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停滞的气息,如同他过去一年的人生——被按下暂停键,然后在静默中缓慢腐朽。
一年前,他还是警界备受瞩目的刑侦顾问,以洞察入微和逻辑缜密著称。
直到那次任务,他的搭档老张在他面前“意识离线”,大脑被过载的恶意数据烧成了一片空白,医学上定义为脑死亡。
调查报告认定是意外,是嫌疑人设置的陷阱过于歹毒。
但陈暮知道,是他判断失误,是他踩进了那个陷阱。
自责如同附骨之疽,啃噬掉了他所有的锐气和自信。
他退了休,躲进了这间公寓,用酒精麻痹自己,试图将那个瞬间从记忆里抠除,尽管它夜夜入梦。
刺耳的门***撕裂了房间的沉寂。
陈暮皱了皱眉,没有动。
很少有人会来找他。
门铃固执地响着,带着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味。
他最终慢吞吞地起身,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门外站着两个人。
前面是一个年轻女人,二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脸色苍白,眼眶微红,但眼神却像淬了火的钢,坚定而带着一丝决绝。
她身后半步,是一个穿着深灰色高科技材质外套、面无表情的男人,像是保镖,又像是某种技术人员。
陈默打开门,一股冷风裹挟着湿气灌了进来。
“陈暮先生?”
年轻女人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却不容置疑。
“是我。
你们是?”
“我叫陆芸。”
女人直视着他的眼睛:“陆雨是我的姐姐。”
陆雨。
这个名字像一道微弱的电流,刺了陈暮一下。
他当然知道陆雨——科技巨头“彼岸公司”最年轻的首席技术官,几天前刚刚去世,新闻上说是意外。
“节哀。”
陈暮公式化地说,侧身想让她们进来:“但我不明白,你们找我……我姐姐不是死于意外。”
陆芸打断他,径直走进房间,目光扫过凌乱的客厅和空酒瓶,没有流露出任何评判,只是直接说明了来意。
“官方报告说她是在进行‘意识深潜’测试时,因工作压力和情感问题导致意识自毁。
我不信。”
陈暮叹了口气,又是一个无法接受亲人离世的家属。
“陆芸小姐,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我已经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