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巷邂逅九月的雨总带着黏腻的湿意,像一层扯不开的薄纱,
把整座城市都裹得温柔又朦胧。林晚抱着半旧的画夹,在青石板路上快步走着,
帆布鞋踩过积水,溅起的水花沾湿了裤脚,凉丝丝的触感顺着脚踝往上爬。
她今天原本要去老街区给插画集拍素材,却没料到这场雨来得这样急,
豆大的雨点砸在画夹上,发出细碎的声响,生怕里面的草图被打湿,
她只能慌慌张张地找地方躲雨。巷口的 “晚风甜品屋” 是无意间闯入视线的。
暖黄色的灯光从木质门框的缝隙里漏出来,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一片小小的光晕,
混着黄油烤脆的香气,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勾住了她的脚步。
玻璃门上贴着张手绘的小雏菊贴纸,花瓣边缘还带着点俏皮的弧度,一看就不是机器印刷的,
倒像是有人花了心思一笔一笔画上去的。林晚犹豫了几秒,还是抱着画夹走了过去。
她靠在冰凉的玻璃上,
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橱窗里 —— 三层展示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甜品,
草莓挞上的果肉泛着新鲜的红光,马卡龙的粉白外壳撒着细碎的糖霜,而最吸引她的,
是正中央那盘刚出炉的焦糖杏仁挞。金黄的酥皮层层分明,像被精心折叠过的绸缎,
中间的卡仕达酱还在微微颤动,边缘撒着的杏仁片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那模样,
竟和她画夹里未完成的插画主角裙摆上的花纹意外契合。她看得入神,
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画夹的皮质封面,连门 “叮铃” 一声被推开都没察觉。下一秒,
一个带着烘焙温度的身影撞了过来,手里端着的挞模差点脱手,
温热的气息混着黄油香扑面而来,林晚连忙后退半步,才避免了两人撞个满怀。“抱歉!
实在抱歉!” 男生的声音带着几分慌乱,却依旧温和,像雨打在树叶上的沙沙声。
他连忙稳住手里的挞模,抬头时,林晚才看清他的模样 —— 二十出头的年纪,
穿着米白色的厨师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沾了点面粉,鼻梁上架着副细框眼镜,
镜片被雨雾蒙了层薄白,却挡不住眼底的歉意。他看了眼林晚沾泥的裤脚,
又扫过她紧紧抱在怀里的画夹,目光在画夹边缘露出的半张草图上停留了一瞬,
才又开口:“这雨一时半会儿好像停不了,你要是不介意,进来坐会儿吧?我给你倒杯热饮,
就当赔罪了。”2 甜点暖情林晚愣了愣,看着男生真诚的眼神,
又看了眼外面依旧倾盆的雨,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麻烦你了。”“不麻烦,快进来吧,
外面冷。” 男生侧身让开位置,把她迎了进去。甜品屋比想象中更小,却格外温馨。
靠墙摆着两张原木色的小桌子,桌上铺着浅灰色的格子桌布,
每个座位上都放着一个小小的玻璃花瓶,里面插着两三支新鲜的洋甘菊,花瓣上还带着水珠。
角落里放着一台老式的黑色唱片机,唱片正慢悠悠地转着,爵士乐的旋律轻轻流淌在空气里,
混着烘焙的香气,让人瞬间卸下了一身的疲惫。男生把挞模放在靠窗的操作台上,
转身从冰柜里拿出一瓶鲜牛奶,又从货架上取下咖啡豆,动作熟练又自然。“你想喝什么?
” 他回头问林晚,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有焦糖玛奇朵、热可可,
还有刚煮好的桂圆红枣茶,都是热的。”林晚找了个靠近唱片机的位置坐下,
把画夹放在腿上,手指轻轻拂过封面的磨损处。这画夹是她大学毕业时导师送的,
跟着她跑了无数个地方,记录了无数个灵感迸发的瞬间。“焦糖玛奇朵就好,谢谢。
” 她抬头看向男生,刚好撞见他转身的动作,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身上,
给米白色的厨师服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连额前垂落的碎发都显得格外好看。“好,稍等。
” 男生应了一声,开始专注地制作咖啡。他先将咖啡豆倒进研磨机,按下开关,
细碎的研磨声混着爵士乐,竟意外地和谐。接着,他将磨好的咖啡粉装进滤杯,
用热水慢慢冲泡,浓郁的咖啡香瞬间弥漫开来。打发奶泡时,他手腕轻轻转动,
不锈钢奶缸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奶泡细腻得像云朵一样。最后,
他拿起装有焦糖酱的瓶子,手腕微抬,焦糖酱在咖啡表面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转眼就变成了一个小巧的爱心拉花。整个过程,林晚都看得入了神。
她见过很多制作咖啡的人,却从没见过有人能把每个步骤都做得这样认真,这样有仪式感。
男生的动作流畅又优雅,指尖偶尔沾到的咖啡粉,非但不显狼狈,反而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你的焦糖玛奇朵。” 男生端着咖啡走过来,把杯子轻轻放在林晚面前,
