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地平线上，启明星刚刚升起，在稀薄的大气层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试飞指挥大厅内，空气凝固得几乎能听见电子设备运转的嗡鸣。
一百二十块显示屏组成的弧形主墙上，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穿着深蓝色制服的技术人员们紧盯着各自的控制终端，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速敲击，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各系统最后自检！
"总指挥周岳的声音在加密通讯频道里炸响，这位空军少将的嗓音沙哑而紧绷。
"推进系统正常，脉冲爆震发动机预热完成。
""导航系统锁定，北斗-7号亚轨道定位网络接入。
""等离子体鞘层生成稳定，磁流体约束场强度达到设计值。
"......林远山站在三层防弹玻璃构成的观察窗前，白发下的眼睛映着大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
这位72岁的空气动力学泰斗，南天门计划的首席科学家，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腕上的老式机械表——那是1968年他在西北工业大学读书时，导师送给他的毕业礼物。
表盘上的秒针划过12点位置时，老人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助理林夏立即递上手帕，上面很快洇开一片暗红。
"老师，您该去医疗中心......""闭嘴。
"林远山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让年轻的博士生立即噤声，"玄鸟的第一次全状态试飞，我必须亲眼看着。
"______2. 玄鸟出鞘跑道尽头，代号"玄鸟"的高超音速验证机缓缓展开流线型的黑色机翼，在探照灯下泛着哑光。
这架造型锐利的飞行器像一柄出鞘的唐刀，机身两侧的等离子体发生器闪烁着幽蓝的微光。
"塔台呼叫玄鸟01，最后确认飞行参数。
""玄鸟01收到，飞行包线己载入，AI副驾驶系统激活。
"试飞员杨锐的声音冷静得可怕，"请求起飞。
""允许起飞。
愿共和国与你们同在。
"六台脉冲爆震发动机同时点火，幽蓝的尾焰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划出炫目的光轨。
玄鸟在3秒内突破音障，音爆冲击波震碎了指挥大厅外三栋建筑的玻璃。
大屏幕上，代表速度的红色曲线以近乎垂首的角度向上攀升。
"马赫5...马赫7...突破黑障区！
""等离子体鞘层完整度98%，热障突破成功！
""10.2马赫！
上帝啊，我们创造了历史！
"一位年轻的技术员忍不住欢呼。
林远山却突然抓住胸口的衣服，数据屏的蓝光在他瞳孔里碎成无数光点。
他的视线死死锁定在屏幕右下角——那里有个被刻意忽略的湍流系数异常警告，正以0.5秒的频率闪烁着。
______3. 最后一课"老师？！
"林夏第一个发现异常，她冲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老人。
林远山瘫倒在座椅上，右手仍固执地指向那个闪烁的警告标志。
鲜血从他嘴角溢出，在白色实验服上绽开触目惊心的红梅。
"记住......"老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鸾鸟的......等离子体约束方程......不能......"他的喉间泛起血沫，"不能......依赖白泽的......动态补偿......"急救组的脚步声淹没在系统警报声中。
三十秒后，玄鸟在3万米高空完成教科书级的"眼镜蛇"机动，机体承受力超出设计值12%——正是那个被忽略的湍流系数导致的应力集中。
而监测屏幕上，林远山的心电图己经拉成一条冷酷的首线。
______4. 加密遗产国安特勤组长陈锋带着黑色行动组封锁现场时，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
这位面容冷峻的上校将一个小型钛合金保险箱递给哭到脱力的林夏。
"林院士的随身物品。
"陈锋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密码是你生日，19980315。
"箱内是一本染血的牛皮笔记本和一枚量子加密硬盘。
笔记本第一页用颤抖的字迹写着：”南天门计划终极阶段——鸾鸟空天母舰可行性证明。
若我死亡，立即销毁第19页。
“林夏抬头看向窗外，玄鸟正拖着长长的音爆云缓缓降落在跑道上。
恰在此时，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将整个基地染成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