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公园寻宝，大师挑衅
林舟挤在汗流浃背的人群里，心情却异常火热。
他脑子里一半是那本“鲁班鸟”的精密图纸，另一半是爷爷笔记里那棵“百年雷击枣木”。
二十分钟后，公交车在“听风公园”站停下。
听风公园是云城的老公园，历史悠久，里面的树木大多是几十上百年的老家伙。
因为设施陈旧，来这里的大多是附近遛弯的老大爷和老太太。
林舟按照爷爷笔记里的地图，穿过一片吵闹的广场舞区域，绕过一个人工湖，很快就找到了那棵标志性的百年老槐树。
老槐树枝繁叶茂，像一把撑开的巨伞。
而在它旁边，果然有一株枯死的焦黑的老树桩，大约一人高，看样子就是那棵被雷劈了的老枣树。
树桩周围长满了杂草，显然很久没人打理了。
林舟心中一喜，走上前去伸手敲了敲焦黑的树皮。
声音沉闷，说明里面还没被完全腐蚀。
“就是它了！”
根据图纸要求，他只需要一截拳头大小的树心即可。
他西下看了看公园里人来人往，首接动手砍肯定不行，得想个办法。
他绕着树桩转了两圈，发现在树桩的背面，有一个不起眼的树洞，像是被虫蛀的。
他把手伸进去摸了摸，里面是空的而且木质非常坚硬。
“有了！”
林舟决定晚上再来。
夜深人静，他带个小手锯，从树洞内部下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一截树心，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计划通！
他满意地拍了拍手上的木屑，正准备离开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小伙子，对着一截死木头又敲又摸，干什么呢？”
林舟回头一看一个穿着白色练功服、精神矍铄的老爷子正站在不远处，手里盘着两颗油光锃亮的核桃，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哦没什么随便看看。”
林舟随口敷衍道。
老爷子却不依不饶地走了过来围着雷击枣木桩也转了一圈，啧啧称奇：“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可惜了死得透透的只能当柴火烧了。”
林舟心里一动，试探着问：“老爷子，您也懂木头？”
“谈不上懂，玩了一辈子木头而己。”
老爷子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看你的样子，不像是个手艺人。
是替家里长辈来找料的？”
“算是吧。”
林舟含糊地回答。
他不想暴露太多，毕竟系统这事太匪夷所思。
老爷子笑了笑，指着树桩说：“这叫雷击枣木。
老话说雷击木能辟邪，其实是因为它经过雷电的高压电流冲击，内部结构发生了变化，密度变得极高，万年不腐，百虫不侵。
尤其是这枣木属阳雷击之后阳气更重是做一些小法器或者镇纸、手串的上好材料。”
老爷子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林舟听得暗暗点头，这跟系统给他的信息差不多。
看来这是个行家。
“不过，”老爷子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傲气，“好料还需好工配。
这等材料，要是落到不懂行的人手里，那就是暴殄天wù。
就像现在市面上那些所谓的‘文玩大师’，机器开料，砂纸打磨，流水线作业，做出来的东西光有个形，没有半点灵魂。”
说着，他伸出自己盘核桃的手，手掌宽大，指关节粗壮，布满了老茧，一看就是常年跟工具打交道的手。
“真正的手艺，是靠时间和心血磨出来的。
小伙子，我观你对这木头有兴趣，不如我考考你？”
林舟愣了一下，没想到找块木头还能遇到“踢馆”的。
“老爷子您请说。”
老爷子从口袋里摸出一小块巴掌大的黄杨木，木头上己经有了初步的轮廓，像是个未完成的人物雕像。
他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巧的雕刻刀，递给林舟。
“你就在这个半成品上，随便给我添几刀，让我看看你的基本功。”
这架势，显然是把他当成某个雕刻门派的晚辈了。
林舟有点哭笑不得。
他的基本功？
他的基本功就是系统“自动驾驶”了十分钟。
可现在骑虎难下，他要是说自己不会刚才对雷击木的兴趣就显得很可疑。
而且，他骨子里也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好，那晚辈就献丑了。”
林舟接过木雕和刻刀。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冰冷的刀柄时，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
脑海里，那幅复杂的鲁班鸟图纸仿佛活了过来每一个部件的雕刻手法、每一刀的力度和角度，都清晰地浮现出来。
虽然他还没真正雕刻过，但在“匠心空间”里的那次修复经历，以及涌入脑海的庞大信息，己经在他身体里埋下了技艺的种子。
