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追季愿笙五年,她终于答应了我的求婚却在成婚的第二年她失踪了。
皇的头颅拎在手里满目赤红我哭着求她放过我的族人回应我的是落地的另一个头颅“顾兢然,
你贱不贱啊”近十年的陪伴捂不化她的心如今家破人亡。
我也终于明白有的人的心天生就是冷的可当我想要离开,却被她囚禁了起来及冠礼当天,
数万叛军闯入京城昔日疼爱自己的父母皆死于叛军手下恍惚间,
顾兢然远远瞧见叛军首领竟然是消失了一月有余的他的妻子,大雍的太子妃。“乖,忍忍,
过去了就不痛了”鞭子落在身上,倒刺刮破衣物带起一道道血痕季愿笙控制不住的有些手抖,
几乎连鞭子都快拿不稳季愿笙在这夜前从未想过,
高高在上的太子爷竟真有一日会跪在自己的面前摇尾乞怜。目光在对面那人清俊的脸上逡巡,
侵略性的目光扫过顾兢然身上的每一寸:曾经的天之骄子,在国破家亡后,甚至连活着,
都是奢求,顾兢然跪在季愿笙面前,夜已然深了,宫门大开,
湿冷的风裹挟着浓厚的血腥气荡入殿内,透过他轻薄的寝衣钻进四肢百骸。身上刺痛,
顾兢然已经无法分辨到底是哪里的伤口,只知道挪动一下都会加剧伤口的撕裂,
让他更加痛不欲生。“父皇,母后儿臣实在不孝,
甚至替你们报仇儿臣都无能为力”曾经大雍的太子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父母,
姐妹都死于曾经和他抵足缠绵的太子妃的剑下,而今,尸首也成了威胁他的工具。“顾兢然,
你痛吗”看着顾兢然痛的扭曲却仍旧漂亮的脸庞,
一股无端的爽意和从心底窜起的愧意激的季愿笙浑身一抖,
抬脚就踩住了台阶下***在龙袍外的那只手,辗转,
而后又陡然用力“我也很痛啊”想起昔日的情爱与欺瞒。爱与恨交织的苦痛,
季愿笙只觉得胸口一滞郁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咔嚓”骨骼碎裂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大殿里回荡“季愿笙,求你让我父皇他们入土为安吧,
欠你的一切,都由我来还”那双扭曲的手似乎昨日还充满着温度抚摸着他的头,
似乎还能想起那双手上的薄茧在握着他的手时微痒的触感。顾兢然甚至不敢落泪,
他总觉得眼前的人已经疯魔,怕自己又做出什么惹得季愿笙不忿,
让他保不住父母尸首的同时,又让兄长的遗孤遗孀们受苦。
顾兢然只记得声音抖得自己都听不清,只记得凭着本能嘶哑着声音求情。“入土为安?
顾兢然,他们也配!我的父母戎马一生保家卫国仍被挫骨扬灰,他们端坐高位受万民供养,
而今你还希求他们能入土为安?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季愿笙冷眼看着前面的人,
只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却又并不舍得。她想,如果没有顾兢然就好了,没有顾兢然,
或许在复仇这条路上,她也不会偶尔有些许的不忍,她恨害死她父母的所有人,
恨曾经刁难过自己的所有人,恨永远挡在自己面前的顾兢然,也恨自己贱,
居然连杀父仇人的儿子也能爱上。“来人,把废太子带下去,没有朕的吩咐,
绝不能让他踏出东宫一步”一甩袍袖,黑眸里的情绪起伏不明,最终归于平静,
季愿笙目光落在龙椅上,鲜血飞溅在金属上,红与金相映,
血腥气与身后低哑的声音交织似乎回到了元和十七年的秋。犬戎来犯,十万大军压境,
父亲身为郑国公临危受命,母亲作为副将同行,她日盼夜盼,总是在家门口等着,
只希望父母能早日凯旋,约莫是半年不到吧,她听说了边关大捷,她想,爹娘中午能回来了,
她在大军凯旋的那天早早到了城楼上等着,父亲母亲出征那天是多么风光,身后是十万雄兵,
在高头大马上,一城百姓相送。她想,爹娘回来时也应该是这样风光的。
她设想过无数次在城墙上和爹娘扬手,却在大军凯旋那日看见了两具棺椁。
满城的百姓弹冠相庆,国公府却在幸存者们庆贺时挂上了缟素。
她记得那时她的泪几乎都要流干了,皇帝派来的两个内侍帮衬着将爹娘的葬礼举办的风光,
吊唁的人来来往往,她却只记得她再也不会有爹娘了。
皇帝派来的两个太监时常在她耳边低语,让她记得对皇帝陛下感恩戴德。后来,顾兢然来了,
他受命代表皇室来吊唁她为国捐躯的父母,那时的他确实是个光风霁月的小公子,
出身中宫的他足月时就已然敲定了储君的名分,父亲宠爱,母亲更是处处为他打算,
不到束发之年便已然长成了一副俊俦无双的模样,不知京中多少千金暗自倾心,位高权重,
