程序合规,死亡确认无误。

这是一次再常规不过的解剖记录确认。清理腹腔内容物时,胃里很空。

但当我的器械探入上段食道,镊子的尖端触碰到一个异常坚韧的异物。不是骨头,

也不是常见的食物残留物。它很深,卡在管壁深处,需要一点技巧和力道才能将它带出。

一枚折叠得异常精巧的纸团,死死卡在食道的褶皱里。深蓝色的特种纸张,薄而韧,

沾满了粘稠的胃液和食道粘膜分泌物,几乎成了令人作呕的暗褐色。我小心地用镊子夹住,

放进铺好的纱布上展开。墨水写的字,即便浸润了污渍,依然清晰得刺眼,

赫然跃入我的视野。徐妍名字像一根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眼球,贯穿大脑。

心脏猛地一缩,随即疯狂擂动,撞击着胸腔,一下,又一下,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我的名字。

在死囚张强的食道深处。解剖室明亮的灯光忽然眩晕而刺目起来。

不锈钢台面的反光扭曲变形。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手指不受控制地收紧,

冰凉金属质感的解剖刀柄咯得掌骨生疼。那股熟悉的消毒水气味里,

骤然掺进一股浓烈的、带着血腥味的恐惧,真实得让我胃袋一阵抽紧。怎么可能?

一张折叠得如此精巧的纸团,绝非无意吞入。这必然是张强行刑前,在众目睽睽之下,

刻意吞下去的东西!他的目标是……我?一股尖锐的寒意瞬间从尾椎窜上颅顶。

接下来的程序几乎是在一种失魂落魄的状态下完成的。我麻木地替张强缝合好切口,

强压着剧烈的生理不适,第一时间将那张诡异的纸送进了痕检科。做完一切,

我背靠在冰冷的、布满瓷砖的墙壁上,大口喘息,试图驱散胸腔里那股翻江倒海的恶寒。

走廊的荧光灯管发出持续而微弱的电流嗡鸣。十年法医生涯,

我见过无数匪夷所思的死亡现场,碎尸、溶解、离奇伤痕……但从未有一个瞬间,

像现在这样,感觉自己并非站在光线明亮的秩序空间,

而是坠入了某个精心编织、散发着冰冷恶意的黑暗陷阱边缘。那张写着我名字的纸,

是恶魔的请柬。隔天上午的例会沉闷得令人窒息。

张强的死亡原因确认无疑——氰化钾中毒引发的急性呼吸循环衰竭。解剖结果被简要带过,

会议的重点迅速滑向其他等待侦破的积案。没有人在意,或者说,

没人愿意去触碰那从食道里刨出的、写着我名字的纸页带来的诡异讯息。当例会结束,

稀稀拉拉的脚步声开始从会议室门口蔓延开来时,痕检科的老赵才像个迟到的幽灵,

无声无息地踱到我身边。他脸上惯有的那点漫不经心彻底消失了,眉间拧出一个深深的疙瘩,

眼底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疑。“小徐,”他把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贴着我的耳廓在说,

“结果出来了,就指纹和材质两方面。”他递过来一份薄薄的报告单,

手指粗糙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间钉死在报告单的第一行字迹上:检材来源纸张表面褶皱缝隙内提取新鲜皮脂碎屑…经比对,

其STR-DNA分型与归档样本……林哲档案编号:PBCG0927一致。

确认为同一人源。林哲。我的林哲。报告单轻薄得像一片羽毛,可此刻在我手中却重逾千斤,

几乎要灼穿我的皮肤。上个月还躺在我身边、呼吸温热的那个人。那个为了救我,

在一场突如其来、针对我们两人的恶性袭击中,用身体挡住淬毒的尖刺,

最终在我怀里永远闭上了眼睛的林哲。我亲手为他整理了遗容。

冰冷的防腐液触感至今留在指尖。我亲眼看着棺木被缓缓沉入地下,泥土一点点将其覆盖。

他的遗物,他的一切,都锁在冰冷的证物库或者那个叫“回忆”的仓库里。

可现在这张报告却说,这来自一个死囚食道深处、写着我名字的纸页上,

沾染了我未婚夫林哲——那个早已化为骨灰的人——的生物痕迹?是他的指纹?荒谬!

