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小宝哭得我心烦,要不把他丢去喂大象吧?听说城西别院那头白象,
最喜欢吃细皮嫩肉的小孩儿了。”林梦瑶娇滴滴地靠在我丈夫陆景琛的怀里,
指着我尚在襁褓中的儿子。我浑身冰冷,不敢置信地看向陆景琛。
他却笑着捏了捏林梦瑶的鼻子,语气宠溺得令人作呕:“就你主意多,行,都听你的。
”1我的儿子小宝在哭。不过是小孩子饿了的正常哭闹,却成了林梦瑶眼里的噪音。“姐姐,
你快让他别哭了,吵得我头都疼了。”林梦瑶靠在陆景琛怀里,柳眉紧蹙,
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我抱着小宝,轻轻拍着他的背,心里一阵烦恶。自从我嫁给陆景琛,
他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继妹,就成了我们家里的太上皇。陆景琛是京城陆家的独子,
而林梦瑶,是他继母带过来的拖油瓶。可陆景琛待她,比亲妹妹还亲。“瑶瑶别生气,
我这就让他闭嘴。”陆景琛看都没看我一眼,眼神里只有对他“好妹妹”的心疼。然后,
林梦瑶就说出了那句让我如坠冰窟的话。“姐姐,小宝哭得我心烦,要不把他丢去喂大象吧?
听说城西别院那头白象,最喜欢吃细皮嫩肉的小孩儿了。”我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我死死地盯着陆景琛,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反对和愤怒。他可是小宝的亲生父亲!
然而,他只是刮了刮林梦瑶的琼鼻,宠溺地笑道:“就你古灵精怪,行,都听你的。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死了。我抱着儿子,一步步后退,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眼前这对男女。
“陆景琛,你疯了?那是你儿子!”我的声音在颤抖。陆景琛终于把目光转向我,
那眼神冷漠又疏离,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下人。“苏晚,瑶瑶只是在开玩笑,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还是说,在你心里,瑶瑶就是这么恶毒的人?”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就将所有罪责推到了我的头上。林梦瑶从他怀里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我:“姐姐,
我……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不要生景琛哥哥的气。都是我的错。
”她这副以退为进的白莲花姿态,我看了三年,早已看吐了。可陆景琛却深信不疑,
他心疼地将林梦瑶搂得更紧,“跟你没关系,是她小题大做。”他看向我,
眼神里满是警告:“苏晚,给瑶瑶道歉。”我气得浑身发抖,抱紧了怀里仍在啼哭的儿子。
“让我给她道歉?陆景琛,你做梦!”“不道歉?”陆景琛的脸彻底冷了下来,
他朝门口的两个仆妇使了个眼色,“看来是我太纵容你了。把小少爷抱过来,
送到城西别院去。既然夫人觉得瑶瑶的玩笑不好笑,那我就让这个玩笑成真,
让她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恶毒。”两个仆妇面面相觑,却不敢违抗主人的命令,
硬着头皮朝我走来。我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母狼,死死护住我的孩子。“你们谁敢碰我儿子,
我跟他拼命!”可我一个刚生产完不久的女人,力气哪里是两个粗壮仆妇的对手。
小宝很快被她们从我怀里抢了过去。“放开他!放开我的孩子!”我疯了一样去抓,
却被陆景琛一脚踹在心口。我滚落在地,眼睁睁看着我的儿子被抱走,他的哭声越来越远,
撕心裂肺。陆景琛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苏晚,
这就是你忤逆我的下场。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
什么时候再去看你的宝贝儿子。”说完,他便搂着巧笑嫣然的林梦瑶,转身离去。
大门“砰”地一声关上,将我囚禁在这座冰冷的牢笼里。我趴在地上,心口疼得像是要裂开,
眼泪模糊了视线。陆景琛,你好狠的心。你以为我苏晚,真的只是一个任你拿捏的软柿子吗?
我从怀里掏出一枚雕刻着祥云图案的玉哨,这是我嫁人前,大哥塞给我的。他说,
这是云上城的最高信物,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吹响它,三千云卫,随叫随到。三年来,
我为爱隐忍,藏起所有锋芒,甘愿做一个洗手作羹汤的普通妇人。可陆景琛,是你,
亲手打碎了我所有的幻想。我将玉哨凑到唇边,用尽全身力气,吹响了那个尘封已久的音节。
凄厉的哨声,划破了陆府的宁静。陆景琛,林梦瑶,你们的报应,来了。2哨声响起的瞬间,
我仿佛听见了风雷之声。我撑着剧痛的身体爬起来,冲到窗边。只见陆府之外,
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竟阴云密布。无数黑点从天际涌来,速度快得惊人。
那是云上城的鹰卫。陆景琛,你以为你困得住我?我冷笑一声,转身走到梳妆台前。
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那双曾经明亮如星的眸子,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恨意。
我拿起眉笔,一点点描摹着。我不再是陆夫人苏晚。从今天起,我只是云上城的大小姐,
苏晚。很快,府外传来巨大的骚动声。“什么人!竟敢擅闯陆府!”“放肆!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是云上城的徽记!”“滚开!
