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戳我直接看全本<<<<
1齐善喜欢我嫡妹,奈何她成了太子妃。

他娶我那晚,我就知晓了自己作为替身的命运。

嫁入王府后,我勤恳持家,孝敬婆母,照顾妾室,将四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但成亲四载,我仍是处子之身。

本以为我能为了荣华富贵忍受一切——直到我的旧爱秦将军回了京。

秦将军说,他能帮我死遁,他想带我私奔。

望着秦将军眼中的痴情,我那颗麻木的心,突然狂跳起来。

可是我的棺材还未抬出王府,齐善就疯了。

—秦将军给我的假死药能封住我的心跳和呼吸,却封不住我的五感。

我听见齐善沙哑的声音:“玉容今早还问我晚膳想吃清炖羊肉还是牛肉烧麦,怎么就突然殁了?”我的陪嫁丫鬟小桃啜泣道:“王爷!这都是天命啊,你就让王妃安心的去吧!”“让开。”

齐善的语气带着一丝癫狂。

下一秒,我的棺材盖被他一把掀翻!藏在棺材里的金银首饰顿时洒得到处都是。

齐善身上的昙花香涌入我的鼻腔,我身子一轻又一软,他将我抱起放在了床榻上。

门口传来刘管家的低呼:“王爷疯了!他不让王妃下葬,还把王妃的尸首抱到了卧房!”“王爷平日对王妃总是冷若冰霜,如今王妃死了,他又做出这副深情模样,想演给谁看啊!”小桃悄声啜泣。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这话可不能乱说!”刘管家倒吸一口凉气。

我在榻上无声苦笑。

小桃说的没错,齐善总是对我冷冷的。

我和他成亲四年,他在书房睡了四年,直到现在我都不知男欢女爱是什么滋味。

2“你们都给我滚开!”齐善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过后,他拥我入怀:“玉容,若我早知今日会与你阴阳相隔,我断不会那样冷待你!你将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昔年账上的窟窿补上了,被你照顾的很好......”他的泪水落在我的鼻梁上:“我身上这件寝衣是你亲手做的,你怕我夜里看书腿凉,还在膝处缝了两块獭兔皮,待我这样细致的人,除了我娘,也就只有你了。”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唉,我活着的时候,他对我爱理不理。

如今他的深情还有什么意义?还记得新婚之夜,齐善枯坐整夜,他沉默地望着墙上那幅美人图——画中女子正是在太后寿宴上跳《洛神舞》的嫡妹。

我没有打扰他,只是用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指染红了白绢。

既然齐善想为他的心上人守着那份毫无意义的清白,我成全他。

我知道齐善喜欢我嫡妹,可我嫡妹早就因为那支《洛神舞》成了太后钦定的太子妃。

而我被送进四王府做齐善的王妃,全因我这张和嫡妹有七分相似的脸。

有名无实的洞房花烛夜过后,齐善对我愈发冷淡。

但我那时不在乎。

我只想做一个看似贤惠的王妃,将这无爱无忧又锦衣玉食的日子平静地过下去。

嘴唇忽然碰到一个温热绵软的东西,我猛然回神。

齐善在吻我,他居然在吻我。

这是我们成亲以来的第一个吻,却发生在我香消玉殒时。

3他语带懊悔:“我总放不下在宫宴上惊鸿一瞥的林玉娇,给她写了那么多寄不出去的情信,还妄想为她守身......”“玉容,这四年你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我真傻啊!为了一个与我无缘的女子痴狂,反倒冷待了真正陪在我身边的良人。”

“都是我的错,直到今日我才想明白这些,可是你已经不在了。”

他的话让我心烦意乱。

秦将军给我的假死药,药效只有一天一夜。

我上午服下此药,此刻已是傍晚。

倘若齐善再哭个没完,迟迟不将我的棺材送到王府外,只怕我要诈尸了!“善儿,娘知道你对玉容有情,可如今她已经去了,你就让她入土为安吧。”

婆母的声音传来。

“我听闻京城有位能活死人肉白骨的薛神医,只要人断气没超过一天都能救,我要带玉容试试。”

齐善坚决道。

活死人肉白骨的名医?那岂不是这一切都要露馅儿了!我顿时紧张起来。

“王爷,宫里来的印公公说六王爷意图谋反,皇上大怒,判他午后问斩!眼下皇上正召诸位亲王入宫观刑。”

刘管家匆匆说道。

齐善身子一僵。

他犹豫良久,从我身边离开:“谁都不许动玉容,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卧房重归寂静。