恐惧像无数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解剖台上的张强,

他胃里那张纸……是为了带走一个信息?一个来自坟墓的信息?

还是指向一个根本不该存在的幽灵?指尖残留的触感混合着冰棺的寒气猛地倒灌回记忆深处,

引发一阵无法抑制的恶心,我猛地按住小腹,另一只手死死撑住桌面,指节泛白。

每一次深呼吸都带着胸腔深处细微的战栗。“不可能……”喉咙里挤出干涩的气音,

连自己都觉得陌生脆弱,“老赵,这中间一定有环节弄错了!林哲他……你看着他火化的,

我们都看着的!张强的尸体……是不是有人……”老赵的表情更加凝重,皱纹深得像是刀刻。

他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证物袋递到我面前。袋子里安静地躺着那张折叠纸页的复印件,

旁边贴着几张高清局部照片。不需要老赵开口,

那些放大后的照片细节如同冰冷的锥子刺入我的瞳孔:折叠纸张的精细技巧,

每一道折痕的走向都带着刻意的、令人战栗的熟悉感。纸张左下角,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原本污浊的蓝色墨点上,放大了之后,

极细微、几乎不可能被留意到的标记——一个用极细勾线点出的、极小极小的抽象箭头符号,

箭头末端勾回,形成一个微妙的环形。一个只属于林哲的标记。一个我们两人之间,

约定用于某些极端情况传递信息的小记号。那是我们第一次共同设计的案件物证复原图时,

他随手画在角上的灵感标记。我们曾说,谁陷入绝境,就留下这枚指向闭环的箭头,

指向永不放弃。眼前这张从死囚胃里翻出来的纸页上,竟然印着我们最隐秘的求救暗号?

世界开始旋转,脚下坚硬的水磨石地面仿佛变成了粘稠的漩涡。我死死抠住桌沿,

指甲掐得生疼,才勉强稳住身形没有滑下去。是谁?究竟是谁在利用他的习惯?

模仿他的绝望信号来……引我入彀?“纸质也很特殊。”老赵的声音很低,

带着一种压抑的紧张感,进一步证实着我脑中疯狂的猜测,“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痕检初步判定是高级商务保密便签纸,材料内部含特殊合成纤维,有唯一识别标记。

这玩意儿是***的。”***……精确到难以模仿的纸源,

隐秘到只有我和林哲才知的记号……一丝冰冷的念头,如同蛰伏在骨髓深处的毒蛇,

终于昂起了头。如果……如果张强不是这信息的源头,他只是个传递的容器呢?

一个被精心挑选出来、执行必死任务的邮差?是谁能把这种***的纸,

还有……林哲的指纹……神不知鬼不觉地送进一个死囚的食道?寒意渗透了每一寸骨髓,

我感觉自己正赤身裸体地站在一个布满无数窥视孔的巨大暗室中央。必须回溯!

有什么东西埋藏在过去,埋藏在张强案卷的尘埃里。纸的来源指向哪里?

林哲指纹的获取途径?或者……那个指向闭环的箭头符号,

暗示着一个曾被我们“合拢”的案子?一个我们曾以为已经终结、实则深埋雷管的未爆弹?

