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K的全息影像在空气中消散，晶体钥匙的投影落在我掌心。陈墨川已经冲向控制台，

军靴在金属地板上踏出急促的声响。"干扰器需要三分钟预热。"他扯开控制面板，

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残影，"韩真真，你能黑进发射塔的同步系统吗？

"韩真真把恐龙睡衣的帽子甩到脑后，露出沾着泡面汤汁的嘴角："早试过了，

他们的防火墙会吃代码。"她突然把手机塞给我，"用你的解码程序当跳板。

"我低头看屏幕，信号波形正在疯狂震荡。苏星辰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她父亲留下的密码本在另一只手里颤抖："林晓阳，

谐振频率不是数字......是碱基对序列。"控制室的灯光突然变成暗红色。

陈墨川的军用手表开始倒计时："还剩九十秒。"他额角的青筋在警报灯下清晰可见，

"干扰器功率不够覆盖三座发射塔。

"韩真真突然把超导线圈砸在操作台上："用这个放大信号！"她扯开线圈的绝缘层，

露出里面缠绕的铜线，"但需要有人手动调节频率。"苏星辰的指甲陷进我手臂的皮肤里。

她盯着密码本上父亲潦草的笔记，

声音轻得像羽毛："ATCG......这是人类基因组的启动密码。

"倒计时跳到六十秒时，陈墨川把干扰器的保险栓拔了下来。

他看向我的眼神让我想起第一次在智库论坛见到他时的样子："林晓阳，你算频率。

韩真真负责放大。我去切断主电源。""你会被电成焦炭的！

"韩真真尖叫着抓住他的战术背心。陈墨川笑了笑，

那笑容在他向来严肃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军用品，防十万伏特。"他掰开韩真真的手指，