杯壁还带着温热的触感。他又转身回到操作台,从刚出炉的那盘焦糖杏仁挞里切下一小块,
放在白色的瓷碟里,递到她手边:“刚烤好的,还热着,你尝尝?要是觉得甜,
就配着咖啡喝。”林晚道了声谢,拿起叉子,小心翼翼地叉起一小块挞送进嘴里。
酥皮在舌尖瞬间碎开,带着黄油的香气,卡仕达酱的奶香浓郁又不腻,
混着焦糖的微苦和杏仁片的酥脆,温度刚好暖到心口,驱散了雨天的凉意。她眼睛亮了亮,
忍不住抬头对男生说:“很好吃,比我之前吃过的都要好吃。”男生听到这话,
笑得更开心了,眼角弯出一个浅淡的梨涡,像雨后初晴的阳光,让人心里暖暖的。
“你喜欢就好。” 他靠在操作台上,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抹布,轻轻擦拭着台面上的面粉,
“我叫顾屿,这家甜品屋是我开的,刚开业没多久。”“林晚,我是个插画师。
” 林晚也笑了,她低头抿了口焦糖玛奇朵,咖啡的醇厚混着焦糖的甜,口感恰到好处,
“我今天本来是来这附近拍素材的,没想到遇到了下雨。”“插画师?” 顾屿眼睛亮了亮,
目光落在她腿上的画夹上,“难怪看你抱着画夹,我小时候也学过几年画画,
不过后来觉得揉面团比拿画笔更有意思,就转行学烘焙了。
”林晚有些惊讶:“你也学过画画?”“嗯,小时候我奶奶是美术老师,总教我画花鸟鱼虫。
” 顾屿回忆起往事,眼神变得温柔起来,“后来她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喜欢吃甜食,
我就想着学烘焙,给她做各种各样的甜点。再后来,她走了,我就开了这家甜品屋,
想把这种温暖的味道分享给更多人。”林晚静静地听着,心里泛起一阵柔软。她能感觉到,
顾屿是个温柔又细腻的人,就像这家甜品屋一样,虽然不大,却处处透着用心。
她低头看了眼腿上的画夹,忽然有了个想法:“顾屿,你看这样行不行?
我帮你的甜品屋画一些插画,比如菜单封面、墙面装饰画之类的,
就当…… 就当谢谢你今天的咖啡和甜点。”顾屿愣了一下,随即惊喜地看着她:“真的吗?
那太好了!我之前还想着找人画呢,可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太感谢你了!”3 画意甜心“不用谢,是我要谢谢你才对。” 林晚笑着说,
她打开画夹,拿出一张空白的速写纸和一支铅笔,“我现在就可以先画几张草图,
你看看喜欢什么样的风格。”顾屿连忙点头,还特意搬了张小板凳坐在她旁边,怕打扰到她,
只是安静地看着。林晚握着铅笔,笔尖在纸上轻轻滑动,
先勾勒出甜品屋的轮廓 —— 木质的门框、暖黄的灯光、窗边的操作台,
还有操作台上摆放的挞模和咖啡豆。她的线条柔软又流畅,很快,
一个温馨的甜品屋场景就出现在纸上。接着,她又画了几个小小的甜品,
草莓挞、马卡龙、焦糖杏仁挞,每一个都画得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能从纸上跳出来。
顾屿看着纸上的画,眼睛里满是惊艳:“林晚,你画得也太好看了吧!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林晚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你喜欢就好,要是有哪里不满意,我再改。
”“没有不满意,都特别好!” 顾屿连忙说,他看着林晚认真画画的侧脸,
阳光落在她的发梢,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格外好看。他忽然觉得,这样的画面,比他做过的任何一道甜点都要甜。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爵士乐依旧在空气里流淌,咖啡的香气和烘焙的香气交织在一起。
林晚专注地画着,顾屿安静地看着,偶尔会给她递一杯温水,或者提醒她小心铅笔芯断了。
两人之间没有太多的话语,却有着一种莫名的默契,温馨又美好。不知不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雨也终于停了。林晚收起画夹,
把画好的几张草图递给顾屿:“这是今天画的,你先拿着看看,等我回去整理一下,
再画正式的版本。”顾屿小心翼翼地接过草图,像捧着宝贝一样,
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都特别好,我都喜欢。林晚,谢谢你。” 他顿了顿,又说,
“对了,你下次什么时候来?我给你做新的甜点,就当是给你的报酬。
”林晚想了想:“我明天还要来这附近拍素材,到时候再过来找你吧,
顺便把画好的装饰画带来。”“好!那我明天等你来!” 顾屿笑着说,
他转身从柜台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装了几块刚烤好的曲奇,递给林晚,
“这个你拿着路上吃,是我今天刚烤的,黄油味比较浓,你应该会喜欢。”林晚接过纸袋,
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还有浓郁的黄油香气。“谢谢你,顾屿。” 她看着顾屿真诚的眼神,
心里暖暖的。“不用谢,路上小心,明天见。” 顾屿送她到门口,挥手跟她道别。
林晚走出巷口,回头看了一眼 “晚风甜品屋”,暖黄的灯光依旧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