我必须抓住这根唯一的、可能通向真相的藤蔓。档案库深藏在市局大楼最里侧,

光线总是半明半暗。那股由纸张和灰尘混合、经过岁月发酵的特有气息,

此刻闻起来像是坟墓深处弥漫出来的。厚重的铁皮档案柜排列成沉默的方阵,

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巨大、扭曲的阴影,仿佛随时会扑过来将人吞噬。

我找到了编号为“7.23恶性入室抢劫杀人案”的那只绿色卷宗箱。箱子异常沉重,

冰冷的气息隔着纸皮渗入手心。打开它,手指划过那些冰冷而熟悉的纸张:警情记录,

立案报告,现场勘查记录……每一页都如同重锤,狠狠敲击着心脏。照片上呈现的,

是曾经那间我们寄予厚望的新房的残骸。温馨的装修被彻底粉碎,

变成了一堆触目惊心的废墟。墙壁上飞溅的血迹早已干涸成大片大片黑褐色狰狞的斑块。

客厅地面上,白色粉笔艰难描画出两个人形的轮廓。其中一个,

是我当时倒下挣扎的位置;另一个,更大、更深地印在地上,

如同刻进灵魂的烙印——那是林哲最终倒下的地方,像一片没有生命的影子。

“林……哲……”这个名字在舌尖滚过,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铁锈味。

卷宗里冰冷的尸检报告副本无情地呈现着他身体遭受的每一次创伤:三处致命刀伤,

颈动脉、心脏以及肺部被贯穿,还有十二处非致命伤……那都是帮我挡下的。

每一次创伤后面,都跟着一句冰冷的注释“抵抗伤”,

像是在无声控诉他为了拖住凶手所做的每一个动作。我强迫自己继续翻动纸张,目光像探针,

在密集枯燥的文字和图表中搜寻着任何一丝不对劲的线索。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案发当日警方的后续排查报告引起了我的注意。报告称,经过反复排查,

案发现场及外围未采集到有效目击证言,

内周边仅有一名拾荒老者出现在监控死角区域……一阵突兀而尖锐的震动猛然从裤袋里炸开!

在极端安静的档案库深处,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如同冰冷的针刺穿耳膜!我的手猛地一抖,

差点将卷宗摔在地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瞬间停止了跳动。

惊恐瞬间淹没所有意识。是谁?!我像受惊的兔子猛然侧身,

后背死死抵住冰冷的铁皮档案柜边缘,

目光迅速扫过这个死寂的空间入口:狭窄的木门虚掩着,投下一道细长的昏黄光线。

门外走廊空旷死寂,没有丝毫人移动的声响或影子。只有手机还在固执地震颤着,

带着一种冰冷的催促意味。我颤抖着掏出手机,屏幕惨白的光在昏暗中刺眼。

屏幕上没有来电号码显示,只有一行简短到令人窒息的信息:别碰卷宗。有眼睛看着你。

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从指尖直冲头顶。血液似乎一下子冻住了,

四肢瞬间被厚重的僵麻感覆盖。空气凝固成了冰冷的实体,堵在喉咙口,吸不进也呼不出。

周围死寂的纸张的腐朽气味骤然变得无比清晰。这句话带来的冲击远超任何凶案现场的血腥。

他……他知道我在档案库!他知道我在查什么!就在下一秒,屏幕底部一行更小的字,

像毒蛇露出獠牙,缓缓显露:发信人:林哲。林哲?!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如同被重物击中。

那个名字像一个黑洞,瞬间吞噬了我所有的理智。林哲发来的信息?

那个上个月已经死在我面前,葬礼、火花都经历过的……林哲?不可能!

我本能地抬头望向档案库上方那个唯一的光源。

角落里那个不起眼的、布满灰尘的球形监控摄像头,黑洞洞的镜头,

此刻在屏幕上冰冷信息的映衬下,像一只沉默无言的独眼,漠然地锁定了我的位置,

记录着我此刻的崩溃与无助。它一直在这里,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手机持续不断的震动如同钻心的电流。

屏幕上那条冰冷冷的信息仍在灼烧我的视网膜:别碰卷宗。有眼睛看着你。

发信人:林哲这两个字,在我眼前扭曲、变形,像两个怪诞的蝌蚪,

又如同来自地狱深渊的鬼魅签名。冰冷的麻痹感已经从指尖蔓延到手臂、脖颈。

我感到一种深彻骨髓的恐惧。不是对恶意的恐惧,

而是对熟悉世界的根基轰然倒塌的恐惧——逻辑死了。我甚至无暇去想这“眼睛”是谁,

是档案库入口那只该死的监控摄像头?还是某个此刻就在门外阴影中静静窥视着我的人?