父母疼爱,或许出生起吃过最大的苦便是早起温习太过疲累,实在是天之骄子。
那时的她像只阴沟里的老鼠,被太监推着去见礼后便时常在暗中窥视着这个皇朝的储君。
…….“莫要太神伤了”那时候她趁着两个内侍不注意,躲进了花园假山后面偷偷哭泣,
也不知顾兢然从哪出来的,突然就蹲在了她身前,天暗了片刻又亮了,
他用来束发的白玉簪出现在她眼前,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光芒。温暖的掌心落在她发顶,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可她当时确确实实的想起了那句“仙人抚我顶,
结发授长生”或许是午后的阳光有点太过温暖,又或许是顾兢生的语气太过温柔,
突然就有些忍不住想放声大哭,顾兢然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出帕子,
着急的想要上手帮她擦,最后也只是抬了抬手,递给她“不要哭了,
以后你就跟着我去皇宫里住好吗,我有几个妹妹年纪同你相仿,
你们到时候一起也能当个玩伴”她在想,那时候的她回答了什么呢?
她记得好像是“好”.......两月有余的软禁,局势在她手下女官的安排下慢慢稳定,
虽说民间还有些许对女子为帝的反对声,但,于季愿笙而言不过蠀蜉撼树,不足为惧。
前朝帝后的尸首早就成了一捧灰,悉数撒进了江河里。
曾经光风霁月的太子也成了皇帝藏于深宫的不可得。“陛下,不知道是谁同那位说漏了嘴,
那位晕过去后烧起来了。”是夜,烛火熄灭的前一秒,定风从殿外匆匆跑入。
身旁随侍的宫女垂着头在黑暗里摸索着上前点起烛火,明明灭灭间,定风听见上首的人站起,
又坐下,静了良久,整间大殿的烛火都重新燃起。“欸”似乎有一声极轻的叹息响起,
季愿笙重新拿起朱笔,书面上落下一句批语。“去请张院首过去瞧,好好治,
缺了什么便直接在朕的私库里取用。说漏嘴的几个你知道怎么处理。
”案边一侧堆满了顾兢然的起居录。.......“乖,孤这里有蜜饯,
将药喝了就吃了这蜜饯甜甜嘴好吗。”十岁确实是最闹腾的年纪,
郑国公夫妇在战死后被追封为郑郡王和一品贞国夫人。她作为遗孤受封郡主,
养在了皇后膝下,秋日里同几位公主游湖时不慎落进了湖里。当夜便发起了高热,
却怎么也喝不进药。那时的顾兢然已然入朝跟着理政,夜里方才做了皇帝下达的考校,
便匆匆带了罐蜜饯往季愿笙那里跑。那时的季愿笙早就烧的迷糊,
太医院里最擅长小儿千金方的几位太医全都聚集在她住的宫殿里。
顾兢然掠过几个下拜的太医边上。只匆匆说了句起便坐在了床边。
顾兢然还记得那时候小姑娘的脸烧的红扑扑,难受的扁着嘴却哭不出声来。“永安,
孤喂你喝药好不好,喝了药才能舒服点。”永安是顾兢然给季愿笙挑的封号,永安永安,
希望她一世安康才好。那时候的顾兢然哪有多少哄人的经验,手忙脚乱的,
居然也哄得季愿笙把药喝了下去。也好在喝了药,才慢慢退了烧。“永安,永安。
”睡梦里不自觉的呓语,眼角沁出的泪光在烛光下。季愿笙伸手拿下敷在顾兢然头上的绸缎,
在水盆里拧了重新敷了上去。手搭在他腮边,不自觉的轻轻摩挲,
只是两月却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去,季愿笙凑近去听顾兢然的低语,
却在听清时不自觉的浑身一僵。“我多舍不得你啊。”寝衣早就换了一套,
季愿笙伏在顾兢然的胸口,灼热透过轻薄的衣物和着缓而沉的心跳,
递到同季愿笙相触的肌肤,传进季愿笙的耳里。“陛下,药煎好了。”定风拿着药过来。
“元期,乖乖喝药,朕带了蜜饯来。”汤匙撬开他紧闭的牙关,
苦涩的药汁一点点喂进他嘴里,很快药便见了底。“永安,我这是怎么了。
”大抵是烧的迷糊了,顾兢然睁开了眼,目光落在季愿笙的脸上,
挣扎着伸出手摸摸她的脸颊。“要吃颗蜜饯吗元期。”“好啊。
”顾兢然不太理解季愿笙为什么不回答他的话,愣愣的衔过季愿笙手里的蜜饯。
“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了就什么都好了”不知道是在哄顾兢然还是在骗自己。
顾兢然听话的闭上眼“永安也要早点休息,别被我过了病气。”看他睡熟了过去,
季愿笙方才缓缓站了起来。“走吧,别同他说朕来过。”房门悄然合上,踏出大门的前一刻,
季愿笙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梦境的交织,季愿笙睡的并不安稳,
后来是怎么了呢,顾兢然总是对她很好,从不会缺席她的生辰,怕她在宫里觉得烦闷,
常常是在课业里抽出空来带着他出宫游玩,即便皇帝和皇后也疼爱她,但她知道,
