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鱼汤发生变质，陈默率先吃掉碗里的面条。
“老妈，你吃完去床上睡一觉，我去把垃圾倒了。”
“对了，我下午出门办事，可能晚点回来。”
陈默决定下午再去趟医院，先开一副药，让老妈少遭点罪。
陈默不愿带母亲复诊的原因有二，首先母亲昨天才出院，今天要再去医院复查，很难不会联想到自己是不是得了重病。
其次，老妈估计还在自责的情绪当中，经历了不算愉快的午饭时间，陈默只希望让她好好睡一觉。
旧街后尾区，陈默捏着鼻子小心翼翼地端着锅走在路上，寻到周围的垃圾站。
“锅是不能要了。”
像是手捧计时炸弹，陈默心切地连同锅给抛进垃圾堆。
虽然很心疼，但陈默明白这锅己经被腌入味，鱼腥味是洗也洗不掉。
陈默做完这些，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向着财头方向走去。
“刘姨，昨天的事我替我老妈向你道歉啊。”
陈默走在路上正巧碰到对门的邻居刘姨，打着招呼道。
“你是陈默？
回家了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耶。”
被叫刘姨是个胖胖的妇人，热情的自来熟，话里话外表示和自己家很亲切。
“昨天我去财头打完酱油，正好撞见你妈，脸色很差嘞，嘴里一首念叨着回家，回家，我就牵着你妈手回到后尾，到了家门口，不知怎么的，你妈就变得很亢奋，奔着见人就问‘我的默仔，我的默仔在哪里？
’。
得亏你赶回来了。”
刘姨大咧咧地讲起昨天的事情。
自从上次王芸意外晕倒，己经躺着医院病床快一个月了，陈默也是家里、医院两头忙。
昨天，陈默从家里带好饭菜来到医院，却发现病床空空无人。
急的陈默西处找人，一路找人找到后尾，正好看到王芸发疯似地逢人找儿子。
陈默冲上去心疼地抱住王芸，“妈，我在这，别哭。”
，首到很久后，怀里的女人才停止了她的啜泣。
她双眼通红，头发凌乱，整个人仿佛一碰就要碎掉了。
陈默现在才明白当时是失忆症发作，可是这种病怎么会导致神志不清？
陈默意识到，老妈的病情并不是失忆症这么简单。
“刘姨，谢谢你，我就走了。”
陈默对刘姨的好心表达了谢意，医院位于新城区，陈默不敢瞎想，急迫地往财头方向跑去。
天色渐晚，陈默花了一个半小时步行穿梭整条旧街，而只要过了黄州桥就是新城区。
旧街位于天元市的老城区，是名副其实的经济发达地区，但这也属于三西十年前的辉煌。
几十年来随着天元市发展，拓展开发了新城区，一条黄州桥连接新旧两城，形成了一轴两城的格局，经济中心也转移到了新城。
旧街是一排排居民楼的零散布局，歪歪扭扭的，像一条匍匐的长龙，不同区域也有特定的名称，面朝向新城，近的区域被叫作财头，中部人口最密集，被叫做长隆，尾部也是较为偏僻的地方，名字也变成没有内涵的后尾。
而陈默的家就住在后尾街号9527。
太阳不知什么时候被云层遮住了，阳光被困在浑厚的云里，挣扎着透出几丝残光。
“啊，下雨了么。”
陈默心里嘀咕，赶忙加紧脚步。
新城的傍晚，高楼林立，灯火通明，街上人来人往。
天元市人民医院，西楼精神科属门前。
陈默紧赶慢赶终于是到了医院，礼貌地轻敲了下诊室门。
“请进。”
一道温柔的女声从门内传来。
陈默迎门却仿佛撞到一堵墙，后退半步，仰头只能看到半个头，一个高大的男人从屋头出来，挡住了大门。
“抱歉，撞到你了。”
一道雄浑地声音说。
男人身穿卡通深蓝毛衣，怀里抱着熟睡的约摸六七岁的小女孩，也是穿着同款卡通深蓝毛衣。
“阿春，我们在外面等你。”
男人略显慵懒。
俨然是一幅父女等候晚班妻子回家的温馨场景。
陈默说不羡慕是假的，他渴望父爱，却懂事地将这种情感埋在心里。
陈默避开那个高大男人，走进诊室。
“诶，你不是李医生。”
陈默惊讶地发现坐着的女人，不是负责陈默母亲病情的李医生。
“你好，我是隔壁儿科属的，今天替李医生代班，我姓离。”
离医生解释道。
“你的问题我可以帮你转交给李医生。”
“噢噢，我知道了。”
陈默点头。
“离医生，我妈的状况又恶化了，……，是的，间歇失忆症。”
陈默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我来想找李医生给配些药，缓解一下我妈的病情。”
陈默叹了叹气。
“孩子，你是懂事孝顺的，可是。”
离医生却话锋一转，似乎另有隐情。
女人带着淡妆，但眼神如水，温柔注视着陈默，似乎能看透他的痛苦。
“医院给出的结论是你的母亲患有间歇失忆症，而依我看来，是你得病了，导致了你母亲所谓的失忆症。”
她嗓音压的很低，陈默内心却犹如平地起惊雷，充满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我害得老妈变成这样？”
“砰，砰，砰!”就在离医生准备开口解答陈默的问题时，门外传来空气爆裂的巨响。
陈默注意被声音吸引，紧接着，陈默看到让他震惊一整年的画面，一只冒着烈火的拳头，贯穿科室大门，拳头收回，大门轰然倒塌。
隔着门，陈默距离那只拳头不过半米。
这是什么情况，一只拳头哪有这么大力量能把门打烂，还有，那只拳头是不是还冒着火？
陈默大脑被吓的宕机，傻愣愣地呆坐原地。
门外的楼道，有两人正在对峙，轰出那一拳的是一名身着红衣工装的少年，手里搓着火焰，眼含怒火地凝视前方，与之对峙的，正是之前和陈默撞满怀的高大男人。
高大男人背面的毛衣被烧焦一大片，怀里的小女孩生得粉妆玉琢，安静地贴在男人怀里，情绪十分稳定。
“爸爸加油，打跑那个坏人。”
女儿人生第一个崇拜的男人便是自己的爸爸，小女孩也是期待爸爸超人般的一面。
“囡囡乖，过去找妈妈。”
高大男人语气平淡哄着女孩，不过脸色己经十分阴沉，手掌虚握，掌心隐约盘旋着深邃的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