"苏小姐，密码本给我。"苏星辰没松手。

她突然转向我："不是灾难预警......是激活程序。

"她指着全息星图中某个闪烁的红点，"他们在等我们回应。"控制台的金属表面开始发烫。

我的解码程序突然跳出一行乱码，接着自动转换成玛雅数字。

韩真真倒吸一口气："它在自我进化......""三十秒。"陈墨川的声音像砂纸摩擦。

他掰开电源箱的瞬间，电弧照亮了他后颈的条形码——和南极科考队档案里的一模一样。

苏星辰突然把密码本按在控制台上。

她的眼泪滴在泛黄的纸页上："父亲早就知道......我们是被设计的。

"韩真真的线圈爆出蓝色火花。我的手机屏幕炸裂前，

最后显示的是人类DNA与脉冲信号百分百匹配的提示。

陈墨川的吼声淹没在电流的嗡鸣中："现在！"我按下回车键的瞬间，

南极装置的投影吞没了整个房间。星图在我们头顶旋转，

某个遥远的星座正在发出与人类心跳同步的闪光。苏星辰仰着头，

她的瞳孔里倒映着十万年前的星光。"他们没在测试道德。"韩真真轻声说，

她的恐龙睡衣在量子辉光中变成半透明，"是在等孩子长大。

"陈墨川的军用手表停在00:00。警报声突然停止，控制室里只剩下四个人的呼吸声。

星图中央缓缓浮现一行玛雅文字，下面跟着小字注释——"欢迎回家"。

苏星辰的指尖穿过全息投影，碰到某个我看不见的东西。她转过头时，

我注意到她耳后浮现出和密码本上相同的基因序列。我盯着苏星辰耳后浮现的荧光纹路，

那串碱基序列正随着全息星图的旋转忽明忽暗。

陈墨川的战术手套擦过控制台边缘时带起一串电火花，他哑着嗓子问："干扰器还在运作？

""在运作，但目标变了。"韩真真蹲在超导线圈旁边，手指悬停在半空，

"你们看频率监测仪——它在主动匹配我们的DNA波动。"苏星辰突然抓住我的肩膀，

她的呼吸喷在我耳畔："林晓阳，玛雅文字在变化。

"我抬头看见星图中央的"欢迎回家"正分解成无数光点，重组为双螺旋结构。

"见鬼了......"陈墨川扯开领口，他锁骨下方的条形码正在发烫，

"这玩意儿在和我共鸣。"韩真真突然尖叫着跳起来："线圈！

"那团缠绕的铜线自己悬浮到空中，蓝色电弧在导线间跳跃。我的手机残骸从口袋里飘出来，

屏幕碎片拼凑出完整的基因图谱。

"父亲说的文明升级......"苏星辰的指甲掐进我胳膊，"不是技术，是我们本身。

"她耳后的纹路突然蔓延到颈侧，在暗红色警报灯下像流淌的星河。

陈墨川猛地拽开电源箱后盖："都退后！"但电弧像有生命般缠上他手臂，

军用手表炸开的瞬间，我看见零件悬浮着组成某种分形图案。"别反抗。"韩真真声音发抖，

她的恐龙睡衣领口钻出细小的光粒，"它们在......教我们理解。

"控制室突然陷入绝对黑暗。我听见苏星辰的抽气声，接着是陈墨川沉重的呼吸。

当第一颗光点在我掌心亮起时，冰凉的触感顺着血管直达心脏。"量子纠缠态。

"韩真真在黑暗中说，她的声音忽远忽近，"我们现在是被观测对象。"全息星图轰然炸开。

十万光年外的星光穿透屋顶，在水泥地上投下不断变换的几何阴影。苏星辰突然跪倒在地，

她颤抖的手指插入光影："这是......地球？"我看见她指尖触碰的蓝点正在膨胀，

展现出大陆板块漂移的加速影像。当冰河期的白色覆盖整个投影时，

某个陌生星座突然在南极上空闪烁。"播种者。"陈墨川单膝跪地，

他的战术匕首不知何时飘到了半空，刀尖指着星图中某个暗红色星团，

"他们修改了我们的基因记忆。"韩真真突然大笑起来，

笑声里带着哭腔："所以2012年根本不是末日？是觉醒倒计时？"她的手机自动开机，

屏幕上跳动着与苏星辰颈部相同的纹路。我摸到控制台边缘，金属表面烫得惊人。

当我的血滴在操作面板上时，所有仪器同时发出嗡鸣。星图急速收缩，

最终凝聚成一个人形光影。"老K？"陈墨川下意识摸向腰间配枪，但枪套空空如也。

那个人影摇摇头，伸手点向苏星辰颈部的纹路。苏星辰突然用玛雅语说了句话。

我从未听过这种发音方式，但大脑却自动翻译出含义："孵化期结束。"整座建筑开始震动。

韩真真抱头蹲下时，她睡衣帽子里的备用U盘飘出来，在空中分解成纳米级的金色颗粒。

陈墨川试图抓住操作台固定身体，却发现手掌穿过了实体。"相位移转。"我听见自己说，

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南极装置的投影突然收缩成一点，接着爆发出刺目白光。

当视力恢复时，我们站在冰原上。极光在头顶扭曲成DNA链的形状，

远处矗立着三座发射塔组成的正三角形。

塔尖射出的光束在云层中绘出与密码本完全一致的碱基序列。"欢迎来到测试终点站。

"老K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陈墨川的军靴陷进冰层，他弯腰抓起一把雪，

