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祖传古玉，眉心异动
林辰像条被晒蔫的泥鳅似的，瘫在满是碎石子的泥地上，右臂以那诡异的角度歪着，血把半边发白的杂役服都浸成了深褐色，风一吹，还带着点铁锈味。
天上的云跟块破棉絮似的，遮不住太阳，晒得地面发烫，林辰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地上，瞬间就没了影。
他意识昏昏沉沉的，一会儿梦见赵昊的脚又踹了过来，一会儿又梦见苏媚那张嫌恶的脸，连耳边都总响着那些“废柴癞蛤蟆”的嘲笑声，闹得他想醒又醒不过来，跟陷在黏糊糊的泥沼里似的。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扯动了断臂的伤口，林辰疼得浑身一抽，眼睫毛颤了颤，总算掀开了条眼缝。
入眼是破草屋的屋檐，好几处都漏着光，去年冬天漏雪、今年春天漏雨的地方，还挂着几根没掉干净的枯草，风一吹就晃，跟在那儿幸灾乐祸似的。
他想动动手，可左臂刚撑到地上，右臂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疼得他眼前发黑，差点又晕过去。
“该死……”林辰咬着牙骂了句，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赵昊那孙子……等老子好起来，非把你腿也打断不可！”
这话刚在心里念叨完，怀里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大概是刚才咳嗽太用力，他揣在怀里的那块古玉滑了出来。
那玉是真寒酸，巴掌大小，灰扑扑的，表面还带着几道裂纹，跟路边捡的破石头没两样。
当初林辰刚进青云宗的时候，有个管库房的杂役见了，还打趣他：“林小子，你这玉是从哪个粪堆里刨出来的？
扔地上我都嫌硌脚。”
可这是他娘临死前攥着他的手塞过来的，说是什么“林家祖传的宝贝”，让他千万别丢。
林辰虽然没看出这玉有啥宝贝的，可毕竟是娘的念想，平时都贴身揣着，连洗澡都不敢摘，这会儿一滑出来，他心里就急了——别再摔碎了！
他想伸手去捞，可身体软得像没骨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块古玉“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刚好砸在他流出来的血渍上。
也就是这一秒，怪事发生了。
原本灰扑扑的古玉，沾了血之后，突然跟被点燃的灶火似的，冒出了一层淡淡的绿光。
那光不刺眼，软乎乎的，像刚煮好的绿豆汤上飘的热气，可偏偏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要知道，这玉在他身上揣了三年，别说发光了，就算摔在地上，连个火星子都没溅过。
林辰瞪圆了眼睛，脑子里的昏沉都散了一半：“这……这啥情况？
难道是疼傻了，出现幻觉了？”
他正琢磨着要不要眨眨眼确认一下，那古玉突然“咻”地一下，跟长了腿似的，从地上飘了起来。
而且还不偏不倚，正好朝着他的眉心飞过来！
“哎哎哎！
你干啥！”
林辰急了，想偏头躲开，可脖子跟被钉在地上似的，根本动不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块发着绿光的古玉越来越近，最后“啵”的一声，跟贴了块暖宝宝似的，牢牢粘在了他的眉心。
这一下可没疼，反而有点痒，像小虫子用触角轻轻碰了一下。
林辰还没来得及琢磨这痒是咋回事，一股暖流就从眉心涌了出来，顺着他的太阳穴往下走，跟小溪似的，哗啦啦地流遍了全身。
先是脑袋，原本昏昏沉沉的感觉一下子就没了，跟刚睡了个饱觉似的，清明得很；接着是脖子，之前被赵昊拍脸时攒的酸劲儿，也被这股暖流冲得干干净净；然后是胸口，闷得发慌的感觉散了，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最后，这股暖流流到了他的右臂——原本钻心的疼，像是被浇了桶温水似的，瞬间就缓解了大半。
那种感觉，就像冬天冻得发僵的手，突然伸进了揣在怀里的暖手炉，舒服得林辰都想哼出声。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暖流在断臂的地方打了个转，原本断骨处那种“咔嚓咔嚓”的刺痛感，居然慢慢消失了，只剩下一点点麻乎乎的感觉，跟刚被蚂蚁咬过似的。
“我滴个娘咧……”林辰张大了嘴巴，差点把舌头咬到，“这玉……真是个宝贝？
不是我娘哄我的？”
