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白芷兮先开的口:"你,昨晚演的真好。
"严清秋挠了挠头,回答道:"是吗?
那也是兄长教的好。
"她叹了口气,"这也让我知道了一件事。
聪明,是可以演出来的。
"严清秋不知如何回答,讪讪的笑了笑。
她继续问道:"你好像与传闻中说的不同。
"他愣住了,"有何不同?
""江湖上皆传你是个凶神恶煞人,而且视人命如草芥。
"他摇了摇头,"看来你很信江湖上的传言,可是这种经过了不知多少人的嘴传来传去的故事 ,又有多少是真的?
"白芷兮轻声回答了一声:"嗯",又想到了什么,"我曾以为占据门派之首的严家,应是什么狠人呢。
"严清秋走到她跟前挑眉一笑,沉声道:"你猜的不错,我就是名副其实的,恶人。
"他似乎把恶人这两个字说的特别重。
白芷兮己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眼前之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摸透。
当她以为他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时,他却展现了一副单纯的样子出来。
可当她真以为他是个很好对付的少年,他却说他是恶人。
严清秋摸了摸她的头,"好了,不打趣你了。
刚刚是恐吓你而己 。
"白芷兮下意识避开他的手。
毕竟她不确定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这样恐吓我,是不是很好玩?
"她死死的盯着他。
他若真的是单纯之人,那接下来的计划就很好就行。
可若不是,那就难办了。
他微微低下头,委屈的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白芷兮更加疑惑了,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这一次的目标很难对付。
等归宁之日见到白淮安,让她拿主意最好不过。
她笑着说:"没事,我不在意。
"听到这句,严清秋才放心下来。
走着走着,就己经到自家院落了。
严清秋又因为要处理门派事务,去会客厅与人商讨。
而白芷兮一个人静静的待在房中,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
两日后,便到了归宁前一日。
从严家到白家至少需要一天的路,所以得提前一日。
白芷兮同严清秋出了严家大门,一看门外这么大阵仗。
她不禁好奇了起来,转头问道:"不就一次归宁,为何如此阵仗?
"严清秋抬眉一笑,"不行?
若没有,岂不会让你娘觉得我对你不好。
有的话,还给你长面子。
"白芷兮点点头,"话虽如此,可万一有人要刺杀你该如何?
你这么大摇大摆,很难不引起他人注意。
"像严家如此门派,是江湖上的眼中钉肉中刺。
稍不留神都可能会被灭门,得亏是严清秋有计谋,能维持到现在。
严清秋扶她上了轿,望着她说:"就是要引起别人注意,有些人早就谋划了这个刺杀计划。
"她冷笑道:"第一次见自己找死的人。
"严清秋并没有理会她,继续说道:"有些时候,逃避还不如首接面对。
况且,他们也敌不过我。
"白芷兮忍不住笑了出来:"单打独斗他们是赢不过你,可是一群性质就不一样了。
"他打开了轿中的帘,往外指去:"我们也是一群。
不管是驾马之人,还是跟在我们身后的随从,可都是精心培育的。
"白芷兮没想到眼前之人竟如此聪明,计划到底该如何执行还得等白淮安来断定。
二人停止了交谈,纷纷休息。
毕竟到白家的路需要许久。
一开始白芷兮还有趁严清秋睡着时一刀毙命的想法,现在想来简首蠢的可笑。
严清秋只是闭眼却又没睡不说,就算真的杀了他,只要出了这个轿,她也活不了。
再说,连白芷兮稍微整理一下衣袖,严清秋都要盯着她看。
他未免也太谨慎了。
不过,就像他之前所说。
这一路上会有刺客,也算是帮了她一把。
不,刺客不会帮她,反而会害了她。
在他们眼里,只要是跟严清秋在一块儿的,都得死。
白芷兮的额上滑下一滴冷汗,似乎担忧这路上的情形。
在喧哗的街道还好,可是要经过竹林等荒无人烟之地,那就麻烦大了。
白家所管的城,叫淮城。
而严家的叫涟城。
虽然两城是临近的,伍出了涟城以后,还要途经淮水与大片竹林。
出了竹林便到了淮城。
众人的打算是到了淮城之后,找客栈歇脚。
第二日前往白家。
时间稍紧,御马之人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一个多时辰后,严清秋睡了过去。
明知道他在装,但白芷兮拿他没办法,只好找随从聊聊天。
她掀开轿帘,对那驾马之人问道:"侍卫,我们到何处了?
""涟城还未出一半。
"那人回答。
她又问:"你叫何名?
""秦倦。
是严二公子的侍卫。
"看到他回答的这么冷漠,白芷兮也不自讨没趣了。
可快要到午时了,她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天色不早,是否该用午膳?
"秦倦点点头,"午膳,你问公子。
"她回到轿中,轻轻的说:"公子,你醒着吗?
"她猜严清秋可能在装睡,稍稍试探一番。
严清秋蹙眉,用手扶了下额,"才刚从严家出发几个时辰,又有何事?
""要到午膳的时间了吧。
"白芷兮的眼神往它处瞟了瞟。
"午膳?
"他愣了一下,随即从他的包裹中取出一个麻袋。
麻袋里装了几个馒头和一株野花。
他将馒头递了过去,"赶时间,随便解决一下。
夜晚到客栈用膳。
"白芷兮伸手接过,"好。
倒是你,吃的习惯?
"严清秋疑惑的问道:"自然习惯。
你这个小姐 ,也习惯?
"白芷兮无奈的摇了摇头:"你高看我了。
馒头对于百姓来说是最好的食物不过。
"再说白淮安从小就对她严格,什么山珍海味都与她无关。
白淮安对她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时刻谨记自己是个刺客,必要时要为白家付出生命。
白家生她养她,她自然感激不尽。
且父亲之仇未报,她依然放不下心来。
"如此甚好,慢慢食用便好。
"严清秋露出满意的笑容,"我曾以为你会……""我会扔掉馒头,然后吵着闹着要食山珍海味?
你多虑了,我不是那种粗俗之人。
"说罢,白芷兮轻轻的咬了口馒头。
他轻笑一声,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又掀开了轿帘,对秦俊吆喝道:"秦倦,停车。
大家休整半刻。
"秦倦将马车调到了偏僻的路上。
并叫停了马,安排众人用午膳。
他们几人为一堆坐下,啃起了手中的粮食。
白芷兮往外探去:"还未出涟城。
"严清秋瞟了她一眼,"是,你现在应感到庆幸。
"她回头一望,似乎明白了。
出了涟城不知有什么危险在等待着他们。
"你可否描述一下你娘?
"严清秋清了清嗓子,仿佛有点尴尬。
因为这话给白芷兮带来的感觉就是他在无话找话。
她应了一声,也算作答应。
她开口道:"她,算是个挺好的人。
不管是对我还是对下人。
"说这些时,白芷兮都觉得违心。
但她又不能说真话,她怕严清秋觉得她不孝。
严清秋淡淡的冷笑道:"如此?
那日后与她相处会容易许多。
"白芷兮微微一笑应付了他。
容易?
怕是八辈子也容易不了。
不过眼下更重要的是让严清秋信任她。
她微微把位置往他身边挪。
结果严清秋一起身,让她扑空。
他的心思全在轿外,发现轿外己经下起了毛毛细雨,就让众人赶紧披上蓑衣,继续出发。
她先是愣了一下,再度向前走去。
他回头看她,"何事?
"白芷兮没有回答,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