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来时，屏幕光刺得我眯起眼——五宿群的消息框里，303的头像像颗炸开的血滴。
是张照片。
穿蓝格子围裙的陈默被拦腰斩断，肠子挂在阳台栏杆上，血顺着水泥地淌成深褐色的溪流。
配文只有四个字：“想杀人。”
我手机砸在膝盖上，单词书滑到地上。
陈默是302的，上周还和我一起在阳台背《古代文学史》，她扎高马尾，珍珠发夹晃来晃去，说等毕业要去小学当语文老师，“要教小朋友读《静夜思》，还要给他们看我种的茉莉花”。
群里瞬间炸了。
402：“P图能不能走点心？
血糊得跟番茄酱似的！”
501：“303又犯病？
上次装割腕骗辅导员，被骂得狗血淋头还不够？”
403：“赶紧删了，晦气！
今晚我妈打电话让我早点睡，刚敷上面膜！”
303没辩解，反而发了张笑脸表情包：“现在心情好多了。”
那抹笑像根细针，扎得我后颈发疼。
我想起上周晚归，撞见303蹲在楼梯间啃指甲，我问她怎么了，她抬头时眼睛亮得吓人：“我昨晚梦到杀了人，血把302的阳台都染红了。”
当时我以为是穷极无聊的疯话，现在却顺着手机屏爬上来，裹着冷气往骨头里钻。
直到302的消息弹出来：我在图书馆查《楚辞》，刚看到群消息，别自己吓自己～附了张平板照片——满页的钢笔字洇着墨，最后一行画着朵茉莉花，是陈默的习惯。
402立刻道歉：“默姐对不住！
这疯子又发癫！”
陈默回了个猫猫捂嘴笑：“没事，下次她再闹，我帮你准备止血贴。”
我松了口气，刚要把单词书塞回书包，202的消息突然闯进来：快逃！
302的血顺着阳台流到我这儿了！
照片里，她寝室的窗台挂着几缕黏腻的血丝，红得发黑，像晒干的蚯蚓。
202是李棠，我拼单买奶茶的搭子，连蟑螂都怕的人，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
我手指发抖打字：“你怎么确定是默姐的？”
她秒回：“默姐在顶楼种了茉莉！
我闻得到香味！
血混着花香飘上来，恶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