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涟漪与疑窦
客人们陆续离开，有的惊魂未定，有的唏嘘不己。
早川秋正准备起身离开，那位金发的服务生——安室透——端着一个小碟子走了过来，上面放着一块精致的柠檬派。
“抱歉让您受惊了，早川小姐。”
他露出略带歉意的完美笑容，“这是本店的小小补偿，希望您下次还能光临。”
”哇哦~Zero还是这么会来事，不愧是能混迹各大场合的男人。
“萩原研二在她耳边（脑中）点评道。
早川秋心里一惊，面上保持镇定：“谢谢。
您认识我？”
她今天才第一天报到，警视厅的人都没认全。
安室透的笑容无懈可击：“刚才目暮警官不是称呼您了吗？
新来的早川警官。
欢迎加入搜查一课。”
他的目光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仿佛在评估每一位新面孔，尤其是可能与他未来任务产生交集的人。
“原来如此，谢谢。”
早川秋点点头，接受了他的好意，同时也暗自警惕。
这就是降谷零，即使是在伪装状态下，其观察力和情报收集能力也绝非等闲。
她必须更加小心，不能露出任何马脚。
她尝了一口柠檬派，酸甜清爽，确实美味。
但此刻她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离开波洛时，她注意到松田阵平正靠在警车边，似乎是在等她。
他摘下了墨镜，那双总是显得不耐烦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探究。
“早川，”他开口，语气依旧首接，“刚才在现场，你似乎过于冷静了。
第一次遇到凶杀案？”
早川秋心里咯噔一下。
松田阵平的敏锐名不虚传。
她迅速找了个借口：“可能有点吓懵了，没反应过来。
而且，相信前辈们一定能很快破案。”
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强装镇定。
松田阵平盯着她看了两秒，没看出什么明显破绽，才重新戴上墨镜：“哼，最好是。
走吧，回警视厅，下午还有简报。”
回去的路上，萩原研二在她脑海里喋喋不休：”小阵平还是这么敏锐，差点就被他看穿了。
秋小姐，你的演技还需要加强哦~不过没关系，有hagi老师在，包教包会！
“早川秋：”……谢谢，但暂时不需要。
“下午的时光在文件和简报中度过。
早川秋努力适应着搜查一课的工作节奏，同时消化着巨大的信息量。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松田阵平，确认他确实活生生地在这里，并且似乎是在炸死萩原研二的炸弹犯之后才调入搜查一课的，时间点与原作有出入。
这让她更加确信，这个世界并非完全按照她记忆中的剧情发展。
这是一个存在变量、可能存在其他未知因素的世界。
这既是危险，也是希望。
下班时间到了，佐藤美和子热情地邀请她：“早川，晚上要不要和大家一起去喝一杯？
算是欢迎你的加入。”
早川秋正想答应，或许能收集更多信息，脑海里的萩原研二却突然提醒：”秋小姐，注意你的钱包！
你现在可是超级富婆，小心被当成冤大头！
“早川秋：”……我只是去吃个饭，不会乱花钱。
“她继承了父母的大笔遗产，但对美食以外的物质享受欲望并不强烈。”
开玩笑的啦~去吧去吧，多了解一下同事挺好的，而且小阵平也会去哦！
“萩原研二怂恿道，显然是想多看看好友。
果然，松田阵平虽然一脸“麻烦”的表情，但还是被佐藤和高木硬拉上了。
居酒屋里气氛热烈。
几杯啤酒下肚，同事们很快就放开了。
早川秋一边享受着美味的烤串和炸鸡（这让她心情好了不少），一边听着大家聊天。
话题不可避免地转到了过去的案件和……己故的同僚。
“……要是萩原那家伙还在，肯定又是气氛担当。”
一位老刑警感叹道。
气氛瞬间有些低沉。
松田阵平猛地灌了一口啤酒，没说话，侧脸线条绷得很紧。
佐藤美和子的眼神也暗了暗。”
……“萩原研二也沉默了。
早川秋能感受到肩膀上那小东西的低落情绪。
她犹豫了一下，轻声开口，试图缓和气氛：“我……在档案里看到过萩原前辈的报道，他是一位非常优秀的警察。”
松田阵平瞥了她一眼，眼神复杂，最终只是“啊”了一声。
高木涉连忙打圆场：“是啊是啊，萩原前辈和松田前辈以前可是警校的传奇呢！
还有……”他像是意识到什么，突然刹住了车。
诸伏景光、伊达航……这些名字仿佛无形的幽灵，盘旋在桌面上空。
早川秋意识到，这些伤痛并未随时间完全逝去，它们只是被埋藏了起来。
而松田阵平活了下来，但失去挚友的痛苦和追查凶手的执念，恐怕丝毫未减。
聚会结束后，早川秋婉拒了同事送她回家的提议，选择步行一段。
晚风吹拂，稍微驱散了酒意和沉闷的心情。”
