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安握紧手术刀,***壁在指尖微微颤动。
产妇因妊娠高血压抽搐不止,胎心监护仪的警报声像催命符。
"肾上腺素1mg静推!
""患者血压还在掉!
"手术室冷气开得很足,程意安的后背却洇出汗渍。
突然监护仪发出尖锐蜂鸣,她猛地抬头,正对上巡回护士惨白的脸:"产妇对哌替啶过敏!
"记忆如手术刀劈开神经。
2016年暴雨夜,她在实验楼后巷蜷成虾米。
雨水混着血水漫过脚踝,手机屏幕在掌心明明灭灭。
第十七个未接来电终于接通,传来的却是谢承言母亲冰冷的声音:"玩玩而已,你还当真了?
"手术刀当啷坠地。
"程医生!
"器械护士惊呼。
程意安死死扣住手术台边缘,指甲在无菌单上刮出裂痕。
透过层层口罩,她听见那道浸着雪松香的声音:"换***,准备气管插管。
"桃花眼在蓝色帽檐下若隐若现,睫毛在颧骨投下青灰的影。
七年了,这双眼睛仍像初遇时那样,看人时总带着三分潋滟春水。
"胎心40!
"助产士的喊声撕心裂肺。
程意安猛地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腔炸开。
镊子夹起温热的胎儿,紫绀的小脚丫在空中踢蹬。
当她拍出第一声啼哭时,止血钳上的反光晃过麻醉机屏幕——谢承言的白大褂下露出一截银链,坠子正是她当年落在实验室的银杏叶标本。
新生儿响亮的哭声里,监护仪渐渐恢复平稳。
程意安缝合***时,发现持针器在微微发抖。
"程医生今天手很稳。
"护士长笑着递来纱布,"刚才多亏谢主任当机立断。
"消毒水味道突然变得刺鼻。
程意安摘掉染血的手套,指腹那道疤又开始隐隐作痛——那是七年前在实验室打碎烧杯留下的,当时谢承言含着她的手指说要用吻痕盖住疤痕。
更衣室的灯管嗡嗡作响。
程意安刚扯开手术帽,就被带着消毒水味的体温困在储物柜前。
谢承言的口罩滑到下颌,露出那道她曾亲吻过千万次的伤疤——大二那年他替她挡下实验室爆炸的玻璃,从此右颧骨永远缀着碎星。
"当年你说怀孕...""谢医生看清楚了。
"程意安甩出皱巴巴的报告单,纸角扫过他滚动的喉结,"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