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菊姐姐”
话语落下,就瞧着一缕黄烟从墓碑中飘出,停留在那红衣女子面前,却是恭恭敬敬的行礼。清风吹起,将那黄烟吹散,瞧着却是那老嬷嬷的模样,不同的只是年轻些许。
“要你找的人,找到了多少”
红衣女子微微开口,只是将油纸伞倾倒偏向那老嬷嬷。
“寻到了海棠,瞧着未曾被凡世沾染尘灰,灵魂干净的还像以前那样。牡丹,这一次来寻我的人,居然是你吗..”
老嬷嬷笑着,只是摆了摆手,瞧着那红衣女子点头默许。
“嗯,海棠还没有到回去的时间,菊姐姐,您该回了。”
红衣女子抬手,将那老嬷嬷的魂魄带走,剩下的只有已经冰凉的贡品。
京城不乏有名医,要他们出诊的钱却是高的离谱,价钱不说什么,能否治好疾病也无非是个未知数。瞧着病人是个穷人,干脆直接甩手离去的人也不在少数,后来京城传来个消息,说是京城的医师都是个看人下菜碟的贪婪鬼。这样的状况维持了许久,直到一日来了个从南江来的医师,药到病除不说,收取的费用也不抵那些名医。只是可怜了这霜梓,自小身体就不好,各种各样的中药也是尝了个遍皆不见好,遇到那新来的医师才得以缓解几分,问了才知,那南江的医师姓“欧阳”,至于名字,也就被时光抹去。时间久了,京城的人也就称呼这医师为“欧阳先生”。
欧阳先生的铺子不大,位置也是相对于一般的药铺较为偏远。不同的是,欧阳先生的药铺总是特别的干净,充斥着中药的味道显得格外清闲。
“欧阳先生..我来拿近些日子的药”
霜梓踮起脚尖才勉强可以打开店铺的大门,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中药味。只是看着欧阳先生笑着从中药锅边站起身子,转身从药柜上取下药物,递给年幼的霜梓。
“好好好,霜梓乖,这些药物吃完就可以痊愈了。”
印象之中,欧阳先生似乎总是平易近人,温和的模样,每当人问起时,欧阳先生都会笑着说着来到京城是为了拯救黎民百姓的话,不为钱财只为救更多的人。关于父母,欧阳先生则是叹了口气,说是在乡下过着日子,说是这手艺是他父亲教的,就是要他济世救人。
“这药物可莫要多吃,吃多了你这身子可就会拉肚子,好了,快些回去,别让楚先生担心了。”
那日天气正好,暖和的温度,倒是极其容易让内心安静,霜梓则是快速的抱着药回了家。
“当——”
霜梓刚刚打开门就听着屋内有茶杯摔碎的声响,抬头时发现父亲楚易之满脸怒气的将茶杯敲在桌案,霜梓不敢说些什么只是听着父亲将话语说出。
“真是无法无天!百姓饥寒交迫,朝中大臣不帮忙也就算了,还说什么减少粮食分发,这不是要百姓的命吗!”
大约是说了半晌,或许是楚易之瞧着霜梓年幼,也只是无奈叹了口气将手中红茶一饮而尽,霜梓则是将中药放入锅中后缓慢开口。
“父亲身为父母官,这些事必然会让父亲觉得心寒,但是我们又该如何做?”
霜梓说着,只是拿起一旁蒲扇慢悠悠的扇着火,瞧着锅中水沸腾转头看了看满脸愁容的父亲。
“今日他们吵得不可开交,我们能做什么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的,私开粮仓可是死罪..”
楚易之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从院子走回卧房,剩下霜梓一人忍着苦将中药喝下。夜晚,楚易之则是书写一封书信交给信鸽,瞧着鸽子飞走,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信鸽扑腾翅膀,在一扇窗户停留,窗户打开时,瞧着是个大富大贵的人家。
“老爷...您这是”
一旁妇人低声说着,顺势将一旁干了的茶杯倒了些许茶水。
“是以前的朋友,他说在城中做了官,遇到困难,说是没有粮食,你看看,他还是那样节省。”
那中年人弯眸笑着,只是抿了一口茶水,叫来总管说了几句后当总管离开。
“自是听着老爷有着一个一起长大的朋友,今日可算是见着了。听下人说 这京城来了个小官,人挺好的,说是姓楚,有个女儿,不知是否是老爷的旧友..”
一旁夫人将茶水抿了一口,瞧着那中年人点了点头,抬头瞧着一旁站立的总管。
“老爷,您安排的事情已经办完了,已经从咱们穆氏的粮仓里分了一半粮食给那些灾民,报的是穆氏和楚氏的名头。宫中的小姐写书信说是因生下龙子而坐到了凤位上”
话语落下,只是看着那中年人缓慢转动手指的扳指,微微叹了口气,将目光放在一旁花瓶中的兰花,那一天,兰花开的正盛。
“冉儿啊..这宫里可不比家,一步一个脚印的爬上去,千万要小心啊”
次日,京城多了个铺子,说是京城的一个富贵人家亲自打开粮仓分发粮食给贫民。当日下午,楚易之就带着霜梓前来拜访,愉快的谈论之后,只留下霜梓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待在院子,看着那盆兰花。
“这兰花开的真好..只是如若再坚挺一些能更好”。不同于一般孩子,霜梓则是安静的看着那一盆兰花发呆。
“你叫霜梓是吧,瞧着你看了兰花看了半天,若是喜欢,院里还有很多,可以摘些回去”
不知何时,一旁的中年人微微开口,只是伸出手揉了揉霜梓的头,霜梓则是愣了半晌后低着头摇着。
“不了,花朵还是在这里开的好看,既然已经生根在这,阿梓为何还要强行将其搬离。”
霜梓笑着,眼睛却一直落在这兰花上,最终还是摇摇头放弃这个不该存在的念想,跟着楚易之一并离开这府邸。
“老爷 ,这小姑娘倒是稳重的很,瞧着多讨喜,不同于那宋祁小妮,前些日子想要摘兰花,总管不许就放火烧了好大一片..若不是我瞧着火光,那一亩地的兰花怕是要被烧光了”
那夫人笑着,看着霜梓离开又皱着眉毛叹了口气离去。
“兰花..下一个竟是你吗..不,还有一个”
夜晚,那红衣女子停留在那府邸的上空,喃喃几句后低声离开。
“花开花落终有时,此时花开明日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