”伴随着家丁的惨叫和兵刃相接的清脆声响,我房间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为首的,
是我大哥最得力的手下,云卫统领,风冽。他一身黑色劲装,面容冷峻,看到我的瞬间,
单膝跪地,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大小姐,属下来迟,请大小姐责罚!”在他身后,
黑压压跪倒一片云卫,他们身上肃杀的气息,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降到了冰点。
我扶着桌子站起来,声音沙哑:“不晚,一切都刚刚好。”我看着风冽,
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的孩子,被陆景琛带去了城西别院,他说,要把我的儿子,
拿去喂大象。”风冽的瞳孔猛地一缩,身上瞬间爆发出骇人的杀气。“他敢!”“风冽,
”我叫住他,眼神平静得可怕,“带上人,跟我去城西别院。我,要亲眼看着。”“是!
”我不再看这间我住了三年的屋子,径直走了出去。庭院里,
陆府的家丁护院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哀嚎不止。而陆景琛和林梦瑶,
正被几个云卫用刀架着脖子,跪在地上,满脸惊恐。
看到我被一群气势逼人的护卫簇拥着走出来,陆景琛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苏晚?
你……这些人是你叫来的?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张我爱了三年的脸,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陌生和丑陋。“我是什么人,你很快就知道了。
”我声音冰冷,“但你只需要记住一点,陆景čchen,从你决定动我儿子的那一刻起,
你和我,我们陆家和你苏晚,就彻底完了。”林梦瑶吓得花容失色,尖叫道:“姐姐,
你这是做什么?景琛哥哥是你的丈夫啊!你不能这么对他!”“丈夫?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个为了别的女人,要把亲生儿子拿去喂大象的男人,
也配叫丈夫?”我懒得再跟他们废话,直接下令:“把他们两个,给我押到城西别院。
我倒要让他们亲眼看看,他们口中的玩笑,是如何成真的。”风冽领命,
立刻让人将瘫软如泥的陆景琛和林梦瑶拖了起来。城西别院。这里是陆家的私人园林,
豢养着一些珍禽异兽,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头通体雪白的巨象。
陆景琛曾得意地告诉我,这头白象是西域番邦进贡的圣物,整个大梁国,只此一头,
被皇帝御赐给了陆家。我曾经还抱着小宝,指着这头温顺美丽的白象,
告诉他这是世间最有灵性的动物。可如今,我却要在这里,
面对可能是我一生中最残酷的场景。我们到的时候,
那两个仆妇正瑟瑟发抖地站在象园的围栏外。围栏内,我的小宝就躺在草地上,
离那头巨大的白象不到十尺的距离。白象低着头,长长的象鼻轻轻触碰着小宝的襁褓,
似乎有些好奇。而小宝,许是哭累了,竟然睡着了。看到这一幕,我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大小姐!”风冽紧张地护在我身前。我推开他,一步步走向围栏。
陆景琛和林梦瑶被押了过来,看到象园里的情景,陆景琛的脸色也白了。
他或许真的只是想吓唬我,惩罚我,从未想过要真的杀死自己的儿子。可现在,
一切都失控了。“苏晚……你,你快让他们把孩子抱出来!那畜生会伤到他的!
”陆景琛声音颤抖地喊道。我转过头,冷冷地看着他。“现在知道怕了?
你下令把小宝丢进来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会受伤?
”“我……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玩笑?”我的声音陡然拔高,
“拿我儿子的命开玩笑?陆景琛,你真该死!”林梦瑶吓得尖叫:“景琛哥哥,我怕!
我不要看!我们快走吧!”“走?”我冷笑,“今天谁也别想走。你们不是喜欢看吗?