这个名字本身——林哲——炸开的冲击,已经彻底碾碎了我的思考能力。他死了吗?

如果死了,这条短信是谁发来的?如果他没死……那个在我怀中渐渐冰冷的身体,

那份签着我名字的火化确认书,那个深埋在地下的骨灰盒……无数恐怖的画面、荒谬的揣测,

混乱地在脑中撕扯冲撞。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我猛地将手中那份沉甸甸的卷宗塞回档案柜,

啪地一声合上铁皮柜门!冰冷的金属撞击声在死寂的空间里炸开,格外刺耳。

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这个地方已经变成了精心布置的蛛网中心!每一秒钟都是致命的危险。

我几乎没有再看手机一眼,像身后有恶鬼追赶,踉跄着冲出档案库沉重的木门。

脚步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凌乱地回荡,清晰得如同自己的心跳。我甚至不敢回头,

那无处不在的冰冷窥视感如同跗骨之蛆,紧紧黏在背上。逃!去哪里?哪里才安全?

脑中一片混乱,只有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双腿。家?

那个曾温暖过的、如今变成案发现场的房子?不行!暴露在明处。局里?办公室?

人多的地方?更不行!发短信的人能精确掌握我的位置,

这里每一个角落都可能布满了无形的“眼睛”。警局内部此刻也不再能带来一丝安全感。

手机又在掌心狂震起来,那股顽固的催命符般的感觉几乎要把我的手骨震碎!

我已经冲到了主楼连接侧翼的一条空中连廊上。这里相对开阔,

四面玻璃幕墙外是城市的灯火,但光线依然昏暗。我停住脚步,背靠着冰冷的强化玻璃,

才敢再次看向屏幕。只有地图定位一闪而过——江北废弃的老工业区码头。

一个我们无比熟悉的地点。我和林哲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就在地图消失的瞬间,

第二条信息挤了进来,短促得令人窒息:来。立刻。一个人。否则。撕票。撕票?!

撕谁的票?!一个更可怕的念头瞬间攫住了我——那对失踪的母女!

昨天警情简报提到过的绑架案!信息量像炸弹在我脑子里爆开。对方不仅知道档案库的事,

还能调动绑架案的最新内部情报?更可怕的是,他或者说“林哲”?

直接介入了这个绑架案?!这根本不是一个复仇幽灵的游戏。

这是精心编织、环环紧扣的杀局!他拿人命做饵,要把我精准地逼向那个设计好的屠场!

我站在空荡荡的连廊上,冰冷的恐惧如同无数细密的钢针,瞬间刺穿皮肤,扎进骨髓深处。

四周只有玻璃幕墙外城市模糊的光晕和我自己压抑的呼吸声。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坚硬而透明的琥珀,将我死死封在里面。那“眼睛”似乎无处不在,