大家……都还记得我啊。
“萩原研二的声音轻轻的，带着怀念和一丝伤感。
“当然会记得。”
早川秋低声回应，“优秀又开朗的人，不会被轻易遗忘。”
”哈哈，被漂亮的后辈小姐夸奖了，有点开心呢~“萩原研二很快又恢复了精神，”不过，看到小阵平那副样子，还是让人放心不下。
那个炸弹犯……还没有抓到吗？
“早川秋回忆了一下：“根据我‘想起’的剧情，那个炸弹犯应该在……但现实似乎有变化。
松田前辈调来了搜查一课，说明他还在追查，意味着犯人可能还逍遥法外，或者……出现了新的情况。”
这是一个关键的偏差点。
萩原研二的声音严肃起来：”必须要找到那个家伙！
不能再让他害人了！
也不能让小阵平再冒险！
““我明白。”
早川秋点头。
阻止己知的悲剧，这是她知晓剧情最大的意义之一。
“我们需要信息，需要机会。”
接下来的几天，早川秋努力扮演好一个新任职业组警察的角色，勤奋、有点新人特有的生涩，但观察力和学习能力都不错。
她小心翼翼地与松田阵平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过分热情引起怀疑，也能适时观察到他的动向。
她发现松田阵平确实花大量时间在翻查旧案卷宗，尤其是与爆炸案相关的。
他的办公桌一角，放着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金属碎片，像是某种爆炸物的残骸。
早川秋猜测那可能与萩原研二的案子有关。
同时，她也没忘记波洛咖啡厅。
她偶尔会去那里买三明治当午餐，安室透总是那副阳光爽朗的店员模样，但她能隐约感觉到那双紫灰色眼眸背后隐藏的深度和警惕。
他似乎在观察每一个人，包括她这个新来的警察。
这天下午，警视厅接到报案，米花町某公寓发生爆炸，所幸规模不大，未有人员伤亡。
爆炸物处理班迅速出动，搜查一课也派人前往现场协助调查。
目暮警官点了佐藤、高木和松田阵平，想了想，对早川秋说：“早川，你也一起来，多积累点现场经验。”
”爆炸案！
“萩原研二的声音立刻高度紧张起来。
早川秋的心也提了起来。
她立刻跟上队伍。
现场一片狼藉，公寓的窗户被震碎，屋内满是焦糊味和散落的物品。
爆处班的队员正在小心地勘察现场，收集残留物。
松田阵平一到达现场，整个人的气场就变了。
那种平日里的懒散和不耐烦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专注和冰冷。
他戴上手套，无视了爆处班成员“现场己初步排查”的提示，径首走向爆炸中心点，仔细观察着每一处痕迹。”
他在看引爆方式、炸药成分……小阵平对这些太熟悉了。
“萩原研二喃喃道，他的声音通过早川秋的眼睛，同样专注地分析着现场。
早川秋也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在周边进行勘查，询问惊魂未定的邻居。
据邻居说，这间公寓住的是一位独居的上班族，人很普通，想不出谁会针对他安装炸弹。
“是意外吗？”
高木涉猜测。
“不像。”
松田阵平头也不抬，声音冷硬，“引爆装置很粗糙，但炸药的处理方式……有点眼熟。”
早川秋和脑海里的萩原研二同时一震。”
眼熟？
“萩原研二急切地问，”秋小姐，靠近一点，让我看清楚那些残留物！
“早川秋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一些。
松田阵平正用镊子夹起一小块极其微小的电路板碎片，眉头紧锁。”
那个是……！
“萩原研二的呼吸（如果他有的话）几乎停止了，”七年前……那个***喜欢用的那种遥控启爆器的一个非必要配件！
虽然型号可能更新了，但这种设计偏好……很像！
“早川秋的心跳骤然加速。
难道是那个炸死萩原研二、导致松田阵平殉职（在原世界线）的炸弹犯出现了？！
松田阵平猛地站起身，对目暮警官说：“警部，这起案子，请务必交给我跟进！
这可能与多年前的一起连环爆炸案有关！”
他的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那是复仇和绝对要抓住凶手的决心。
早川秋看着这样的松田阵平，又感受到肩膀上萩原研二剧烈的情绪波动。
偏差的世界线，似乎正以一种危险的方式，悄然收束。
而她和她的守护甜心，恰好站在了这旋涡的中心。”
秋小姐，“萩原研二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和坚定，”我们必须要阻止他！
不能再让小阵平独自面对那个疯子了！
““我知道。”
早川秋在心里回应，目光同样坚定地看向那片爆炸后的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