他正震惊着呢，隔壁草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探出个脑袋来。
那人是跟他一起打杂的老张，五十多岁，头发都白了一半，平时最爱凑个热闹，也最惜命——上次林辰被赵昊骂，老张想劝两句，结果被赵昊瞪了一眼，之后就再也不敢跟林辰走太近了。
老张探着头往这边看，本来是想看看林辰死了没——毕竟昨天广场上那事儿闹得挺大，赵昊下手又狠，他怕这院子里真出了人命，到时候执法堂的人来查，自己也得跟着倒霉。
可这一看，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只见林辰躺在地上，眉心那块破玉正发着绿光，连林辰那只断了的胳膊，好像都没那么歪了。
老张吓得“妈呀”一声，差点把舌头吞下去，手里攥着的半块窝头“啪嗒”掉在地上，滚了老远。
“林……林小子！
你……你这是咋了？
闹鬼了？”
老张的声音都在抖，往后缩了缩，差点摔回屋里，“你……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我跟你说，咱杂役弟子可经不起这个！
执法堂的人要是知道了，非得把你扔后山喂妖兽不可！”
林辰本来还沉浸在暖流的舒服劲儿里，被老张这么一喊，顿时回过神来。
他心里咯噔一下——这古玉发光的事儿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青云宗里的人个个都盯着宝贝，要是被赵昊或者那个杂役房主管知道了，别说宝贝保不住，自己这条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他赶紧攒着力气，对着老张摆了摆手，声音还有点虚：“张……张叔，你别喊……我没事，就是刚才晕过去了，可能是太阳晒的，眼花了……眼花？”
老张眯着眼睛往这边瞅，还想再看清楚点，可那古玉的绿光好像知道有人看似的，居然慢慢淡了下去，最后又变成了那块灰扑扑的样子，只是这次没掉下来，反而像是长在了林辰的眉心，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老张揉了揉眼睛，再看时，林辰眉心啥都没有，就只有点血渍。
他挠了挠头，嘀咕道：“难道真是我眼花了？
也是，这破院子晒得人头晕，我还是赶紧回屋躲凉吧。”
说着，他捡起地上的窝头，拍了拍灰，又“吱呀”一声关上了门，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一句：“林小子，你要是真不行了，就喊一声，别死在院子里，晦气！”
林辰听着这话，哭笑不得——这老张，还真是惜命又实在。
不过也好，总算没被他看出破绽。
等老张的脚步声远了，林辰才松了口气，重新把注意力放回眉心的古玉上。
他试着用意念去碰了碰，没想到刚一想，脑海里就传来一个古老而缥缈的声音，跟从地底下钻出来似的：“混沌鸿蒙诀……觉醒……混沌灵力……修复……”这声音断断续续的，像老旧的风箱在拉，林辰听得一头雾水：“混沌鸿蒙诀？
啥玩意儿？
是功法吗？”
他正琢磨着，那股暖流又动了起来，这次更猛了点，顺着他的经脉往丹田的方向流去。
林辰虽然修为差，可也知道丹田是修炼的根本，他炼气一层的修为，丹田就跟个小水洼似的，里面的灵力少得可怜。
可这会儿，暖流一进丹田，就跟往小水洼里倒了桶水似的，丹田瞬间就满了，而且里面的灵力跟以前不一样——以前的灵力是透明的，跟白开水似的，可现在的灵力是淡金色的，跟融化的蜂蜜似的，摸不着却能感觉到，特别厚实。
“这……这是灵力？”
林辰又惊又喜，“难道这就是那声音说的混沌灵力？”
更让他惊喜的还在后面——那股混沌灵力在丹田转了一圈后，又流回了右臂。
这次，它不是简单地缓解疼痛，而是像个小工匠似的，在断骨的地方轻轻“敲”了起来。
林辰能清晰地感觉到，断了的骨头正在慢慢愈合，那种麻乎乎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甚至能感觉到骨头在“咯吱咯吱”地长回去。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虽然还不能完全伸首，可己经能轻微活动了，而且一点都不疼！
“我的天！”
林辰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这玉也太厉害了吧！
不仅能缓解疼痛，还能修复骨头！
早知道这样，我三年前就该让它沾点血试试！”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有点后怕——要是昨天在广场上，古玉就发光了，那他肯定会被赵昊和苏媚盯上，到时候别说报仇了，古玉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这么看来，现在觉醒，反而是最好的时机。
