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忘川河主。曾为镇压万魔渊，献祭半身神骨，救下临危的天界储君凌霄。

可凌霄却嫌我染上魔气，夺我神格，受尽百世轮回之苦。“区区河神，也妄想与孤并肩？

你身上的魔气，让孤作呕！”再睁眼，我带着百世怨念归来。凌霄即将迎娶东海龙女，

以巩固他储君之位。大婚之夜，我取而代之，成了他的太子妃。

他以为自己是天界未来的主宰。却不知，忘川之水，可噬万物神力。1“抬起头来。

”凌霄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一贯的居高临下。“让孤看看，

能让东海龙王献上定海神珠做嫁妆的龙女，究竟是何等绝色。”他捏着我的下巴，

强迫我抬起脸。红盖头滑落。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眼中的惊艳，

瞬间化为无边的震怒和……恐惧。“是你？！”凌霄猛地松手，像是被灼烧了一般，

踉跄后退。“忘川！你怎么敢回来！”他指着我，指尖都在颤抖，俊美的脸上血色尽失。

“孤的神格还在你身上，你怎么可能重塑神身？”我抚了抚鬓边的珠花，慢条斯理地站起身。

大红的嫁衣，衬得我肌肤胜雪，也衬得我眼底的怨念，浓如实质。“凌霄，你是不是忘了。

”我朝他走近一步。他便惊惧地后退一步。“我的本体，是忘川。”“忘川之水，

可纳世间一切怨魂，自然，也能容纳我自己的。”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更可怕的事，脸色愈发惨白。“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想调动神力，可那往日里如臂使指的无上神力，

此刻却像陷入了泥沼，迟滞、晦涩。“没什么。”我对他展颜一笑，犹如地狱恶鬼，

献上最甜美的毒果。“只是在你我交拜天地，受了这天道婚契的约束后，将一丝忘川之水，

渡进了你的神脉而已。”“你！”他勃然大怒，一掌朝我天灵盖拍来！金色的神力汹涌而出，

却在离我一寸的地方，骤然消散。不是被我挡下。而是被他自己的身体，贪婪地吸了回去。

或者说，是被我种在他体内的那丝忘川之水，给吞噬了。他惊骇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很惊讶吗？”我轻笑着，伸手拂过他僵硬的脸颊。

“你引以为傲的神力，从今往后，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成为我的养料。”“直到你，

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名为“绝望”的情绪。“来人！护驾！”他声嘶力竭地向外呼救。

可这寝殿，早在我踏入的第一刻，便被我的忘川结界笼罩。声音，是传不出去的。

“别白费力气了。”我慢悠悠地走到桌边，为自己斟了一杯合卺酒。“今夜，

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太子殿下，还是好好享受吧。”我举起酒杯，对着他遥遥一敬，

然后一饮而尽。酒液辛辣，一如我这百世轮回的苦。“你这个疯子！魔鬼！”他嘶吼着，

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彼此彼此。”我放下酒杯，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毕竟，

我这副样子，不都是拜你所赐吗？”“我的好殿下。”2“吱呀——”殿门被推开。

天光大亮，刺得凌霄的眼一阵生疼。殿外的仙官侍女们垂首而立，大气不敢出。

“恭贺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为首的老仙官高声唱喏，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凌霄的脸色却比死人还难看。一夜之间，他鬓边竟生出了一缕银丝。

那是神力过度流失的征兆。他想开口，想揭穿我这个冒牌货的身份，

可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我微笑着，扶着他的手臂站起身，

姿态亲昵，仿佛我们真是一对恩爱夫妻。“夫君，我们该去给父帝和母后敬茶了。

”我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殿外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凌霄的身体僵硬如铁。他能感觉到，

我指尖触及他皮肤的地方，神力正在以一个更快的速度流逝。我的指尖，

就像是扎根在他神脉里的吸盘。“你……”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别让我说第二遍。”我依旧在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寒意。

他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将我吞噬，可最终，还是屈辱地垂下了头。在众仙面前，他扶着我，

一步步走出寝殿。那模样，与其说是扶，不如说是倚靠。他太虚弱了，

虚弱到需要我这个“新妇”来支撑。早已等候在外的东海龙王，看到这一幕，

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身后的一个侍女却按捺不住，

指着我尖声叫道：“你不是我们公主！你是谁？！”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有惊愕，有探究，有怀疑。凌霄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我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瞥了那侍女一眼。一股无形的龙威，从我身上骤然散开！