雪花在他掌心保持完美的六边形。韩真真突然指向地平线："那是什么？

"冰层下透出幽蓝光芒，某种巨大结构正在缓慢旋转。苏星辰向前走去，

她的每一步都在冰面留下发光的脚印。我追上她时，听见冰层深处传来心跳般的震动。

陈墨川检查着突然恢复实体的配枪，脸色难看："子弹都变成了晶体。

"冰面突然透明如玻璃。下方三百米处，

沉睡的装置表面浮现出我们四人的倒影——但倒影里的苏星辰额间嵌着蓝色晶石，

韩真真的瞳孔变成数据流，而我和陈墨川的双手笼罩着量子辉光。

冰层下的装置突然发出嗡鸣，震得我膝盖发软。陈墨川一把拽住我后领："别碰冰面！

"他的战术手套擦过我脖子，带起一阵静电般的刺痛。韩真真蹲在冰面上，

手指悬在那些发光脚印上方："频率在共振......"她突然抬头，

恐龙睡衣的尾巴扫过冰晶，"苏星辰，你父亲日志里提过冰层厚度吗？"苏星辰没回答。

她站在三角形光束交汇处，颈部的纹路已经蔓延到脸颊。我看着她耳后的蓝光忽明忽暗，

突然意识到那根本不是纹身。"干扰器预热完成。"陈墨川按下腕表侧键，

表盘弹出全息投影，"但能量读数不对。"他皱眉盯着那些跳动的数字，

"有什么东西在反向供能。"冰层下的心跳声越来越响。韩真真突然尖叫着跳开，

她刚才蹲着的地方裂开蛛网状纹路："它要出来了！""退后！"陈墨川拔出配枪，

晶体子弹在极光下折射出诡异色彩。我抓住苏星辰的手腕想拉她回来，却被她反手扣住脉搏。

"感觉到了吗？"她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耳膜，"你的DNA在唱歌。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臂内侧浮现出同样的荧光纹路。陈墨川的干扰器突然自动启动，

蓝光笼罩我们四人。冰层裂缝里喷出雾气，在空中凝结成玛雅数字。

韩真真哆嗦着掏出手机："我的解码程序......在自动更新？""不是更新。

"苏星辰松开我的手，指向冰层下方，"是唤醒。"装置表面的倒影突然活了，

那个嵌着晶石的"她"对我们伸出手。陈墨川的配枪掉在冰面上。

他按住太阳穴："记忆......科考队的记忆在回来。"鲜血从他鼻孔流出，

在下巴凝结成冰珠。我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十万光年的星图突然灌进脑海，

疼得像有人用冰锥撬开天灵盖。韩真真爬过来抱住我脑袋："呼吸！跟着我呼吸！

"冰层轰然碎裂的瞬间，陈墨川扑过来把我们拖向边缘。蓝光从裂缝冲天而起，

在空中展开旋转的星系投影。某个陌生文明的战争与毁灭快进播放，

最后定格在地球诞生的画面上。"这就是警告的内容？"韩真真牙齿打颤，

指着投影里被等离子云吞噬的类地行星，"他们......在教我们避开错误？

"苏星辰突然走向裂缝边缘。她的声音变成双重音调："不，他们在展示代价。"她转身时，

我看见她虹膜里浮动着星云，"每个被播种的文明，都要在成年礼做出选择。

"陈墨川擦掉鼻血，军靴碾碎冰晶："什么选择？"极光突然熄灭。黑暗中有东西破冰而出，

带起的冰渣像钻石尘洒在我们身上。我眯起眼睛，看见三米高的晶体柱悬浮在裂缝上方，

表面流动着与我们DNA完全匹配的光纹。"继续当孩子，"老K的声音从晶体柱内部传来，

"或者继承花园。"韩真真突然大笑起来，

笑到咳嗽才停下："所以2012年是......入学考试？"她抹掉笑出的眼泪，

"那我们算补考生？"晶体柱射出的光束扫过我们全身。我手臂上的纹路突然灼烧般疼痛，

陈墨川闷哼一声单膝跪地，他的条形码正在皮下发光。"频率同步率98.7%。

"苏星辰报出数字，她站在光束中央像个活体天线，"还差最后一步。

"陈墨川突然扯开战术背心，露出心口的军用植入体："用这个。"他咬牙扯出数据线，

"军方最高权限的量子通讯模块。"韩真真倒吸一口气："你疯了？

这玩意儿连着你的心脏起搏器！""十七秒。"陈墨川把数据线抛向晶体柱，"够用了。

"数据线在半空被蓝光捕获。我听见陈墨川的心跳通过冰层传遍整个南极，像某种原始鼓点。

星图突然收缩成光点，钻进苏星辰额间浮现的晶石凹槽。冰层开始发光。

无数细小的光路从我们脚下蔓延，组成覆盖整个大陆的神经网络。

韩真真突然抓住我的手："林晓阳，你的解码程序......"我低头看手机残骸，

屏幕碎片正自动拼出最后一行玛雅文。陈墨川跪在冰面上大笑，

鲜血从他耳孔流出："他们管这个叫......毕业证书。

"我盯着手机碎片上闪烁的玛雅文字，喉咙发紧。"这不是毕业证书，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是操作手册。"韩真真一把抢过手机残骸："见鬼，

