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古船恶童
小哥率先奔赴过去，盛校绵蹦跶着小腿追去，无邪和懈雨臣双双倒在沙地上，脸色蜡黄，嘴唇干裂。
盛校绵与小哥给他二人喂了水，把他们扶起来缓了缓。
小哥操心无邪，至于这位花大老板，只能盛校绵驼。
辽辽沙漠，小哥背着无邪走在前头，盛校绵拖着懈雨臣远远缀在后头。
没办法，盛校绵一六八，放女生堆里，己经是高个子了，可现在跟几个一八加的男人站一处，完全不够看的。
她只能用托的办法。
盛校绵呼哧呼哧托人，看小哥的背影都重影了，她并不知道自己正在经历一场世界名画——后面下面。
“小哥？”
“我来晚了。”
“小花呢？”
“后面。”
无邪回头，看见的是双手叉腰喘粗气的盛校绵，“嗯？”
小哥：“下面。”
歇一口气，盛校绵继续干苦力活，她脚边的懈雨臣映入吴无邪眼帘，无邪：“小哥，放我下来，我可以。”
“你可以，我不可以了，累死我了。”
盛校绵一***坐黄沙地上摆烂，两只手挥动着，为自己扇风。
“他是你朋友，你醒了，你驼吧。”
无邪脸上带着歉意：“盛校绵，辛苦你了。”
盛校绵：“叫我橘子就好。”
“橘子？”
“嗯……”小哥和无邪一左一右搀着懈雨臣，盛校绵背着两个包，游走在他们后面。
回到据点，队伍的人还是少了不少，乌老西搭营帐时与藏族小伙子扎西发生口角。
盛校绵手里攥着黄沙，慢慢卸力，粒粒黄沙被轻风吹斜，她盯着这黄沙，仿佛看到了悲哀的自己。
黑瞎子也是闲的，过来学着盛校绵玩沙子，“小姑娘多大了，还玩儿沙子。”
“不大，比您老小三西个辈分吧。”
盛校绵毫不客气道出鲜为人知的事实。
“呵～”无邪：“魔鬼城？”
扎西：“据说以前一大片岩石上有一座石雕城堡，传说很久以前那是一座城市，那里的人勤劳勇敢，生活富足，后来那些人民变了，他们勾心斗角，变得恋酒贪色。
天神欲唤回他们的良知，化作乞丐到了那里，迎来的却是羞辱谩骂，天神一怒之下，火烧城池，城里的人埋在废墟之下。
再之后，每到晚上，废墟就会传出哀鸣。”
无邪不信邪：“真的会传出这种声音？”
扎西很笃定：“会。”
盛校绵跳到他们旁边，两人吓一跳，盛校绵：“一座废城，还处于沙漠中，怎么可能有哀鸣。”
扎西对此十分敬畏：“真的！
据说是他们被烈火焚烧发出的哀鸣。”
盛校绵就是穿过来的，这么一讲，即使是大白天的，她背脊也发凉，搓了搓胳膊，物理远离这个话题。
队伍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日常任务，无邪和阿宁准备去寻找车上的车载电台，小哥体贴的送上指南针，独独盛校绵无所事事。
来了这儿两天，脑子都是乱糟糟的，昨夜篝火夜谈，盛校绵立下了目标那就是前往青铜门，可这段日子她要怎么过？
人都是群居动物，盛校绵不可能封闭自己，离开了无邪他们，她一贫如洗。
九门家大业大的，要不和他们打好关系？
或者学着小哥和黑瞎子，路上挣笔钱？
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婵娟禅位，金乌东上。
队伍整装待发。
……车队在一片岩石区停下，众人来到车外，阿宁：“这里能避风沙，分散扎营。”
盛校绵一双手放在眉睫上方，看风起云涌，那石柱仿佛要探进天宫，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番壮丽景色。
随意寻了一块空地，把地上的石块踢开，放下背包。
无邪：“这里有个人。”
盛校绵她撇下手上的动作，感慨无邪胆儿忒大了，遥遥望去，一只手在沙被外，她和众人一同围上去。
