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名“过山疯”的林宇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国庆重装徒步未名山古长城,会改变他的一生。
网上约伴的队友各怀心事,他轻佻地调戏着队伍里的每一个姑娘。
直到他们在残破敌楼里发现那个独穿的白领女孩——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专业装备掩不住眼中的慌乱与倔强。暴雨不期而至,队伍被迫安营扎寨,
他不得不与她“混帐”而居。湿透的帐篷里,体温是唯一的暖源,喘息声在方寸之间回荡。
第七天日出时分,她在烽火台顶端凑近他耳边:“你装什么正人君子?
”---林宇把那个沉得能砸死人的重装包甩进后备箱时,心里嘀咕的是,这他妈七天,
可别真把自己走废了。他对着手机黑屏理了理额前那撮自以为很有浪子范儿的头发,
咧嘴笑了笑。论坛ID“过山疯”,够野,够疯,配他。实际上他是林宇,
一个坐在电脑前敲代码敲到快冒烟,
迫切需要一点***来证明自己还没被生活***的普通男人。
***点在山脚下那个著名的“驴友之家”客栈门口,乱糟糟的,
挤满了各色装备精良、眼神里放着光或是带着点茫然的人。林宇叼着根没点燃的烟,
眯着眼打量他的临时队友。网上约伴,自由组合,说白了就是开盲盒。“哟,过山疯?
名儿挺唬人啊!”一个膀大腰圆,网名叫“黑熊”的汉子率先过来拍了拍他肩膀,力道不轻。
旁边站着个瘦高个,叫“竹竿”,扶了扶眼镜,腼腆地笑了笑。还有一对儿,
看那黏糊劲儿像是情侣,男的叫“大山”,女的自称“小兔”,腻在一起咬耳朵。
重点是姑娘。除了小兔,还有一个。网名“清风舞”,照片上看过,有点模糊,但身段不错。
真人站在那儿,穿着专业的冲锋衣,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正低头检查背包带,
侧脸线条干净。林宇吹了个无声的口哨,走了过去。“清风妹子?我是过山疯。
”他刻意把声音放低,带了点磁儿,“负重不小啊,待会儿要是爬不动了,哥帮你?
”清风舞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没什么温度,像是山涧里的石头。“谢谢,不用。
”声音也淡。林宇碰了个软钉子,也不在意,笑嘻嘻地转向小兔:“小兔乖乖,
这包跟你人差不多大了,你家大山行不行啊,不行我这儿还有把子力气。”小兔咯咯笑起来,
大山搂紧了她,略带警告地看了林宇一眼。黑熊在一旁哈哈笑:“过山疯,***消停点,
口水别滴到人家姑娘装备上。”竹竿则在一边小声念叨着等高线、天气预报什么的。
就这么一队人,心怀鬼胎,或者说,至少林宇心里那点鬼祟的念头像荒野里的草,见风就长。
队伍沿着隐约的土路开始向上攀爬,沉重的背包压得人很快没了闲聊的兴致,
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登山杖戳进泥土里的噗噗声。未名山这片儿,
开发的痕迹到了这里就断了,往里是莽莽苍苍的原始次生林,据说深处还藏着好些段野长城,
残破,危险,但也因此够劲儿。林宇起初还试图在清风舞身边晃悠,讲几个带颜色的段子,
或者假装不经意地搭把手,都被对方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有点无趣,转而开始调戏小兔,
逗得小兔一路笑骂,大山的脸则越来越黑。黑熊偶尔吼两嗓子山歌,跑调跑到姥姥家。
竹竿永远落在最后,拿着个破相机拍拍拍。第一天就在这种略显沉闷的疲惫中过去了。
露营地选在一个相对平坦的山脊,能远远望见暮色中蜿蜒在山峦之上的长城影子,
像一条死去的巨龙的脊梁。支帐篷,生火,煮面。夜里山风很大,吹得帐篷哗哗响。第二天,
路程明显难走了许多,很多地方根本没路,全靠黑熊和竹竿轮流在前面用砍刀开路。
林宇也老实了不少,累得像条死狗,那点调戏姑娘的心思被肌肉的酸疼取代了大半。下午,
天色莫名地阴沉下来,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着。
就在他们沿着一段几乎完全被灌木掩盖的城墙艰难前行时,
走在前面的黑熊突然“咦”了一声。“前面那敌楼,好像有动静?