那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我转向象园,对着那头白象,发出了一个奇异的音节。
那是我小时候,在云上城的万兽园里,跟驯兽师学来的。听到我的声音,
那头白象巨大的身躯微微一顿,然后缓缓抬起头,看向我。那双温和的眼睛里,
似乎闪过一丝疑惑。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它长鸣一声,
巨大的象鼻卷起地上的小宝,高高举起。“啊——!”林梦瑶发出刺耳的尖叫。
陆景琛目眦欲裂:“不!小宝!”他疯狂地想要冲过去,却被云卫死死按在地上。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脏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我知道,这是我的一场豪赌。
赌云上城的血脉,赌万兽之灵的感应。白象将小宝举到半空中,然后,缓缓地,
转向了它身后的石槽。那里面,是它用来喝水的食槽。所有人都以为,
它要把孩子摔死在里面。陆景琛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然而,白象只是轻轻地,
将小宝放进了干涸的石槽里。然后,它庞大的身躯,如同山峦一般,挡在了石槽前,
将我的儿子,严严实实地护在了身后。它转过头,一双象目,冷冷地看向陆景琛和林梦瑶。
那眼神,充满了警告和敌意。全场死寂。风冽和一众云卫都惊呆了。
陆景琛和林梦瑶更是像见了鬼一样。只有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眼泪,
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赌赢了。3“这……这怎么可能?”陆景琛瘫在地上,喃喃自语。
林梦瑶更是吓得魂不附体,语无伦次:“鬼……有鬼!那头大象成精了!
”我没理会他们的失态,快步走到围栏边。风冽立刻会意,一挥手,
几个云卫身手矫健地翻入象园,小心翼翼地从石槽里抱出了小宝。孩子安然无恙,还在熟睡,
甚至砸吧了一下小嘴。我接过儿子,紧紧地抱在怀里,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回实处。
我抱着小宝,走到那头白象面前,轻声说道:“月神,谢谢你。”月神,
这是云上城给每一头圣兽起的名字。这头白象,果然是大哥送出来的。只是没想到,
阴差阳错,竟被皇帝赐给了陆家。白象似乎听懂了我的话,温顺地用鼻子蹭了蹭我的手心。
这亲昵的一幕,彻底击垮了陆景琛最后的心理防线。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解。“苏晚,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为什么它会听你的话?
”我抱着儿子,转过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阳光透过云层洒下,
给我周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却无法温暖我冰冷的眼神。“我是谁?”我低头看着他,
唇边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我是你永远都高攀不起的人。”我抬起脚,
狠狠地踩在他的手背上,用力碾压。“啊!”陆景琛发出痛苦的惨叫。“这一脚,
是替我儿子还给你的。他那么小,那么无辜,你却能狠下心把他当成讨好女人的玩物。
”我的脚下继续用力,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陆景琛,你听好了。我,苏晚,
云上城城主苏天行的独女。你眼前这头白象‘月神’,是我云上城的圣兽。你,
包括你整个陆家,在我眼里,连蝼蚁都不如。”陆景琛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满是血丝,
嘴里因为剧痛而不断抽着冷气。“云……云上城……那个传说中的……”他终于明白了。
明白了我为何能叫来这么多高手,明白了我为何能号令这头圣兽。但他明白得太晚了。
林梦瑶早已吓傻了,瘫在一旁,抖如筛糠。我松开脚,陆景琛的手已经血肉模糊。“风冽。
”“属下在。”“废掉他另一只手,还有他的双腿。我不想再看到他站起来。”“是!
”风冽抽出腰间的佩刀,没有丝毫犹豫。刀光闪过,伴随着陆景琛撕心裂肺的惨叫,
一切尘埃落定。他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曾经的英俊潇洒,荡然无存。
我走到抖得快要昏厥的林梦瑶面前,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我。
“你不是喜欢看吗?现在感觉怎么样?”“别……别杀我……我错了,姐姐,
我真的错了……”她哭着求饶,鼻涕眼泪糊了一脸。“错了?”我笑了,“现在说错,晚了。
”我站起身,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把她的舌头割了。我不想再听到她发出任何声音。
”“不!不要!”林梦瑶惊恐地尖叫,拼命挣扎。但云卫的动作更快,冰冷的刀片,
终结了她所有恶毒的话语。做完这一切,我甚至没有再看他们一眼。“我们回家。
”我对风冽说。“是,大小姐。”抱着我的儿子,在数百云卫的簇拥下,
我离开了这座充斥着噩梦的别院。身后,是陆景琛和林梦瑶绝望的哀嚎。但这,
仅仅只是一个开始。陆家,还有整个京城,都将因为我的归来,而掀起一场真正的腥风血雨。
4回到陆府,这里已经被云卫彻底掌控。所有的下人都被集中在院子里,瑟瑟发抖,
不敢出声。我抱着小宝,径直走向主屋。这里曾经是我的卧室,现在,我只觉得肮脏。
“把这里所有属于陆景琛和林梦瑶的东西,全都给我烧了。”我冷冷地吩咐。“是。
”云卫的办事效率极高,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院子里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那些名贵的家具、奢华的衣物,全都在火焰中化为灰烬。我站在廊下,
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三年的婚姻,一场笑话。我付出的所有真心,
换来的却是背叛和锥心之痛。风冽走到我身边,低声汇报:“大小姐,
陆家的族老和管家求见。”“让他们滚。”我连眼皮都懒得抬。“可是他们说,陆家族长,
也就是陆景GEO的父亲陆天明,正从边关快马加鞭赶回来,希望大小姐能看在他的面子上,
暂且……”“他的面子?”我冷笑一声,打断了风冽的话,“他算个什么东西?