透过每一寸玻璃的暗影,穿透头顶的天花板,从冰冷的地板缝隙里钻出来……死死盯着我。

撕票……那对被绑架的母女……她们成了绳索,勒在了我的脖子上。绑架案,

案发不到二十四小时,内部信息还在高度保密阶段。能如此快速、精准拿到这个消息,

并用作筹码的人……位置高得可怕,或者……他本身就是“眼睛”的一部分。

江风裹挟着水腥气和铁锈味,狠狠灌入这条废弃多年的工业栈道。

生锈的钢铁骨架在惨白月光下投下张牙舞爪的巨大黑影。江水在脚下翻滚,

发出沉闷而贪婪的呜咽,如同地狱深处饿兽的低鸣。

我倚在一根冰冷的、漆皮剥落的桥墩立柱后,后背紧贴着它粗糙的金属表面,

仿佛那点冰冷的硬度能传递一丝虚无的安全感。心脏在肋骨下狂跳,

每一次收缩都牵扯着阵阵闷痛,耳膜嗡嗡作响,几乎盖过四周的一切声响。我来了。一个人。

按照信息指令,关闭了手机定位和呼叫功能。除了腰间那把压满子弹的92式警用手枪,

我没有向任何人发出讯号。栈道尽头的开阔地带,几盏昏黄失修的路灯有气无力地亮着,

形成一个孤岛般的光圈。光圈中央,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捆住,

背对着我坐在地上。女人穿着普通的家常外套,身形因为恐惧而微微发抖,长发散乱。

旁边那个小小的身影,五六岁的样子,扎着两个小辫。小女孩被胶带封着嘴,没有哭,

只是用尽全力把头往母亲的手臂方向蹭。我的指尖几乎要抠进冰凉的金属桩里。她们在这里!

时间凝固了多久?几分钟?还是更短?冰冷的汗水顺着脊椎滑落。空气仿佛陡然被抽紧!

一声尖锐得足以撕裂耳膜的厉啸毫无征兆地刺破黑夜!“啪嚓!”就在我面前半步之外,

水泥地猛地炸开!碎石粉尘飞溅而起,一团白烟裹着刺鼻的硝烟味在惨白的灯光下腾起,

形成一个拳头大小的恐怖坑洞。狙击枪!大口径!子弹贴着我擦过!“隐蔽!!!

”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身体已经本能地向前扑倒翻滚。身体砸在坚硬水泥地上,

左臂传来一阵剧烈的挫痛。巨大的恐惧感还没来得及完全升起,第二声锐啸接踵而至!

“砰——噗!”这一次更近!子弹打在我刚扑倒的立柱上!

沉闷的撞击声和立柱金属表面瞬间出现的一个触目惊心的破口几乎同时发生!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整个锈蚀的钢铁骨架都在嗡嗡作响!火星四溅!

冰冷的金属碎屑溅到我的脸颊上,带来一丝细微的刺痛。大脑一片空白,

只剩下求生的本能疯狂驱动。在第二枪激起的粉尘碎屑弥漫开来的一刹那,我没有丝毫停顿,

手脚并用,像一只受惊的壁虎,拼了命地沿着桥墩与栈道边缘的缝隙,

借着粗大管道形成的阴影掩护,朝着那对被绑母女的方向奋力爬去!头顶上,

那大口径子弹撕裂空气的恐怖呼啸声如同死神的镰刀,悬在头顶,随时会落下。“趴下!

别动!头埋低!”我的声音在恐惧中带着破音的尖利,

一边竭力压低身体紧贴冰冷的地面爬行,一边朝着那片光晕中的母女嘶喊。

我能看到那女人被声音惊动,下意识想抬头看——“砰!——滋——”又是一发!

子弹几乎是擦着那女人的后脑勺,狠狠钉进她面前的金属货箱!发出刺耳的金属撕裂声!

巨大的火花瞬间迸射开来,照亮了女人因极度惊惧而扭曲的脸和她旁边小女孩失声的泪水!

女人僵住了,身体筛糠般抖起来。该死的!对方在驱赶!在警告!

恐惧已经化为冰冷的岩浆在血管里奔涌,我的动作却更加决绝。狙击手的目标显然是我,

他阻止我接近人质,目的只有一个——让我暴露在最空旷的射界下,一枪毙命!

绝不能让他们这样被当成人肉盾牌!“别动!相信我!”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喊,

身体猛地从一根倾倒的巨大钢梁下窜出,带着一身尘土碎石,连续几个翻滚,

终于扑进了那片光晕笼罩的边缘!距离那母女只有最后两三米!就是现在!

身后又传来子弹撕裂低空气流的厉啸!我甚至能感受到那冰冷的弹道劲风!

身体在意识之前再次扑倒翻滚!“笃!

噗噗噗……”子弹射进了我刚刚离开位置后方堆放的破旧化纤原料包,沉闷地钻入,

带起大片的白色飞絮。生死一线!距离只有一米多了!能抓到她们吗?

就在我准备拼着暴露身体最后扑过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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