它在教我们控制发射塔！"她恐龙睡衣的尾巴扫过冰面，带起一串细碎的冰晶。

陈墨川突然抓住我的肩膀："林晓阳，看冰层下面！"他的战术手套沾着血，

在我外套上留下暗红指印。冰面下的装置正在变形，金属外壳像液体般流动。

苏星辰跪在裂缝边缘，她的指尖离蓝光只有几厘米："父亲是对的......这是接口。

""什么接口？"我蹲下身，发现冰层下的倒影正与我同步动作。

那个笼罩着量子辉光的"我"举起右手，掌心向上。

韩真真突然倒吸一口气："你们看陈墨川的条形码！

"她手里的手机碎片映出陈墨川后颈——那些黑色线条正在重组为玛雅数字。

陈墨川摸向颈部，脸色煞白："科考队当年......"他的话被冰层突然的震动打断。

裂缝扩大时，蓝光像喷泉般涌出。苏星辰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碱基对序列！

"她另一只手按在冰面上，"ATCG，快输入！"我手忙脚乱掏出备用手机，

屏幕已经自动跳转到解码程序界面。韩真真扑过来帮我稳住设备："频率不稳定，

需要——""军用手表！"陈墨川扯下腕表扔过来，"用这个当信号放大器！

"表盘接触冰面的瞬间，蓝光突然凝固。苏星辰的瞳孔放大："停！就是现在！

"她的声音里带着某种非人的回响。我颤抖的手指输入密码本上的序列。

当最后一个碱基符号亮起，整个南极大陆响起管风琴般的嗡鸣。

"老天......"韩真真仰起头。极光中浮现出无数发光细线，

连接着每个人的纹路与冰层下的装置。

陈墨川突然单膝跪地："他们在我脑子里......"鲜血从他咬破的嘴唇滴落，

"三十年前......科考队看到了什么......"苏星辰的指尖终于触碰蓝光。

她的身体瞬间绷直，头发在静电中飘起："不是灾难预警......是邀请函。

"冰层轰然碎裂的刹那，陈墨川的干扰器爆出刺目白光。我被气浪掀翻时，

看见韩真真的恐龙睡衣在辐射中变成透明，露出里面流动的数据流。"林晓阳！

"苏星辰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抓住我的手！"我拼命向前爬，冰渣割破手掌。

当我们的手指相触，所有纹路突然连成完整电路。陈墨川的吼声混在风暴里："频率共振了！

"世界在那一秒静止。我看见自己的血珠悬浮在空中，每一滴里都映着不同的星座。

韩真真飘到我身边，她的睡衣完全数据化了："这不是科技......是生物本能。

"冰层下的装置完全升起，表面流动着与人类DNA完全匹配的光纹。苏星辰飘向它时，

额间的晶石凹槽自动对上了某个突起。"选择的时候到了。"老K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继续沉睡，或者醒来。"陈墨川突然抓住我的脚踝："别过去！

"他的战术背心正在分解成光粒，

"他们修改了科考队的记忆......"韩真真却挣脱我的手，

游向装置："我想知道真相。"她的指尖碰到金属表面，整个人突然剧烈抽搐。"韩真真！

"我拼命划动四肢，却看见她的身体开始透明化。苏星辰在装置另一侧大喊："她在同步！

"陈墨川的配枪突然飘到我面前。晶体子弹旋转着组成箭头，指向装置底部某个隐藏凹槽。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按下。整个南极大陆亮如白昼。十万光年的星图从我们体内爆发，

每一颗星星都对应着某段基因序列。韩真真停止抽搐，睁开眼睛时瞳孔里跳动着银河。

"我们赢了？"陈墨川的条形码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与苏星辰相同的纹路。

苏星辰从装置旁飘回，手里握着某种发光立方体："不，我们才刚刚开始。"她看向我，

眼神陌生又熟悉，"记得智库论坛第一次见面吗？

"我浑身发冷："你当时......是故意接近我的？"冰层突然恢复原状。

我们四人重重摔在冰面上，韩真真的睡衣变回实体，但领口多了枚晶石纽扣。

远处传来直升机轰鸣。陈墨川挣扎着爬起来："军方的人。"他抹了把脸上的血，

"要解释的太多了。"苏星辰把立方体塞进我手里："保管好，这是——""钥匙。

"韩真真打断她，指着正在降落的直升机，"也是麻烦。"立方体接触我掌心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