也配在我面前谈面子?”我转头看向风冽,眼神锐利如刀。“传我的话出去。三日之内,
我要陆家在京城所有的产业,全部易主。三天之后,
如果还让我看到任何挂着‘陆’字招牌的商铺,杀无赦。”风冽心头一凛,
立刻躬身领命:“是!”“还有,”我顿了顿,声音愈发冰冷,“派人去查,这三年来,
陆景琛从陆家账上,一共挪用了多少钱财给林梦瑶。一分一毫,都给我算清楚。然后,
把账单送到陆天明面前。告诉他,想保住陆家,就拿双倍的钱来赎。否则,
就等着满门抄斩吧。”敢动我云上城的继承人,就要有被灭族的觉悟。
风冽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属下遵命!
”他转身离去,雷厉风行地开始执行我的命令。我看着怀中熟睡的儿子,
心中的恨意才稍稍平复了一些。小宝,娘亲回来了。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接下来的三天,整个京城都陷入了一场巨大的地震。陆家,
这个在京城盘踞了近百年的二流世家,仿佛一夜之间倾塌了。名下的绸缎庄、米行、酒楼,
接二连三地被神秘势力以雷霆手段收购或击垮。许多和陆家有生意往来的商户,
也纷纷上门讨债,或者单方面撕毁合约。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陆家的族老们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却处处碰壁。因为所有人都知道,
这次对陆家出手的,是一个他们绝对惹不起的存在。云上城。这个只存在于传说中,
富可敌国、高手如云的神秘之地,竟然真的存在。而陆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败家子,
得罪的,竟然是云上城的大小姐。这已经不是踢到铁板了,这是直接撞上了铜墙铁壁,
还是带尖刺的那种。第三天黄昏,一匹快马冲进了京城。风尘仆仆的陆天明,
陆家的现任族长,终于从边关赶了回来。他没有先回自己家,而是直接带着人,
来到了被云卫占据的陆府门前。“罪人陆天明,求见云城大小姐!”他跪在府门外,
声音洪亮,传遍了整条街道。周围的百姓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谁能想到,
曾经在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陆家族长,如今会像一条狗一样,跪在自己家门口,
祈求一个女人的原谅。我在屋里,听着下人的通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让他跪着。
”我倒要看看,他能跪多久。5陆天明这一跪,就是整整一夜。京城的秋夜,寒风刺骨。
他一个年近半百的人,又是从边关一路疾驰而来,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第二天清晨,
当风冽来向我汇报时,说陆天明已经冻得嘴唇发紫,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我这才慢悠悠地抱着小宝,走到了府门口。经过一夜的折磨,陆天明早已没有了昨日的气势。
他跪在地上,身形佝偻,满脸憔悴,看到我出来,浑浊的眼睛里才亮起一丝光芒。
“大小姐……”他声音沙哑,充满了卑微。我甚至没有正眼看他,
只是逗弄着怀里刚睡醒的儿子。“陆族长,别来无恙啊。”陆天明挣扎着想要磕头,
却被身旁的云卫按住了。“罪人不敢当。逆子无状,冲撞了大小姐和小公子,
是我陆天明教子无方,罪该万死。求大小姐开恩,饶过陆家上下百余口性命。”他倒是聪明,
一来就认罪,姿态放得极低。可惜,我不吃这一套。“开恩?”我笑了,“陆族长,
你儿子要把我儿子拿去喂大象的时候,可曾想过要对我们母子开恩?
”陆天明的老脸涨成了猪肝色,羞愧得无地自容。“是逆子的错,是他的错!