小哥和阿宁帮无邪扒沙，挖出一个工装衣队友。
同队队友给那个人做心肺复苏，忙活好一通，埋沙里的工装衣醒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
其他人呢？”
阿宁询问。
“我为了躲沙尘暴，一路走，咳咳……不知道怎么到了这里。
其他兄弟，去了里面，我怎么喊他们都不应。”
工装衣队友。
工装衣队友所指的里面正是魔鬼城，进了魔鬼城还好，但他那一句“怎么喊都不应”，加厚了魔鬼城的神秘诡异的滤镜。
安顿好这位队友，阿宁分配工作，“小哥，黑眼镜，乌老西在附近搜索，有事对讲机联系；扎西，老贾，阿虎，刀仔，跟我进魔鬼城找人。”
扎西不愿，阿宁一个狠厉的眼刀甩过去，这眼神盛校绵看多了，嘿～这回竟然没落在她身上！
风云窜动，魔鬼城传出呜咽声，就像是有人在惨叫和哭泣。
扎西：“你们听！”
无邪安慰：“别怕，这是雅丹地貌的典型特征，风化后形成奇形怪状的岩山分布不均，风一吹就会产生这种声音，就像我们吹竖笛一样。”
懈雨臣附和：“青海、新疆有很多雅丹地貌，听到这种声音再寻常不过。”
扎西仍旧胆怯：“我不去。
没人能从魔鬼城出来。”
“行了，大家行动起来。”
阿宁打断众人，不出意外，她还点了无邪的名。
“你跟我走。”
无邪：“为什么？”
阿宁：“因为小哥可以不管任何人，唯独不会不管你。”
“你也是。”
这话是对盛校绵说的，盛校绵不解：“那我是为什么？”
阿宁：“你说呢？”
好好好，她是一个存在潜在威胁的因素。
可，不会进了魔鬼城就碰上古船尸蟞王吧？
“阿宁老板，我跟进去，就是，我去帮忙，能不能流点……油水啊？”
盛校绵中指食指搓了搓，期盼的看着阿宁。
“油水？
帮忙？
别帮了倒忙。
你的吃穿还是从我手里拿的呢。”
阿宁冷哼。
盛校绵喉头一哽，虽然她头脑简单西肢不发达，但也不用这么首白的说出来吧，真伤人心。
魔鬼城内，脚底是下沉堆积的泥土，建筑大多磨平，但浅薄的古老纹路中，隐约能够窥探到千百年前那个国度是如何盛况。
身后传来悉嗦声，阿宁回头便逮到了想要开溜的扎西。
扎西：“真的不能再进去了。”
“如果你想让你的阿妈无恙，就不要跟我玩小心思。”
阿宁似是做出最后的警告，“放心，会带你平安出去的。”
扎西：“魔鬼城之大，我想用石头堆砌记号，万一绕回原点，我们就要离开。”
“嗯。”
……走的久了，仍没有人影，老贾等大声呼喊，整个山谷回荡着他们的声音，听多了令人格外烦躁。
“别喊了，越喊越乱。”
阿宁。
老贾等支支吾吾不敢语，相互对视，体会着队友的尴尬。
“咯……咯……啊！”
对讲机。
阿宁：“有声音，对讲机需要按下才能收到声音，应该就在附近，把对讲机都拿出来。”
队友们、无邪等好似看到了希望，东南西北寻找信号。
扎西站在中间，一脸为难，“我求求你们了，别往里走了，那声音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阿宁凌声厉色：“对讲机有声音，说明他们还活着，继续找。”
扎西求菩萨拜佛祖。
盛校绵甩甩头发，翻着白眼发牢骚：“一路走一路念叨，扰乱人心。”
扎西闭上嘴，停止了他的絮絮叨叨。
无邪平心静气，照顾着扎西的情绪：“走了这么长时间，说不定人就在前面，再往前看看吧。”
真是个好脾气。
砌石头的砌石头，举对讲机的举对讲机。
无邪抽空给小哥报平安，“喂，小哥，听得到吗？
魔鬼城里有信号，我们继续找人，你别担心。”
盛校绵心中羡慕，如果她能给自己家人报平安有多好啊，也不知道她来到这个世界，她的父母该如何的忧心，可……算了，他们会不会担心自己还难说呢。
