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我帮妈妈给镇上基层民警送了张纸条。民警却进山永远带走我的妈妈。
后来自称妈妈未婚夫的男人要带我回去找妈妈。没想到妈妈再见我时,
她穿着婚纱从酒店顶楼跳下来。她惨死街头,鲜血染红洁白婚纱。
难道我真是奶奶嘴里该死的丧门星吗?我用小刀划烂手腕也***了。再睁眼,
我回到未婚夫带我去找妈妈的这天。……我看着窗外风景倒退,大脑发怔。我还记得这条路。
这是上一世,前往妈妈城市的公路。路的尽头有家金色旋转门的酒店。妈妈就是在这跳楼的。
“瑶瑶睡醒了?有没有晕车?”妈妈的闺蜜白阿姨温柔道。我乖巧地摇摇头。“再坚持一下,
很快就能见到妈妈了。”妈妈的未婚夫沈叔叔也对我笑。我的指甲掐进掌心。看来我重生了。
重生在妈妈惨死的这一天。上一世我满心期待与妈妈重逢。可妈妈见到我时,
却果断地跳楼***。我想不通为什么?明明妈妈让我送纸条时,说会带我回温暖的家。
这个家在大城市里。没有家暴和干不完的农活。
我一直在等妈妈回来接我……“都安排好了吗?
”这时沈叔叔突然压低声音问:“媒体记者都到了?”闻言白阿姨瞥了我一眼。
她见我沉浸在窗外风景中。于是便轻声回答:“放心吧,请了几十家媒体。
”“这次一定要逼她当众认下这个孩子。”我死死咬住下唇。血腥气在口腔里蔓延。
妈妈为什么不想认我?“呵,她以为逃出来就能重新开始?
”沈叔叔勾唇冷笑:“一个被拐卖生过孩子的脏女人,却瞒着我,妄想嫁入我们沈家。
”白阿姨也点头嫉妒道:“还好我聪明,发现她被拐,差点就把你让给她了。
”白阿姨牵着沈叔叔没握方向盘的手。“今天后,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而她却只能带着这小畜生,声名狼藉地度过这一生。”我闭上眼。泪水在我眼眶里打转。
山里支教老师曾解释过“拐卖”这个词。原来妈妈是被爸爸拐回来的。像集市上的牲口一样。
老师还说。很多小孩妈妈都跑掉了。不要去怨恨她们。她们原本就不属于这里。
她们在大城市里有自己的家。而那封我亲手送出的纸条……一定是妈妈向外界求救的信!
我不后悔!我猛地睁开眼。看见他们俩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原来沈叔叔根本不是好心帮我找妈妈。而是要当众揭穿妈妈“被拐女性”的身份。
他们想让她身败名裂。甚至想借此让妈妈回到大山里照顾我。“等会儿到了酒店,
瑶瑶你就直接冲上去抱住她喊妈妈。”白阿姨转头对我皮笑肉不笑。她眼底闪过一丝晦暗。
沈叔叔认可的点头:“瑶瑶,我相信你妈妈一定会很开心的。”我乖巧应下,低眉顺眼。
却暗暗攥紧了拳头。我绝不能让这一切发生。既然妈妈拼了命想要逃离这里。
那我就要帮她完成这个心愿。哪怕她不愿意与我相认。小轿车距离金色酒店越来越近。
我冷汗直冒,弓起背。“沈叔叔,我头好晕,肚子也痛。”我带着哭腔喊道:“我想吐。
”沈叔叔皱眉:“马上就到了,你再坚持一下。”他不想有其他意外发生。
“可是我真的憋不住了……”我挤出两滴眼泪:“会弄脏车子的。
”好在白阿姨紧张起来:“快停车,千万别给我吐车里。”沈叔叔不情愿地靠边停车。
车刚停稳。我就推开门冲了下去。
我头也不回地朝人多的地方狂奔。路人们纷纷侧目。
他们在疑惑为什么会有小女孩逃命似的跑。白阿姨反应极快。她踩着高跟鞋追上来。
嗓音温柔得令人心底发毛:“瑶瑶别闹了,快回来,你妈妈在酒店等着呢!
”白阿姨故意喊得很大声。众人以为这只是孩子在闹脾气。纷纷把视线移开了。
“我不认识你,我没有妈妈!”我往路边买菜的老奶奶身后躲。我想藏起来。老奶奶护住我。
她警惕地看着追来的白阿姨:“这位女士,孩子说不认识你,怎么回事?
