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枯黄的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沈清瑶单薄的孝衣上,她膝盖抵着冰冷的青石板,额前碎发被泪水黏住,目光死死锁着面前那口薄棺 —— 那是她父亲沈秀才最后的容身之所。
棺木边角连漆都没刷匀,露出粗糙的木头纹理,旁侧插着的白幡被风扯得 “哗啦” 响,像极了父亲临终前没说完的话。
三天了,自父亲咳着血断气,她变卖了祖上传下的砚台、母亲留下的银簪,连身上这件孝衣都是邻里大娘凑布缝的,可即便如此,还是差着安葬的银两。
街面上的行人匆匆瞥过,有人叹气,有人摇头,却没人停下脚步。
沈清瑶指尖掐进掌心,血珠渗出来也浑然不觉 —— 再等下去,父亲连入土为安都做不到,更遑论对得起他一辈子教书育人的风骨。
就在她眼前发黑、几乎要栽倒时,一阵整齐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明黄色的伞盖先映入眼帘,接着是侍卫腰间的佩刀反光,最后是那匹通体乌黑的骏马,马背上的男子穿着宝蓝色亲王蟒袍,玉带束着宽肩,下颌线绷得利落,一双眸子扫过来时,带着皇室宗亲特有的威严。
是端亲王,爱新觉罗・智瑞。
沈清瑶的心脏猛地一跳,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
她顾不上膝盖磨得生疼,膝行两步挡在马前,双手攥着孝衣下摆,声音里满是哭腔却透着股决绝:“求王爷娶我!
民女愿一辈子伺候您,只求您能让父亲入土为安!”
这话一出口,周围瞬间静得能听见风响。
侍卫们 “唰” 地抽出佩刀,刀刃对着沈清瑶,眼神里满是 “不知死活” 的怒意。
智瑞却抬手止住侍卫,他勒住马缰,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跪在地上的女子 —— 她脸上满是泪痕,却不显得狼狈,尤其是那双眼睛,明明红得像兔子,却亮得惊人。
“你可知嫁给本王意味着什么?”
智瑞的声音低沉,带着审视,“本王府里有侧福晋,还有三位格格,你入府不过是最低等的侍妾,说错一句话、行错一步路,都可能丢了性命。”
沈清瑶没半分犹豫,抬手就往青石板上磕:“民女知道!
可父亲尸骨未寒,民女没有别的路了!
只要能让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