那是不一样的,皇后看她的目光里总是带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而皇帝,除了她入宫那日,
几乎便没再见过。年复一日的相处,某些情愫在无人处悄悄的滋长,
她及笄那日算得上宾客满座,皇后为她做足了面子,亲自给她做了赞者。
皇帝慈和的陪着过完礼方才离开。现在想想只能让她不住的作呕,
虚伪的帝后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她的跪礼。入了夜,白日的热闹散去,
季愿笙那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却听得瓦间窸窣,一抬头,
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居然当了梁上君子。顾兢然穿了件月白色的长袍,怀里揣的鼓鼓的,
看见季愿笙抬头看上来,回以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快下来。
”心底不自觉的漫起一股甜意,回过神来看着一跃落在她眼前的顾兢然。“怎么来了,
还有礼物要给我嘛”不得不说,季愿笙确实是了解顾兢然的。话音刚落,
顾兢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季愿笙“什么都瞒不过你,打开看看你可还喜欢。
”盒子样式古朴,并不华贵,却也是能瞧出价格不菲。季愿笙接过盒子,缓缓打开,
嘴上调侃并不停下。“当然啦,我可是最了解你的人。”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把玉梳,
被绛色的丝绸包裹着。红与绿交织,衬得玉的种水更加的好。“我好喜欢,太子哥哥。
”我好喜欢.....太子哥哥。语义不详的话在顾兢然的唇边打了个转。缱绻着,
落进了心里。顾兢然看着季愿笙的眼睛,突的便有些说不出话来,只得笑了笑。
季愿笙并不是一个迟钝的人,相反她总要比旁人格外的敏感。
个皇帝派去的内侍对他并不友好此刻她也迅速的意识到顾兢然对她的感情并不只是兄妹之情,
愣了愣,抬起头猛地同顾兢然目光相撞。“太子哥哥,我很喜欢。”礼物喜欢,
人我也很喜欢。“永安,你可知道送人梳子是什么意思?”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顾兢然自出生起从未有过如此紧张的时刻,心跳声仿佛回荡在耳边。
他看着季愿笙的嘴唇分分合合,耳边却什么都听不清。“太子哥哥,是结发为夫妻,
恩爱两不疑,我猜的可对?”季愿笙目光狡黠,
顾兢然等了一会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永安真的很聪明,既然如此永安可能够答应我。
”“这可要问过陛下和娘娘的。”再后来一切都顺利的可怕,
皇帝赐婚的圣旨下来的时候季愿笙都没反应过来,
纵然皇后因为她是个孤女很难给顾兢然带来助力,但有顾兢然和皇帝的圣旨挡在前面,
也没有多刁难。生活一日日的顺利的过了下去。
季愿笙几乎觉得自己过去的苦几乎都要被仔细抚平。
可惜生活没有像话本里那样停在了公子小姐终成眷属的一章。
或许说是按照另外一条线的开始,戏剧化的,不受控制的发展了下去。
“元期.....”是一声几乎不可见的呓语。…….“不好了陛下。
”定风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进了大殿,彼时离季愿笙离开东宫也不过一夜。“慌慌张张,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刚脱下的外袍还在宫女的手上,季愿笙下意识的开口。
心中有些不好预感。“东宫那位出事了!”来不及调整气息,
刚断断续续的回完话便见季愿笙连轿辇都没传便跑了出去。
留下殿内的宫女和尚且跪着的定风面面相觑。“看什么!还不快追,
陛下出事了我们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定风立马拔腿跟着跑了出去。
......没有片刻停顿,季愿笙直直闯入了内殿,
目光落在顾兢然脸上就那么站在榻前直愣愣的瞧着。顾兢然原本平静无波的表象破裂,
换上了片刻的惊谔。躁动不已的心,在看见季愿笙的到来莫名的平复了些许。“你是谁。
”目光真挚不似作伪,季愿笙垂了垂眸,目光一寸不落的扫视。除了脸色有些苍白,
似乎没有太大的问题。定了定心。“朕是谁,你难道不清楚吗?”“皇帝?