”白阿姨焦急道:“您别误会,我是她干妈,这孩子跟我闹别扭呢。
”“她亲妈还在酒店里等她呢,时间要来不及了!”她说得情真意切。再加上穿衣相当得体。
老奶奶也有些相信了。我急得眼泪直掉:“你撒谎!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可沈叔叔也走了过来。他整理着西装领带。看上去人模狗样的。“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沈叔叔对老奶奶彬彬有礼道:“孩子第一次出远门,有点闹情绪。”他话音刚落,
就想来抓我的手。我死死抓住老奶奶的衣角不放:“救命,我真的不认识你,你们是人贩子!
”“报警,我要找警察。”路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相信谁好。有个哥哥拿出手机想报警。
但被同伴劝住了。“不要多管闲事。”我的心沉到谷底。恐惧在心底蔓延。
为什么成年人的世界都如此冷漠?没有人愿意惹麻烦上身。也没有人想帮助我。
沈叔叔趁机抓住我的手腕。我的腕骨都要被他给捏碎了。我痛得尖叫,拼命挣扎:“放开我,
救命啊,抢孩子啦!”白阿姨看似在安抚我。实则用力掐住我的胳膊:“瑶瑶乖,别闹了,
马上就能见到妈妈了。”我瘦小的胳膊上全是青紫的掐痕。他们一左一右架着我。
将我拖向车子。我的腿在地上乱蹬。破布鞋都踢掉了一只。“我不去,快放开我,
你们在拐卖儿童!”我声嘶力竭地哭喊。绝望地向周围人群求助。众人在围观拍摄。
却无人上前阻止。沈叔叔粗暴地将我塞回后座。车门被锁上了。“小畜生,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叔叔恶狠狠地瞪我:“再闹就把你扔下山沟喂狼。
”白阿姨满脸不耐烦:“差点就坏事了,你这个死孩子,帮你找妈妈还不乐意。
”“狼心狗肺的玩意,一点都不懂得感恩。”我蜷缩在后座角落里。疼到眼泪直掉。
我真不想再经历妈妈第二次惨死的画面了。车子重新启动。距离金色酒店旋转门越来越近。
我的心脏也快跳出嗓子眼。难道我真改不了这一世的结局?沈叔叔停好车。
他威胁般对我扬起笑:“瑶瑶,等下你要乖乖的哦,要是再敢闹……”沈叔叔点到为止。
但他眼底里的狠厉让我不寒而栗。白阿姨死死掐着我的胳膊。她的美甲划破我的皮肤。
“走吧小祖宗,该给你妈妈一点惊喜了。”这时,沈叔叔电话***响起。“你们到哪啦?
怎么还不来?”我隐约听到电话那头是妈妈的声音。我咬住手背,眼眶里全是泪。
沈叔叔此时嗓音也变软了:“我们已经到停车场了……”“再给你准备特别的惊喜呀,
你一定会喜欢的!”妈妈娇羞道:“哎呀,你怎么又给我惊喜呀?”闻言,
我的心脏泛起细密的疼。此时妈妈听上去特别幸福。
可她根本不知道待会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我第一次为自己出生而愧疚。挂断电话后。
沈叔叔脸上的温柔消失:“听到了吗?你妈在等我们,别给我坏事。
”白阿姨也恨铁不成钢地掐住我的脖颈。刚刚逃跑失败,已经引起他们警觉了。
经过消防栓时。我故意脚下一绊。狠狠摔倒在地。“又搞什么鬼?
”白阿姨不耐烦地想拎起我。沈叔叔也皱眉催促我。好在有保洁推着清洁车从旁边经过。
我灵机一动。在白阿姨拽我起来时故意向后一倒。整个人撞向清洁车!“哐当”!
清洁车被我撞翻。水桶里污水流得到处都是。“对不起,是我挡路了。
”清洁工慌忙低头道歉。白阿姨的裙角被污水溅湿。她气得脸色发青。“你这死孩子!
”白阿姨扬手要打我。但被沈叔叔拦下来。“别在这闹!”他低声呵斥白阿姨。
我也假装痛呼,蹲下身揉脚。趁沈叔叔帮白阿姨整理裙摆时。我掀开通风管道检修口的盖子,
钻了进去。“啊!这死孩子!怎么又跑了!”白阿姨失声尖叫道。管道里很暗。
但我拼尽全力往前爬。一定要远离这片区域。沈叔叔气急败坏道:“快追!
顺着通风管的路径抓!”管道很窄。我只能匍匐前进。灰尘呛得我想咳嗽。
但我死死捂住嘴不敢出声。下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都是沈叔叔派来抓我的。
不知道爬了多久。我看到前方有微弱的光亮。是通风口的百叶窗。我小心翼翼地凑去看。
外面是没人的仓库,堆满杂物。我这才安心跳下去。可落地时还是不小心碰倒椅子。
“什么声音?”外面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糟了!我呼吸一窒。连忙躲到桌布后面。
屏住呼吸。仓库门被推开。有个保安拿手电筒照了照里面:“奇怪,刚刚明明有声音啊。
”“之前沈总还说找小孩来着……”手电光在仓库里扫来扫去。几次差点照到我藏身的地方。
好在保安没有深入检查。他嘟囔着关门离开了。我刚想离开闷热的仓库时。
就听到沈叔叔在走廊焦急道:“肯定跑不远,分头找!