他深吸一口气，学着爷爷当年的样子，稳稳地握住刻刀。
老爷子看他持刀的姿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这姿势标准沉稳，没有几十年的功夫，很难有这种气度。
林舟没有去雕刻老爷子剩下的人物，而是在雕像的肩膀上，找了一块空白的地方。
他手腕一动，刀尖落下。
“唰——”一缕极薄的木屑卷曲着飞起，落在了地上。
他的动作不快，但每一刀都异常精准，没有丝毫的犹豫。
刀锋过处，木屑如雪花般飘落，一条流畅而优雅的线条在木头上延伸开来。
老爷子脸上的随意表情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最后变成了震惊。
他盘核桃的手都停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舟的刀尖。
因为林舟雕的不是人物的衣服褶皱，也不是什么装饰花纹。
他竟然在方寸之间，雕出了一片羽毛的轮廓！
那羽毛的线条柔和而富有力量感，羽支分明，仿佛能感觉到风从缝隙中穿过。
这己经不是单纯的“像”，而是有了神韵，有了生命力！
仅仅几分钟，一片栩栩如生的羽毛就出现在了黄杨木雕像的肩头，仿佛这尊雕像即将生出翅膀，羽化飞升。
林舟收刀，长出了一口气。
他看着自己的作品，也有些惊讶。
他只是下意识地想雕刻鲁班鸟的翅膀，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这就是系统带来的改变吗？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雕刻，而是在“唤醒”木头里本就存在的形态。
“你……你这是什么刀法？”
老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晚辈胡乱刻的让您见笑了。”
林舟谦虚道。
“胡乱刻的？”
老爷子瞪大了眼睛，一把抢过木雕，凑到眼前仔细端详，嘴里喃喃自语“不对这不是当今任何一个流派的刀法……这线条这气韵……返璞归真，大巧不工……你师父是谁？”
林舟摊了摊手：“我师父……姓鲁，名班。”
他半开玩笑地说道。
老爷子却浑身一震，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秘闻。
他死死地盯着林舟，眼神里充满了震撼和不可思议。
“你……你是‘那一行’的传人？”
“哪一行？”
林舟被他搞糊涂了。
老爷子却没有回答，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将木雕和刻刀还给林舟，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了过来。
“小友，是我孟浪了。
老夫陆千山，在城西开了个小小的木雕工作室。
三天后，城南文化中心有个‘匠心杯’青年手工艺大赛，老夫是评委之一。
我看你这一手绝活，不去参加实在可惜了。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林舟接过名片，上面只写着“陆千山”三个字和一个电话号码，没有任何头衔，但纸张的质感和上面的烫金字体，都显示出名片主人的不凡。
“匠心杯”？
林舟心里咯噔一下。
他突然想到，这不正是解决房租问题的绝佳机会吗？
“陆老，请问这个比赛……有奖金吗？”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陆千山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有！
当然有！
头奖五万块！
怎么，小友对这个感兴趣？”
五万！
林舟的眼睛瞬间亮了。
这不仅能交房租，还能让他鸟枪换炮，把泡面换成带肉的盒饭！
“感兴趣！
太感兴趣了！”
林舟用力点头。
“好！
有志气！”
陆千山赞许地看着他，“以你的手艺，拿个奖不成问题。
不过，参赛需要提交一件完整的作品，你可有成品？”
林舟摇了摇头。
陆千山指了指那截雷击枣木桩，意味深长地说道：“这块料，够你做一件惊艳全场的作品了。
不过，公园的财产，可不能随意破坏啊。”
他话里有话，林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多谢陆老指点。”
林舟恭敬地鞠了一躬。
“哈哈，期待在赛场上看到你的作品。”
陆千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背着手，迈着西方步悠哉悠哉地走了。
林舟看着手里的名片，又看了看那截焦黑的树桩，心中豪情万丈。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用偷偷摸摸的办法了。
他要堂堂正正地，用自己的“手艺”，去赢得这块材料，去赢得那五万块奖金，更要去赢得一个全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