”那是一座半塌的方形敌楼,石头风化得厉害,露出里面黢黑的空洞。
一阵细微的、像是压抑着的呜咽声,断断续续从里面传出来。几个人对视一眼,都有些警惕。
这荒山野岭的。“谁在里面?”黑熊喊了一嗓子,声音在空寂的山谷里回荡。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竹竿推了推眼镜,小声道:“会不会是……动物?
”林宇这会儿缓过点劲儿,那点不安分又冒了头,他拨开挡在前面的黑熊,
大大咧咧地往里走:“怕什么,说不定是狐仙,来会会哥哥我……”他跨过残破的门槛,
眼睛适应了里面的昏暗。敌楼一角,缩着一个人影。不是狐仙。是个女人。
穿着一身看起来价格不菲的冲锋衣,但此刻沾满了泥土和草屑,头发凌乱,
脸上还有几道刮痕。她抱着膝盖,缩在那里,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
像只受了极大惊吓的小鹿,湿漉漉的瞳孔里满是慌乱,却又强撑着一点不肯服输的倔强。
所有人都愣住了。那女人看着突然涌进来的这么一大群人,更是吓得往后缩了缩,
背抵住了冰冷的石墙。“你……你们是谁?”声音带着颤,但咬字清晰。“我们是徒步的。
”清风舞开口,声音放缓了些,“你呢?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女人戒备地打量着他们,
目光尤其在嬉皮笑脸的林宇身上停留了一下,才低声道:“我……我也是来徒步的,独穿。
昨天……昨天不小心摔了一下,扭了脚,背包滚到那边山崖下了……”她说着,
声音又带上了哭腔,“食物、水、帐篷……都没了。”众人这才注意到,
她身边除了一个瘪瘪的小腰包,确实什么都没有。脚踝处肿起老高。独穿?还是个女的?
在这未名山深处?林宇心里啧了一声,这妞儿胆子够肥,也够倒霉。他打量着她,虽然狼狈,
但看得出五官清秀,皮肤白皙,是那种坐办公室的小白领,带着点所谓的“小家碧玉”气质,
跑这儿来找***结果玩脱了。黑熊皱紧了眉:“你这太危险了!
这地方一个人……”话音未落,天际猛地亮起一道惨白的闪电,几秒后,滚雷炸响,
震得人心头发麻。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噼里啪啦砸了下来,瞬间就连成了雨幕,
天地间一片混沌。“操!快!找地方扎营!这雨小不了!”黑熊吼道。计划全乱了。
带着个伤员,顶着瓢泼大雨,根本不可能按原定路线前进。
好不容易在附近找到一处相对背风、地势稍高的坡地,也顾不得许多了,
七手八脚地开始扎营。雨太大了,像天河决了口子。每个人都被浇得透心凉。
那捡来的女人——她说她叫苏晚晴——被清风舞和小兔扶着,单脚跳着,浑身湿透,
冷得嘴唇发紫,瑟瑟发抖。帐篷在风雨中摇摇晃晃地立了起来。问题来了。苏晚晴没帐篷,
也没睡袋。她和谁挤?黑熊和竹竿一个帐篷,大山小兔是情侣自然一起,清风舞是单人帐,
而且看她那冷淡的样子,估计也不愿意和人混帐。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
都落在了林宇身上。他是唯一一个单独行动的男性,而且他的帐篷是双人帐。
林宇心里骂了句娘。这叫什么事儿?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还是湿身的,直接要掉进他帐篷里?