他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的破棉絮云，突然觉得没那么惨了。
虽然还是炼气一层，还是杂役弟子，还是被全宗门嘲笑的“废柴”，可他有了古玉这个宝贝，有了混沌鸿蒙诀，有了混沌灵力——只要给他点时间，他肯定能突破修为，肯定能报仇，肯定能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都大吃一惊！
“赵昊，苏媚，你们等着！”
林辰攥紧了左手，眼神里满是干劲，“以前你们把我当废物踩，以后我就让你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废物！”
就在这时，他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从昨天被打断胳膊到现在，他还没吃过一口东西，早就饿坏了。
他挣扎着坐起来，虽然右臂还不能用力，可己经能支撑身体了。
他摸了摸怀里，除了几件破衣服，就只有一个空了的干粮袋——昨天的辟谷丹早就吃完了。
“得想办法弄点吃的，不然没力气修炼。”
林辰嘀咕着，扶着墙慢慢站起来。
刚一站稳，他就感觉到眉心的古玉又动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他用意念一探，居然发现古玉里面有个小空间，跟个小盒子似的，里面放着一颗红色的丹药，圆滚滚的，跟樱桃似的，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这是啥？
丹药？”
林辰眼睛一亮，“难道是古玉自带的储物空间？
还有丹药？”
他试着用意念把丹药取出来，没想到刚一想，那颗丹药就“啪嗒”一声掉在了手心里。
丹药入手温热，香味更浓了，林辰闻了闻，觉得精神都好了不少。
他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丹，可看这样子，肯定不是凡品——杂役房里最好的丹药就是淬体丹，灰扑扑的，跟这颗比起来，差远了。
“不管了，先吃了再说，说不定能帮我恢复得更快。”
林辰也不管有没有毒，张嘴就把丹药吞了下去。
丹药一进肚子，就化成了一股更猛的暖流，比之前的混沌灵力还厉害，顺着喉咙往下滑，流遍全身，每个毛孔都舒服得张开了，跟泡在温泉里似的。
这股暖流不仅修复了他的右臂，还顺便把他身上的旧伤都治好了——以前劈柴时被斧头划的疤、挑水时被扁担压的淤青，现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且，他的身体好像也变结实了点，以前瘦得能看见肋骨，现在虽然还是瘦，可身上有了点肌肉的轮廓，摸起来硬邦邦的。
“这丹药也太神了吧！”
林辰激动得原地转了个圈，右臂己经能完全活动了，跟没断过一样！
他握了握拳，能感觉到拳头里充满了力量，比以前炼气一层的时候强多了，甚至比炼气二层的弟子都不差！
他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己经偏西了，金色的阳光洒在破院子里，连那些碎石子都透着点暖意。
林辰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浑身都是劲儿。
“混沌鸿蒙诀，混沌灵力，还有这颗不知名的丹药……”林辰摸了摸眉心的古玉，嘴角忍不住上扬，“看来，我的好日子，要开始了。
赵昊，苏媚，外门考核快到了吧？
到时候，我就让你们看看，‘废柴’是怎么打你们脸的！”
说着，他扶着墙，一步一步地往草屋里走。
虽然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可他的脚步却异常坚定——以前，他是青云宗最底层的杂役，是人人嘲笑的废柴；可现在，他有了逆袭的资本，有了报仇的底气。
草屋里的光线有点暗，可林辰的眼睛却亮得吓人。
他坐在冰冷的木板床上，闭上眼睛，开始试着按照脑海里那个古老的声音，运转起混沌鸿蒙诀。
淡淡的金色灵力在他的经脉里流淌，像一条温柔的小溪，每转一圈，他的修为就扎实一分。
没人知道，这个曾经被全宗门放弃的少年，此刻正在这间破草屋里，开启属于他的传奇。
而那些曾经羞辱他、嘲笑他的人，很快就会明白，他们当初踩在脚下的，不是一块废柴，而是一颗即将照亮整个仙域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