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汁凝成血珠,坠在"飞云骑"三个鎏金小楷上,洇开如陈年旧伤。
"苏卿的甲胄上,沾着北疆的雪。
"帝王的声音从十二道玉旒后传来,苏珩单膝触地的瞬间,玄铁护膝在金砖上碾出细碎冰晶。
他能清晰看见御阶第三级左侧的裂纹——三年前飞云骑主将杨拓在此撞柱明志,颅骨与金砖相击的脆响,此刻仍在耳畔铮鸣。
"西陵斥候的雪鸮能夜视百里,我军..." 玉镇纸擦着他耳际砸在鎏金炉身,惊起殿外寒鸦乱飞。
永庆帝起身时冕服扫落奏章,最上方那封弹劾信滚到苏珩膝前,银狼火漆印裂成两半——监军秦望的徽记。
"朕问的是河西!
"帝王突然暴喝,剑鞘撞翻御案上的沙盘。
玉门关模型四分五裂,苏珩盯着滚落脚边的"精忠报国"旗杆,三年前它曾串着杨拓的头颅在关楼悬挂七日。
兵部尚书王崇巍颤巍巍呈上军械簿,永庆帝抽出一页甩在苏珩脸上。
纸张划破颧骨时,他看清朱笔圈出的数字——铁鳞甲实存数目比兵部备案少了三千具,恰与飞云骑覆灭前的人数吻合。
"臣调铁甲是为铺设冰橇轨道。
"苏珩展开染血的北疆地图,指尖划过赤霞谷:"西陵战马畏寒,若能在冻河..." 剑锋突然挑开他的护心镜,那道横贯胸膛的箭伤暴露在寒气中。
永庆帝的指尖按上狰狞疤痕:"这道旧伤,是在玉门关留下的吧?
"苏珩呼吸一滞。
三年前那个血月之夜,他率残部突破西陵包围时,暗处射来的冷箭带着苦杏味——与此刻剑锋上的毒香如出一辙。
箭羽的鸢尾花纹,与杨拓铠甲内衬的九宫符同源。
"当时监军奏报,说苏卿带着三百飞云骑残部..."帝王剑尖刺入旧伤三寸,"消失在西域商道。
" 血顺着龙纹剑槽滴落,在御阶上汇成细流。
苏珩突然嗅到帝王袖口的内衬熏香——二十年前观星阁独有的"星尘烬",这种香料随洛清歌之死绝迹人间。
"臣愿交还虎符。
" 青铜护心镜掷地有声,镜背映出殿外禁军弩箭的冷光。
永庆帝却轻笑出声,将螭龙玉佩按进他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