那侍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惨白，抖如筛糠。“放肆。”我冷冷开口。“区区婢女，

也敢妄议主子？”“本宫昨日与殿下情到浓时，误饮了些龙血酒，激发了些许先祖血脉，

容貌略有变化，也值得你大惊小怪？”我这番话，半真半假。龙威是我在取代东海龙女时，

顺手从她身上剥离的一丝本源。至于容貌变化的说辞，更是天衣无缝。龙族血脉之力觉醒时，

容貌发生些微变化，是常有的事。东海龙王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走上前，

对着我深深一拜。“小女顽劣，冲撞了太子妃，还望太子妃恕罪。”他是个聪明人。

无论眼前的我是谁，只要凌霄认，只要天帝认，那她就是东海送来的太子妃。更何况，

我身上那股精纯的龙威，做不了假。一场风波，被我轻描淡写地化解。凌霄眼中的那点希冀，

彻底熄灭了。他像个提线木偶，被我带着，朝天帝的天极宫走去。刚走到宫门口，

一个威严的声音便从殿内传来。“霄儿，你的神力……为何如此不稳？”天帝来了。

3天帝端坐于高台之上，目光如炬，仿佛能洞穿人心。他一开口，

整个大殿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凌霄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父帝……”他艰难地开口，

声音沙哑干涩，“儿臣……儿臣昨夜修行，不慎岔了气。”这个借口，拙劣得可笑。

天帝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你，抬起头来。”我顺从地抬起头，

迎上他审视的目光。“你就是敖悦？”“是，儿臣敖悦，拜见父帝。”我屈膝行礼，

姿态无可挑剔。“哼。”天帝冷哼一声，一股磅礴的神威，如山岳般朝我压来！这是试探。

也是警告。凌霄脸色大变，想将我推开，却已是有心无力。我站在原地，不闪不避。

就在那神威即将触及我的瞬间，我体内属于凌霄的那部分神力，被我悉数调动起来，

在我身前形成了一道薄薄的屏障。“轰！”两股力量相撞。我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嘴角溢出一丝金色的神血。身体顺势向后倒去。“殿下……”我“虚弱”地唤了一声，

倒进了凌霄怀里。他下意识地接住我，却被我身上的重量压得一个踉跄，险些一起摔倒。

这一下，所有人都看清了他此刻的虚弱。大殿之上，众仙的窃窃私语声，

像针一样扎进凌霄的耳朵里。“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虚弱成这样？”“是啊，

连新晋上仙的太子妃都扶不住……”“莫不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凌霄的脸，

一阵红一阵白，羞愤欲绝。天帝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他收回神威，冷声道：“罢了，

看来霄儿确实身体不适。你们先退下吧。”“是，父帝。”我低声应下，

在凌霄的“搀扶”下，狼狈地退出了大殿。直到回到东宫，凌霄才终于爆发。

他一把将我甩开，额上青筋暴起。“忘川！你到底想做什么！”“做什么？

”我擦去嘴角的血迹，笑得越发灿烂。“我想让你尝尝，什么是绝望。”我走到他面前，

直视着他愤怒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以为我只是在吸取你的神力吗？”“错了。

”“我把你这些精纯的无上神力，转手就送去了一个好地方。”“万魔渊。”凌霄的瞳孔，

骤然紧缩！“你用我的神力，去加固万魔渊的封印。”我欣赏着他脸上血色褪尽的模样，

心情愉悦到了极点。“很快，整个天界都会传颂你的功绩。”“赞美你，天界储君凌霄，

为了天下苍生，不惜耗费自身神力，日夜加固封印。”“而你，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变得越来越虚弱，被这份虚假的美名捧上云端，再无力挣扎。

”“你……你这个毒妇！”他气得浑身发抖，却拿我没有丝毫办法。就在这时，

殿外传来仙官高亢的唱喏声。“天帝旨意——”“万魔渊魔气异动，封印似有松动之嫌，

着太子凌霄，即刻启程，前往万魔渊探查！”旨意念完。凌霄的脸上，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我知道。这是天帝的又一次试探。也是我亲手为他设下的，一个无法拒绝的陷阱。

4前往万魔渊的仙舟上，一片死寂。凌霄坐在我对面，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他不敢离我太近，也不敢离我太远。我们之间维持着一个可笑的距离，仿佛只要稍稍靠近，

他就会被我吸干。万魔渊，天界最污秽之地。也是我曾经献祭半身神骨，才得以镇压的地方。

如今故地重游，我心中没有半分波澜，只有一片冷寂。仙舟很快抵达了万魔渊的上空。

下方是翻涌不休的黑色魔气，像是巨兽张开的大口，要将一切吞噬。凌霄的脸色更白了。

这里的魔气，对他这种神力虚弱的神仙来说，是致命的毒药。而对我，却是最舒适的温床。

“下去吧，殿下。”我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父帝还在等着你的回信呢。

”凌霄死死地盯着我，眼中翻涌着滔天的恨意。他知道，这是我的阳谋。他若下去，

必然会被魔气侵蚀，加速神力的流逝。他若不下去，便是抗旨不尊，正中了天帝的疑心。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前者。他祭出护身法宝，纵身跃入了那片翻涌的魔气之中。