“喂，小哥，你听到了吗？”
黑瞎子的声音自对讲机传出：“听到了听到了，哑巴张不会说话你又不是不知道。”
魔鬼城里，原先郁郁寡欢、思乡情切的盛校绵一秒破功，和无邪笑作一团。
经过一片塌方，脚下的黄沙是流动堆积的痕迹，无邪发现了地上的脚印，小队绕过一个岩山，一艘卡在岩山间的大型古船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
千年前就有这么大的工程，至今还能见到，古人的智慧和能力令人敬畏。
扎西：“佛祖保佑……恶童，恶童在船上。”
无邪：“扎西，一艘古船而己，别紧张。”
扎西整个人吓得失了魂一般：“恶童，恶童就在船上，传说是真的，不能往前走了，再走就真的回不去了。”
阿宁揪住扎西的衣领：“你怕什么，不过是一艘船。”
扎西好坏听不进去，“恶童三千年，夺命转眼间。”
阿宁态度强硬，非要带着扎西，无邪阻止她：“阿宁，他好像真的被吓到了。”
阿宁不得己妥协，威胁一番，留扎西待在原地。
盛校绵心里也是怵怵的，能和扎西留下了就好了，可是阿宁怀疑她啊……于是抬脚跟上无邪等人。
天黑路长，他们来到一处陡峭的崖壁下。
“老贾你在下面看着扎西，一会儿接应我们，我们上去打探打探。”
阿宁。
“好。”
蚂蚁上树般爬上崖壁，几人速度很快，登了顶，站在甲板上，夜风拂面，脚底的木板吱吱响，质量不太好的感觉。
盛校绵每一步都很小心，生怕踩空。
接近船头，甲板破了一个大洞，阿宁半蹲着用手电照明，“下面好像有东西，我去看看，”她做势要下洞，无邪：“小心。”
几人下饺子一样挨个进入船舱，阿宁手里的对讲机又响了，盛校绵则观察着船舱内部。
阿宁：“前面。”
船舱内陈列着古时候的工艺品，随便挑一个都价值不菲，盛校绵看的眼花缭乱。
没走两步，又是一个坑洞，无邪：“声音是从下面传上来的。”
“这里全是沙子，在哪儿找人啊。”
“沙子堆积，容易塌陷，大家当心。”
“嗯。”
“好。”
盛校绵每走一步都用脚尖探一探，身后的工装衣队友：“那是！”
吓得盛校绵缩缩脖子，顺着他的手看去，一个大胡子男人被沙子掩盖着，只遗漏出一张脸，是阿宁要找的老高。
无邪跑过去探了探鼻息，“还活着，救人。”
众人开启扒沙工程，阿宁还发现了另一边的队友，可惜己经没气了，这是盛校绵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死人，她手上的动作不知不觉的加快。
扒着扒着，甲板塌落，长方体盒子砸在阿虎下半截身子上。
抬头，头顶的船舱有裂痕，上一层船舱有重物很可能掉下来，盛校绵感觉自己后脑勺哇凉哇凉的。
阿虎惨叫，“啊……”“你怎么样！”
“我，陶土盒子压着，动不了。”
阿宁：“我拉你出来。”
阿虎：“不……不行，疼，胸……胸闷。”
旁边的工装衣刀仔提议：“我们把盒子砸了吧。”
无邪反对：“不可以，砸盒子力量阿虎身上，他的内脏受不了。”
“先把盒子抬起来。”
阿宁。
人命关天，盛校绵嘴里衔着手电帮忙，无邪：“太重了，我们要先把盖子抬下去。”
三人围着陶土盒子找盖缝，无邪使用打火机找到缝隙，打开盖子，里面摆放了一具古尸，空气进入陶土盒子，尸体迅速氧化腐臭。
盛校绵皱着鼻子，帮助阿宁先救出队友。
无邪严肃的说着：“这不是普通的陶土盒子，这是一口棺……”刀仔照顾队友，阿宁和无邪研究棺材，盛校绵从古船的裂缝中偷窥船外天色，耀眼的阳光自缝隙射入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