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坛碎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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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裹着雪粒子灌进门槛时,张建军的骂声也跟着撞进屋里,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空气都发颤。

“杨秀英!

你个丧门星!

敢打我儿子?

我看你是活够了!”

他踉跄着迈进门,高大的身影几乎挡住了整个门框,满身的酒气混着雪水蒸发的冷意,瞬间压过了煤油灯的黑烟味。

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棉袄,领口磨出了毛边,袖口沾着不知名的黑渍,棉鞋在雪地里泡得发胀,每走一步都往下滴水,在土地上晕出深色的印子。

杨秀英握着烧火棍的手紧了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盯着张建军的脸 —— 这人比前世记忆里更显邋遢,左眼下方青了一块,是昨天赌钱输了跟人打架留下的,下巴上的胡茬沾着冰碴,眼神因为酒精和怒火变得浑浊,像两团烧不旺的炭火。

“爸!

爸你看我头!

妈用烧火棍打我!”

蹲在墙角的张大山突然哭嚎起来,捂着额头的手往下一挪,露出那道渗血的伤口。

血珠顺着他的脸颊滑到下巴,滴在棉袄前襟上,洇出一小片暗红,看着格外触目。

张建军的目光 “唰” 地落在张大山的额头上,怒火瞬间烧得更旺。

他根本不问缘由,也不管杨秀英手里还握着烧火棍,抬脚就朝灶台这边冲:“你个臭娘们!

大山是我张家的根!

你也敢打?

我今天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他的动作又快又狠,带着常年干农活练出的蛮力。

杨秀英早有防备,侧身往旁边一躲,堪堪避开张建军挥过来的拳头。

拳头擦着她的胳膊过去,砸在身后的土墙上,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震得墙上的旧报纸簌簌往下掉。

“他偷粮票!”

杨秀英的声音在嘈杂的哭喊声里格外清晰,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劲,“我昨天跑了三趟公社,跟王婶借了两个鸡蛋才换来的五斤细粮票,他要偷去换游戏机币!

你不管教儿子,倒来打我?

张建军,你还有没有良心!”

“粮票?”

张建军愣了愣,动作顿了一下。

他昨天赌钱输了五块钱,正愁没处找补,一听 “粮票” 两个字,眼神瞬间变了,不再盯着杨秀英的脸,反而往炕边的粮缸扫去,“什么粮票?

在哪?”

杨秀英心里一沉 —— 她就不该提粮票!

这人眼里从来只有钱和赌,哪里有半分当爹的样子?

她攥着烧火棍往前迈了一步,挡在粮缸前:“粮票被他藏起来了!

你要找就找你儿子,别跟我要!”

“藏起来了?”

张建***头瞪向张大山,语气瞬间变得凶狠,“兔崽子!

把粮票拿出来!

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张大山被他吓得一哆嗦,哭声顿时小了下去,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没藏...... 粮票被妈收起来了......” 他怕张建军的拳头,更怕杨秀英刚才那狠厉的眼神,干脆把锅甩给了杨秀英。

“你放屁!”

杨秀英气得发抖,她没想到这孩子不仅偷东西,还学会了栽赃陷害,“我要是收起来了,他额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张建军哪里管这些,他现在满脑子都是 “粮票”—— 五斤细粮票能换两块多钱,够他去赌坊翻本了。

他推开挡在前面的杨秀英,径首走到粮缸边,伸手就掀开了木盖。

粮缸里只有半缸玉米面,根本没有粮票的影子。

“粮票呢?”

张建军的火气又上来了,转身看向杨秀英,眼神里满是怀疑,“是不是你藏起来了?

你是不是想把粮票拿给你娘家?”

杨秀英被他这句话戳得心口发疼。

她嫁进张家十几年,从来没拿过家里一针一线回娘家,倒是张建军,每年都要以 “走亲戚” 的名义,把家里的粮食往他赌友家送。

前世她就是太能忍,才让这人得寸进尺,最后把自己逼上绝路。

“我没有藏粮票,也没有拿给娘家!”

杨秀英举起烧火棍,指向张大山,“是他偷了!

你要是不信,就搜他的身!”

张大山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手紧紧捂着怀里的粗布口袋。

他这动作彻底暴露了自己,张建军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几步冲过去,一把揪住张大山的胳膊,粗暴地把他怀里的口袋拽了出来。

口袋没系紧,一打开,几张叠得整齐的粮票就掉了出来,散落在地上。

有五斤的细粮票,还有两张一斤的粗粮票,是杨秀英之前省下来的。

“好啊你个兔崽子!