我跟在他身后，闲庭信步，仿佛在逛自家的后花园。越是深入，魔气越是浓郁。

凌霄的护身法宝发出的光芒，已经微弱到了极致。他的脚步越来越慢，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终于，他停下了脚步。“忘川，你赢了。”他转过身，看着我，眼中竟带着一丝解脱。

“动手吧。”“就这么认输了？”我挑了挑眉，“这可不像你。”“我只是不想再受你折辱。

”他惨然一笑，双手突然结出一个诡异的法印。“这是……燃魂禁术？”我脸色微变。

这是天界禁术，以燃烧自己的神魂为代价，强行挣脱一切束缚。一旦施展，就算不死，

也会变成一个痴傻的废人。他竟被我逼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陪葬！

”他怒吼着，身上的神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燃烧起来，化作一道金色的锁链，朝我缠绕而来。

我本能地想躲，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这禁术，竟能引动我与他之间的婚契之力，

将我牢牢锁在原地。金色的火焰，瞬间将我吞噬。神魂被灼烧的剧痛，让我几乎昏厥。

可也就在这时，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强行涌入了我的脑海。那是一片无尽的黑暗。黑暗中，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恨吗？”“怨吗？”“那个男人，夺走了你的一切。

”“去吧，去报仇。”“吸干他的神力，让他变成废人，让他生不如死……”“你的怨念，

就是我最好的养料。”“待你复仇成功之日，便是我破封而出之时……”这不是我的记忆！

这是……这是我体内那股魔气的记忆！我猛然惊醒。我所谓的百世怨念，根本不是我自己的！

而是当年我镇压万魔渊时，侵入我神身的那一丝魔渊本源！它在利用我的恨，

以凌霄的神力为食，不断壮大！我的复仇，从头到尾，都只是在为它做嫁衣！凌霄的神力，

根本不是在加固封印，而是在从内部，一点点地腐蚀封印最核心的阵眼！我，被骗了！

“轰隆——”一声巨响，整个万魔渊都剧烈地晃动起来。我们脚下的封印，寸寸龟裂。

一道漆黑的身影，带着滔天的魔气，从裂缝中缓缓升起。他看着燃烧着神魂，

几乎油尽灯枯的凌霄，发出了畅快至极的大笑。“多谢太子殿下，用你的神魂和神力，

为本尊破开了这最后的枷锁！”凌霄和我，都呆住了。我们自相残杀，却最终，

为我们共同的敌人，做了嫁衣。5那道黑影在空中凝聚成一个俊美妖异的男子。他一头银发，

双眸血红，周身魔气翻涌，比整个万魔渊加起来还要恐怖。他就是万魔渊的意志，

真正的魔尊，玄刹。“忘川，我的好容器，我们终于见面了。”玄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带着一种看待私有物品的玩味和贪婪。“若不是你，本尊还不知要被这鬼地方困上多少万年。

”我脸色冰冷，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原来，从我献祭神骨的那一刻起，

我就成了他的棋子。凌霄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他燃烧了神魂，

却只换来这样一个结果。“哈哈哈哈……”他突然疯了似的笑了起来，

笑声里充满了绝望和自嘲。“天道好轮回……报应，这都是我的报应……”“吵死了。

”玄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随手一挥。一道魔气化作利刃，瞬间穿透了凌霄的肩胛骨。

凌霄闷哼一声，直挺挺地跪了下去，鲜血染红了地面。“现在，安静了。

”玄刹满意地点点头，再次看向我。“忘川，本尊给你一个机会。”“臣服于我，

与我共享这三界。你对天界的恨，本尊帮你百倍奉还。”他向我伸出手，语气充满了诱惑。

“你我本就是一体，联手之后，这天上地下，再无敌手。”不得不说，这个提议很诱人。

只要我点点头，就能轻易得到我梦寐以求的复仇。天帝，凌霄，所有背叛过我，

伤害过我的人，都将付出惨痛的代价。可是……我看着跪在地上，气息奄奄的凌霄。

看着他眼中那死寂的绝望。我心中的恨意，在这一刻，竟奇迹般地平息了许多。我想要的，

是让他亲眼看着自己从云端跌落，成为一个一无所有的废人。而不是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