”顾兢然的目光太过坦然,季愿笙自认对顾兢然还算了解,盯着他的眼睛片刻不移。
没有片刻的躲闪。“没错,你且等着”目光落在榻边跪着的太医身上。“出来。
”......大马金刀的往正殿上位一坐“怎么回事。”话音刚落,
姗姗来迟的定风朝着两人,扑通一下直接跪在季愿笙身前。季愿笙被她吓得一顿。“陛下,
殿下他似乎是得了善忘症,连自己是谁都记不起来。”不忍直视的挪开了眼,
听得太医的话季愿笙的心底冒出了些无名的期待。“为何会如此。”“兴许是忧思过重,
烧过了头,再加上打击,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心底隐秘的期待随着太医的话渐渐扩大。
“那可还有机会想起来。”“这......”“直说便是,朕赐你无罪。
”季愿笙急于验证自己的猜想。“回陛下,老臣实在不敢断言,
殿下他多则一辈子都不会想起来,少则数月便能慢慢有些记忆。”太医斟酌了又斟酌,
生怕触怒帝颜。“那可能让他永远记不起来过去的事。”顶着帝皇的目光,
太医的压力倍增生怕一个回答不好项上人头就搬了家。“微臣无能,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勾了勾唇。“罢了,就算一日也好。”顿了顿“你给他开些补药也就算了。
”...季愿笙平复了一下心情重新踏入内室,径直坐在了床边。
顾兢然下意识的往床里缩了缩。“顾兢然,你叫顾兢然,是我的皇夫,我叫季愿笙,
你常叫我永安。”目光落在顾兢然的脸上,不自觉的软了下来。
看他仍有作为生物本能的疑虑。“我们和好好不好,我们不吵架了。
”搂住顾兢然的腰深深的吸了口气。就算是片刻也好,片刻,也好。“嗯,不吵架了。
”身前人片刻的脆弱让顾兢然没有来的心口一疼,顺从着自己的心意抬起手,
慢慢拍了拍季愿笙的背。或许,就如眼前人说的那样,她们本就是一对眷侣。“不吵架了,
永安。”“永安,我的亲人可还担忧着我?”“元期,你的亲人们早在多年前便去世了。
”......“顾元期,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怎么还这么瘦啊。”不过两日,
除了上朝季愿笙几乎是日夜都呆在了东宫里,似乎眼里都只剩下了眼前的这个人。
顾兢然看着眼前几乎要堆成小山的碗难得有些无奈。
笑着牵过季愿笙的手“哪能这么快就补回来的,我又不是瓷娃娃,你太担心我了。
”几乎被捧在手里的情状让顾兢然有些不适应,他总觉得应该不是这样的。“好吧,
可是菜不合口?不应该啊。”她记得这都是他从前最喜欢吃的菜了。
交谈间工匠陆陆续续的从宫门口走过。“这是?”扭头看着季愿笙,有些不解。“没什么啦,
就是门匾不太合适,想着换一个,缀霞宫可喜欢?”季愿笙笑着摸摸他的脸,没打算多说。
“缀霞宫.....”细细在唇齿间过了一遍。“极好的。”他能感受到季愿笙有事瞒着他。
但,那又如何呢,她不愿说便不提就是了。“对了,下个月我想为你补办一个及冠礼,
你有没有想想过你的及冠礼是什么样子的?。”两个人紧紧依偎,顾兢然低头,
季愿笙发顶有个毛茸茸的旋,抬起手轻轻的摩挲一圈。“没想过,怎么这么突然提起。
”只要想到过往,就让他头疼欲裂。“两月前你的及冠礼办的潦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