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家宴,热闹非凡。身为贵妃的长姐雪澜,身着华服,光彩照人。我,齐雪樱,在丫鬟的伺候下,换上了一件新衣裳。等出现在宴厅时,才惊觉,我与长姐竟穿了同色衣裳。
长姐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杏目圆睁,怒声指责:“齐雪樱,你狼子野心,竟敢与我争奇斗艳!” 那尖锐的声音,仿佛一把利刃,划破了原本欢乐的氛围。
爹娘听闻,顿时气得满脸通红。父亲更是怒不可遏,大声呵斥:“你不知道长幼有别吗?你有几分姿色敢跟长姐抢风头?既然你胆大包天,就去宁古塔历练历练,磨一磨你这个性子!” 说罢,爹娘竟一气之下,主动向皇上请旨,送我去那遥远苦寒的宁古塔。
宁古塔,天寒地冻,路途遥远。我每日徒步四个时辰,风餐露宿,仅靠四两粮食勉强支撑。一路艰辛,等终于挨到宁古塔时,我已形如枯槁,只剩半条人命。为了生存,我被迫沦为最低贱的军妓,白天,在刺骨的寒风中拼命劳作,双手布满冻疮与伤口;夜晚,还要强颜欢笑,伺候那些粗野的披甲人。日子如刀,一点点割碎我的尊严与希望。
在这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我终于油尽灯枯。就在我刚和茉茹商量好自己下葬的事宜时,爹娘和长姐,却突然出现在了军营。
父亲一进门,依旧是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大声问道:“历练得怎么样了?知错了吗?”
母亲则装出温和的样子,轻声细语道:“你别怪爹娘心狠,这都是为了你好。收心养性,内敛沉稳,方能成大事。你天生不如雪澜,必须吃吃苦,才能有所长进。雪樱,不是爹娘不肯来看你,确实京都事多,我们抽不开身。如今我们和你长姐都来了,就是来接你回去的。你长姐难孕,特招你入宫帮她争宠,如今皇上已经赦免了你的罪罚,你的福气到了!”
母亲说着,拉起我的手。可她刚一碰到我的手,便惊得顿了一下。我的手,干枯粗糙,布满了条条伤痕,那是一年来苦难的印记。
母亲还没来得及细细查看,长姐就在一旁冷笑起来:“雪樱这是在怪我吧?宁古塔乃是苦寒之地,要不是我当时生气了,你也不会到这里受苦。只是你乃是我的妹妹,来这里,谁敢欺负你?你弄这些伤给谁看?莫不是知道我们要来了,故意演的苦肉计吧。都过去一年了,还喜欢耍这些心思。”
父亲闻言,顿时大怒,眉头竖了起来,怒声吼道:“雪樱,你太过分了,为了陷害你长姐,你连自己都狠得下去手。君臣有别,你读的书都进狗肚子去了?当年你得罪的是贵妃!要不是你长姐仁慈,你早就死了千次万次了。如今还不知道悔改?” 父亲那凶狠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打我。
母亲连忙拉住父亲,转头看向我,脸上带着虚假的仁爱:“雪樱,你好好跟你长姐道歉,我们就可以回家了。你知道的,你长姐自幼大度,不会跟你一般见识的。”
他们三个人,就那样齐齐地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期待,似乎只要我开口道歉,一切就都能回到过去。可从他们进屋到现在,我还未说一句话,就已经被他们扣上了苦肉计和不知悔改的帽子。我怔怔地看着他们,心里满是疑惑,这真的是我的家人吗?
一年前的中秋家宴,那原本应该是阖家欢乐的时刻,却因为这一件同色衣裳,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丫鬟给我拿了新衣裳,我只是单纯地觉得好看就换上了,却没想到会引发这样的大祸。长姐的发怒,爹娘的绝情,让我从一个千金小姐,瞬间沦为了宁古塔的贱民。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我的鼻子微微发酸,轻声说道:“这个福气我不要了,你们走吧,我回不去了。”
父亲一听,气得眉头竖起,怒声骂道:“什么意思?你还喜欢上这里了?你做人这么***,非要跟这些罪奴在一起!”
母亲则又装出一副温柔的样子,帮我收拢了细发,耐心劝导我:“雪樱,你别执拗,能入宫伴驾,那是多少人修来的福分,你和你长姐相扶相持,才能帮助齐家兴旺啊。”
我在心里苦笑一声,他们从来都没有真正耐心地听过我的意见。我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却坚定:“我帮不了了,我就要死了。”
听到我的话,大家都愣住了。
父亲最先反应过来,他怒不可遏,手指着我,大声吼道:“才来一年就要生要死,心里有气就直说,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连咒自己的事都干得出来!我告诉你,别说你没死!就算你真的死了,也要借你的尸体替你的长姐争口气!” 父亲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他怎么也没想到,我竟然如此 “不识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