”“必须在她妈出现之前找到这小畜生。”白阿姨也焦头烂额,
没好气道:“要是让这死小孩先碰到她妈,我们计划就全完了!”他们在门外停留了片刻。
我死死捂住唇。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汗水把我后背打湿。好在他们分开行动。
没有注意到这个近在咫尺的仓库。直到外面完全安静下来。我这才小心翼翼地离开。
仓库里面又闷又热。我膀胱都要憋炸了。刚要进女洗手间。
却猛地看见白阿姨正站在洗手台打电话。“怎么还没找到?”“真是见鬼了!
那死孩子能跑哪?难道凭空消失?”她并没有察觉到我。我被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
却听到外面有沈叔叔喊话声。进退两难!情急之下,我钻进男洗手间。好在没有其他人。
我猛地冲进最里面的隔间,手忙脚乱地插上门栓。然后双脚踩在马桶上,蜷缩起来。
就在我藏好的下一秒。洗手间的门被重重推开。“靠!死哪去了!”我听到熟悉的咒骂,
血液都要凝固。是沈叔叔的声音!水流声哗啦啦地响起。沈叔叔在骂骂咧咧地洗手。
我死死咬住的手背。用疼痛压住害怕的喘息。可小小的身体还是害怕到颤抖。水流声停了。
可沈叔叔并没有离开。他开始朝我这边移动。脚步声格外清晰。“咚,咚,咚!
”我害怕到几乎昏厥。手背已经被我咬出血来。旁边隔间门被沈叔叔轻轻推了一下。是开的。
然后沈叔叔走向下一个。他正在一个一个地检查!我无处可逃。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
我甚至不敢想象。他在盛怒下发现我,会对我做什么。之前那句威胁,绝对不只是吓唬。
沈叔叔停在了我的隔间门外。时间仿佛因此停滞了。我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咔哒。
”门栓锁着。门并没有被推开。可沈叔叔显然确定这个隔间有人。“谁在里面?
”沈叔叔扬声询问。我浑身哆嗦着。汗水流进眼睛里。“再不开门,我就闯进来了!
”沈叔叔散发着上位者的压迫感。他的手搭在了门板上。仿佛随时可以破门而入。
我缩在马桶上。我牙齿因恐惧而止不住打颤。沈叔叔已经开始撬锁了。门板摇摇欲坠。
“亲爱的!你快出来!”我听见白阿姨踩着高跟鞋“哒哒”跑来。
她陡然拔高嗓音:“刚有服务员说在二楼楼梯间看见有小孩跑过去了!
”“会不会是那个死丫头?”沈叔叔放在门板上的手顿住了。“确定吗?看清楚没有?
“他语气急切,朝厕所外望去。“不确定啊,但说身形很像!”“快去看看,
别放过漏网之鱼!”白阿姨喘着气尖声道。“妈的,真会找麻烦!”沈叔叔低咒一声。
显然撞厕所门比找到我更重要。终于,这里再次安静下来。威胁暂时解除。我瘫软倒地。
心脏后知后觉,开始疯狂地跳动。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包住小小的我。
我畅快地解决完生理需求后。这才压低身体,快速跑出男厕所。酒店内部比山里迷宫还复杂。
从小在大山长大的我与这奢华的场所格格不入。这让我更惶恐了。我只想逃离。
我不能见到妈妈。沈叔叔他们想利用我摧毁她。我绝不能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哪怕我内心多么渴望能再看她一眼……我也必须忍住。我避开人多的主通道。
反而凭着本能朝人少的地方钻。终于,我绕到酒店角落里货物装载区。有一扇大门敞开着。
外面就是停车场!我看见一辆货车后门开着。里面堆着一些空箱子。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我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趁司机正和别人聊天。我屏住呼吸,猫着腰。
一点点地靠近那辆货车。只要爬上去,躲进那些空箱子里。我就能离开了!
这样妈妈也就安全了!我就成功改写妈妈的结局了!激动导致我双腿发软。
我回头看了眼富丽堂皇的酒店。在心里默默和妈妈道别。再见妈妈,没了我,你一定要幸福。
我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想爬上去。就在我的半个身子已经探进车厢时。一只有力的大手,
把我抱下来。我被吓得尖叫出声。还是被发现了。是保安还是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