我……我回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大小姐放心,我一定将那两个畜生……不,
将那对狗男女碎尸万段,给小公子赔罪!”为了保全家族,他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能舍弃。
果然是够狠,够无情。只可惜,他这点狠,在我眼里,根本不够看。“不必了。
”我淡淡地说道,“他们两个,我自有处置。现在,我们来谈谈赔偿的问题。
”我给风冽使了个眼色。风冽立刻上前,将一卷厚厚的账册,扔到了陆天明面前。
“这是三年来,陆景琛为博红颜一笑,从陆家账上支取的全部款项,一共有三十七万两白银。
按照大小姐的意思,双倍赔偿,七十四万两。另外,还有小公子的精神损失费,
大小姐的青春损失费,林林总总,凑个整,一百万两黄金。陆族长,三天之内,黄金送到,
陆家可活。否则,后果自负。”风冽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
狠狠地砸在陆天明的心上。一百万两……黄金!陆天明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滚圆,
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小姐,这……这……”他想说这不可能,陆家就算砸锅卖铁,
也凑不出这么多黄金。这简直就是要把陆家往死里逼。我冷眼看着他,“怎么?嫌多?
”“不……不敢……”陆天明吓得一个哆嗦,连忙低下头。“既然不敢,就赶紧去凑钱。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抱着小宝,转身就要回府。“大小姐请留步!
”陆天明突然鼓起勇气,大声喊道。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只见他一咬牙,
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双手奉上。“大小姐,这是我陆家的兵符。我陆家三代镇守边关,
手下尚有三万忠心耿耿的陆家军。罪人愿将此兵符和三万兵马的控制权,一并献给大小姐,
只求大小姐能给陆家留一条活路!”用兵权换家族的命。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三万兵马,
对于任何一个势力来说,都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他以为,我会因此而动心,
从而放过陆家。可惜,他太不了解云上城了。我看着那块兵符,就像在看一个笑话。
“三万兵马?”我轻笑出声,“陆族长,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霎时间,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街道两旁的屋顶上,小巷的阴影里,不知何时,
出现了无数道黑色的身影。他们和风冽一样,穿着统一的黑色劲装,脸上带着银色的面具,
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粗略看去,至少有上千人。而这,
还只是冰山一角。陆天明彻底傻眼了。他带来的那些护卫,更是吓得两腿发软,
兵器都掉在了地上。“我云上城的三千云卫,任何一个,都能以一敌百。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你那三万所谓的陆家军,在我眼里,
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现在,你还觉得,你的兵权,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6陆天明彻底绝望了。他引以为傲的兵权,在云上城真正的实力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如此不堪一击。他所有的筹码,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刻,被我碾得粉碎。
“我……我……”他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干了精气神,
瘫软在地。我不再理会他,抱着小宝转身回府。“风冽,封锁陆家,三天之内,钱不到位,
就让他们从京城彻底消失。”“是!”大门在我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陆天明绝望的嘶吼。
接下来的两天,陆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变卖家产,四处借贷,
陆天明几乎是跪着求遍了所有能说得上话的亲朋故旧。然而,世态炎凉。
在得知陆家得罪的是云上城之后,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伸出援手。别说借钱,
很多人家甚至直接和陆家划清了界限,生怕被牵连。最后,陆天明只能将陆家祖宅,
以及名下所有能变卖的地契、商铺,全都抵押给了京城最大的钱庄——四海钱庄。
这才勉强凑够了一百万两黄金的巨款。第三天下午,当十几辆大车拉着一箱箱沉重的黄金,
停在陆府门前时,陆天明整个人已经瘦脱了相,仿佛苍老了二十岁。风冽验看过黄金,
确认无误后,才来向我复命。“大小姐,钱已经收到了。”我点了点头,
正在给小宝喂辅食的手没有停下。“很好。”“那……陆家剩下的人,该如何处置?
”风冽请示道。我舀起一勺米糊,吹了吹,送到小宝嘴边。“我说过,钱到,陆家可活。
”“大小边仁慈。”“仁慈?”我笑了笑,“我只是觉得,让他们活着,比让他们死了,
更有趣。”我看向风冽,“把陆景琛和林梦瑶,送回陆家。告诉陆天明,这对狗男女的命,
我暂时留着。但从今以后,他们每天,都必须在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
从街头跪行到街尾,乞讨度日。一天都不能少。如果哪天他们没出现,
或者陆家想耍什么花样……”我的声音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冷。“……那就让他们全族,
一起去陪葬。”风冽的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他能感受到我话语里那毫不掩饰的杀意。
“属下明白!”他转身离去。很快,外面就传来了陆天明悲痛欲绝的哭喊声。
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变成了废人和哑巴,还要日日受尽屈辱,沿街乞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