真敢偷!”

张建军气得扬手就给了张大山一个耳光,打得张大山 “哇” 地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巴掌比杨秀英的烧火棍还重,张大山的脸颊瞬间红了起来,嘴角甚至渗了点血。

杨秀英看着这一幕,心里没有半分同情。

这是张大山自找的,也是张建军活该 ——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前世他们父子俩就是这样,一个偷,一个纵,最后把家败得精光。

可张建军打了儿子还不算完,他转头又看向杨秀英,眼神里满是怨怼:“都怪你!

你要是早点把粮票拿出来,大山能偷吗?

你就是故意的!

想让我张家出丑!”

他说着,突然扑向杨秀英,伸手就去抢她手里的烧火棍。

杨秀英早有准备,往后一退,烧火棍在手里转了个圈,稳稳地握在身前。

张建军扑了个空,重心不稳,踉跄着撞向灶台。

“哐当!”

他的手肘狠狠磕在灶台边的腌菜坛上。

那是杨秀英昨天刚整理好的坛,里面装着半坛腌萝卜干,是她打算留着冬天吃的。

陶坛被撞得晃了晃,坛口的粗布盖子掉在地上,里面的萝卜干滚了一地,有的还沾了土。

“我的腌菜!”

杨秀英心口一紧,那坛菜是她费了好几天功夫腌的,萝卜是她在自家小菜园里种的,盐是省了又省才攒下来的,现在全毁了。

更让她膈应的是,张建军的脚正好踩在萝卜干上,把好好的菜碾成了泥。

“腌菜值几个钱?”

张建军揉着磕疼的手肘,语气里满是不屑。

他的目光突然落在炕席底下,眼神变得贪婪起来 —— 他想起前几天好像看到杨秀英把什么东***在炕席下面,说不定是钱!

杨秀英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她赶紧冲过去,想挡住炕边,可还是晚了一步。

张建军己经扑到炕边,伸手掀开了炕席。

稻草和尘土簌簌往下掉,露出炕席底下那个红布包 —— 里面装着她攒了半年的五块钱,是卖鸡蛋和野菜攒下来的,本来想留着给自己抓副治咳嗽的药。

“哈!

果然藏了钱!”

张建军一把抓起红布包,脸上露出狞笑。

他捏着布包往怀里塞,手指因为兴奋而发抖 —— 有了这五块钱,他就能去赌坊翻本,说不定还能赢回昨天输的钱!

“把钱还我!”

杨秀英急了,那是她的救命钱!

她冲上去,伸手去抢张建军怀里的红布包。

张建军侧身一躲,反手推了杨秀英一把。

杨秀英没站稳,往后倒去,后背重重撞在土墙的裂缝上。

“嘶 ——” 她倒抽一口冷气,肋骨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比刚才被张建军拳头擦过的时候更疼。

前世被打断肋骨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那种撕心裂肺的疼,还有张建军当时冷漠的眼神,像针一样扎进她的心里。

不能再忍了!

杨秀英咬紧牙关,从地上爬起来。

她的目光扫过灶台,落在刚才被撞掉的腌菜坛碎片上 —— 最大的那块碎片边缘锋利,还沾着萝卜干的汁水。

她弯腰捡起那块碎片,紧紧握在手里,碎片的棱角硌得手心生疼,却让她找回了力气。

“张建军!

把钱还我!

不然我今天跟你拼命!”

她朝着张建军冲过去,手里的坛碎片对准了他的胳膊。

张建军没想到杨秀英会这么疯,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看着杨秀英眼里的狠劲,心里突然有点发怵 —— 这女人今天跟平时不一样,平时她只会哭,只会躲,从来不敢跟他对着干,可现在,她的眼神像要吃人,手里的坛碎片闪着冷光,好像真的会刺过来。

“你、你别过来!”

张建军的声音有点发颤,他下意识地往后退,脚却突然疼了一下。

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棉鞋早就湿透了,雪水渗进鞋子里,冻得脚趾发麻,刚才跑的时候没注意,现在停下来才感觉到钻心的疼。

“我的脚......” 张建军皱着眉,弯腰想去揉脚,怀里的红布包却不小心掉了出来,落在地上。

杨秀英眼疾手快,冲过去捡起红布包,紧紧抱在怀里。

“钱是我的!

谁也别想抢!”

她把红布包塞进棉袄里面,紧贴着胸口,那里能感觉到布料的温热,还有自己剧烈的心跳。

她握着坛碎片的手没有松,依旧警惕地盯着张建军,“张建军,你要是再敢抢我的钱,再敢打我,我就拿着这碎片去公社!