他看了看苏晚晴,那女人低着头,长发黏在脸颊,雨水顺着下巴滴落,可怜兮兮,
但那只没受伤的脚,脚尖却下意识地往里扣着,显出一种无声的抗拒。“看什么看?
”林宇没好气地冲其他人嚷道,“老子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人吗?”话一出口就觉得特假。
黑熊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过山疯,组织考验你的时候到了。”最终,还是这么定了。
苏晚晴的声音细若蚊蚋:“……麻烦你了。”钻进帐篷,拉上拉链,世界瞬间被隔绝在外,
只剩下震耳欲聋的雨点砸在帐篷布上的声音,噗噗噗,密集得让人心慌。
帐篷里的空间瞬间变得逼仄无比。两个人身上都在往下淌水,很快就在防潮垫上积了一小摊。
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曲线毕露。苏晚晴抱着手臂,缩在帐篷角落,尽量离林宇远点,
冷得牙齿都在打颤。“把……把湿衣服脱了吧。”林宇别开眼,声音有点干涩,
把自己那件还算干燥的备用抓绒衣扔过去,“穿这个。”苏晚晴犹豫了一下,
但寒冷战胜了羞耻。她背对着他,窸窸窣窣地动作。林宇也赶紧扒掉自己的湿衣服,
换上干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瞥见她***的一截后颈,白皙,细腻,还有脱下湿裤子时,
那惊鸿一瞥的、笔直却微微颤抖的腿。
帐篷里弥漫开一股潮湿的、混合着泥土、青草和某种淡淡女性气息的味道。
两个人并排躺在睡袋里林宇把唯一一个干燥的睡袋让给了她,自己用了那个半湿的,
中间隔着那点可怜的距离,但体温,还是不可抑制地、丝丝缕缕地传递过来。她的,
带着点凉意,然后是逐渐升腾起来的暖。他的,滚烫,躁动。
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被放大了无数倍。她的,轻而浅,带着压抑。他的,重而浊,
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煎熬。外面是喧嚣到极致的暴雨,
里面是死寂中涌动着惊涛骇浪的方寸之地。林宇感觉自己像个放在炭火上烤的地瓜,
里外都焦灼。他僵硬地躺着,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碰到她。
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各种画面,她红着的眼睛,她发抖的肩膀,她后颈的皮肤,
还有那双腿……“冷……”旁边的人发出一声极轻的呓语,像是无意识的。
林宇喉结滑动了一下。他妈的,这谁顶得住?他咬咬牙,猛地侧过身,
手臂越过那道无形的界限,将她连人带睡袋一起捞了过来,紧紧箍在怀里。苏晚晴猛地一僵,
像是受惊的兔子,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别动!”林宇粗声粗气地低吼,声音沙哑得厉害,
“再动就把你丢出去淋雨!”怀里的人不动了。身体依旧僵硬,
但那股柔软的、带着馨香的暖意,却严丝合缝地贴了上来。隔着薄薄的衣物,
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轮廓和心跳。噗通,噗通,他的,她的,混乱地交织在一起。
她的额头抵着他的下巴,呼吸拂过他喉结的皮肤,带来一阵战栗。林宇闭上眼,
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某个地方冲。这他妈简直是酷刑。后半夜,雨声渐歇。
怀里的人似乎终于抵不过疲惫和温暖,身体慢慢软了下来,呼吸也变得均匀悠长。
她是睡着了,林宇却睁着眼,几乎一夜无眠。那点隐晦的、躁动的、带着罪恶感的火焰,
烧了他一整夜。第二天天亮,雨停了,山林被洗刷得一片青翠。钻出帐篷,
大家都默契地不提昨晚的事。苏晚晴低着头,快速整理着自己,不敢看林宇一眼。
她的脚踝经过一夜休息,肿消了些,但显然还是无法负重。接下来的几天,
队伍行进速度慢了很多。林宇莫名其妙地承担了大部分照顾苏晚晴的责任,搀扶,找路,
甚至分食物给她。他那些轻佻的调戏,对着清风舞和小兔,再也使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