让书记看看你家暴老婆、偷藏私房钱、还赌博的丑事!”

1982 年的农村,“赌博” 和 “家暴” 都是要被公社批评教育的,严重的还要被拉去游街。

张建军最怕这个 —— 他去年就因为赌钱被公社抓过一次,写了保证书才放出来,要是再被抓,说不定连在公社当临时工的活都保不住。

“你敢!”

张建军的声音透着色厉内荏,他看着杨秀英手里的坛碎片,又摸了摸自己发疼的脚,心里的火气渐渐降了下去。

他知道杨秀英这次是来真的,要是真闹到公社去,他没好果子吃。

“我有什么不敢的?”

杨秀英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嘲讽,“我都被你逼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要是不怕丢人,咱们就去公社评评理!”

张建军看着杨秀英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蹲在墙角不敢说话的张大山,心里权衡了一下。

他现在脚疼得厉害,根本打不过杨秀英,而且要是真闹到公社,他不仅没钱赌,还可能丢了工作。

“行!

算你狠!”

张建军咬着牙,狠狠瞪了杨秀英一眼,“这钱我今天先不跟你要,但你给我记住,你是我张家的媳妇,这辈子都别想跑!”

他说完,一瘸一拐地往门口走,脚步因为脚疼变得格外缓慢,每走一步都皱着眉。

杨秀英没有拦他,只是站在原地,握着坛碎片,看着张建军的背影消失在风雪里。

首到那道身影彻底看不见了,她才松了口气,手里的坛碎片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

她靠在灶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的红布包硌得她有点疼,却让她觉得踏实。

肋骨的疼痛还在继续,后背撞在墙上的地方也隐隐作痛,但这些都比不上心里的畅快 —— 这是她两辈子以来,第一次正面跟张建军对抗,第一次赢了他。

“妈......” 蹲在墙角的张大山突然小声喊了一句,声音里带着怯意。

杨秀英转头看向他,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狠厉,却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只剩下冰冷的疏离:“你也滚出去。

以后再敢偷家里的东西,再敢撒谎,我就不是打你额头这么简单了。”

张大山被她的语气吓住了,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爬起来就往门外跑,连落在地上的粮票都忘了捡。

屋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煤油灯燃烧的 “滋滋” 声,还有窗外风雪呼啸的声音。

杨秀英慢慢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粮票,又把散落在地上的萝卜干捡起来 —— 能吃的她都收进了碗里,不能吃的才扔掉。

她的手指无意间碰到了刚才掉在地上的坛碎片,突然感觉到一阵熟悉的麻痒感,从指尖顺着手臂蔓延上来。

她愣了愣,拿起那块碎片仔细看了看 —— 碎片上还留着莲花纹的一部分,在煤油灯的光线下,纹路上闪过一丝极淡的银芒,快得像错觉。

是那个腌菜坛!

杨秀英心里一动,想起昨天晚上摸到腌菜坛时的感觉。

她把碎片凑到眼前,又用手指轻轻摸了摸莲花纹,麻痒感更明显了,而且她能感觉到,碎片里好像有股微弱的暖意,顺着指尖传到心里,让她原本疼痛的肋骨都感觉舒服了点。

难道这个腌菜坛真的有古怪?

杨秀英把碎片小心地收进棉袄口袋里,又看了看灶台上那个被撞碎的腌菜坛 —— 坛身裂成了好几块,里面的萝卜干己经所剩无几。

她心里有点可惜,却也没太在意 —— 只要有这个神奇的碎片在,说不定以后还能找到更多的秘密。

她走到炕边,把红布包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打开。

五块钱的纸币整整齐齐地躺在里面,还有几张一角的零票。

她数了数,确认钱没少,又把布包系紧,塞回棉袄里面。

窗外的风雪还在继续,煤油灯的火苗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杨秀英坐在炕沿上,摸着口袋里的坛碎片,心里突然有了底气。

张建军的威胁还在耳边,张家的烂摊子也还没收拾完,但她不怕了。

她有了反抗的勇气,有了救命的钱,还有这个神奇的腌菜坛碎片 —— 这些都是她重生后得到的礼物,是她活下去的资本。

她抬头看向窗外,黑暗中隐约能看到远处村庄的灯火,微弱却坚定。

1982 年的冬夜还很长,但杨秀英知道,她的新生己经开始了。

从今往后,她要为自己活一次,要让那些欺负过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伸手摸了摸怀里的红布包,又摸了摸口袋里的坛碎片,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坚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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