我正思索着如何脱身,忽觉脸颊被一双苍老的手捧起。

婆母在我耳边轻声道:“你这孩子胆大得很,竟敢服曼陀罗假死!我的善儿不好吗?为何你要用这种手段离开他?”4我心中一凛,婆母为何会知道我吃了假死药?婆母轻抚我鬓发:“善儿曾倾心于你嫡妹,但他如今分明对你有情,他不擅表达,你作为他的妻子应当多担待才是!”“等药效过去,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我替你瞒下这桩事,你继续做善儿的贤妻;第二个,我告诉众人你子时诈尸,极为不祥,届时派人将棺木用十八根银钉牢牢钉死,葬入兰江,让你死的彻彻底底。”

我心里突然窜起一股怒气。

为何人人都在逼我?为何我们做女儿的总是像人偶一样任人摆布?当初我父亲听说太后喜欢善舞的女子,他强迫嫡妹学舞,直到她跳出惊艳四座的《洛神舞》,被太后定为太子妃。

后来他听闻齐善对我嫡妹有意,他就将与嫡妹长相酷似的我送进了四王府,哪怕他明知秦将军想娶我为妻。

父亲身居高位,却从未停止笼络权贵。

当今圣上重文轻武,或许这是父亲不让我嫁给秦将军的原因之一。

女儿的婚事是他攀权附贵的资源,至于我和妹妹婚后过得好不好,父亲不在乎。

我本以为王府泼天的富贵能让我忍受一切——直到我深爱的秦轻回京。

秦轻曾与我约定,等他从北疆归来就娶我为妻。

可是直到今年春天,他才带着一身疤痕回京。

他在羌国做了六年卧底,终于杀了屡次进犯北疆的羌国国君,如今羌国王座上坐着三岁的小王子,这意味着至少有十载光阴,北疆能免受战乱之苦。

皇帝龙颜大悦,要重赏秦轻。

据说那一日,秦轻在金銮殿上朗声说:“末将别无所求,只想娶丞相长女林玉容为妻。”

5秦轻的愿望当然没有实现,因为我已经是四王爷齐善的王妃。

皇帝思虑良久,赏给秦轻一套价值万金的豪宅,十六位能歌善舞的美人以及金银无数。

言下之意,就是让秦轻享受人生,别跟四王爷抢女人。

可是将军和王妃的暧昧流言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

我婆母一度怀疑我和秦轻有私情,她可不希望我这样聪明能干的儿媳被别的男子拐跑。

她先是在我身边安插丫鬟,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又在我的饮食里下药,想趁机让我与齐善生下孩子;后来她变本加厉,不许我出门抛头露面,就连去商铺买首饰和成衣都不行。

往日无爱无忧的富贵日子,变成了一个索然无味的金笼子。

夫君冷漠,婆母霸道,妾室抱团孤立我。

我对这样的生活厌倦至极。

直到那场中秋夜宴,秦轻与我在御花园重逢。

他担忧地望着我:“玉容,你瘦了,人也不像从前那样爱笑了。”

兴许是御酒醉人,抑或是月色太美,我看着眼前俊美温柔的旧情人,委屈与怀恋一股脑儿涌上心头,顷刻间泪如雨下。

秦轻心疼不已。

三日后他与我私会,将一包假死药放在我手心:“此物能保你一天一夜与死人无异,等你的棺材被抬出王府,我就带你私奔。”

......婆母的声音再次响起:“玉容,明早我再来看你,到时候是生是死,全看你自己怎么选。”

我在心里骂了她几句。

没过多久,丫鬟小桃溜进来在我耳边窃窃私语,我被药效搞得昏昏沉沉,只勉强听清了“走水”,“花园”这几个词。

6第二天,刺目的阳光将我从沉睡中唤醒,刚想翻身,就嗅到了婆母身上的檀香,我连忙装死。

婆母凑到我耳边说:“想好了吗?算算时辰,药效应当过去了。”

我纹丝不动,一声不吭。

与我僵持了半柱香后,她失去了耐心,用帕子捂住脸高声悲鸣:“我可怜的儿媳啊,死得这般不安宁,昨夜子时突然诈尸。

快将城西的白道长请来,让他在王府做一场法事,再用打着银钉的棺材给王妃的尸首水葬,驱走这股不祥之气!”我的心猛然一沉。

看来婆母昨夜并不是恐吓我,她需要的只是一个乖巧能干的儿媳。

一旦我想逃离她的儿子,挑战她的权威,她就会借机致我于死地。

我不能死,我才二十一岁。

要不,先忍辱负重苟活下来,再与秦轻从长计议?正当我想一个鲤鱼打挺表演“死而复生”时,门外忽然传来丫鬟的尖叫声:“不好啦——走水了!”婆母遽然起身:“什么?”刘管家慌慌张张冲了进来:“隐太妃,整个厢房都烧掉了,那火势蔓延的极快,您快随我去府外避险吧!”婆母一把抓起我的手:“不行!我儿媳的尸首还在这里。”

刘管家苦笑一声:“哎呦,隐太妃快随我走吧,您方才还说王妃诈尸极为不祥,如今让她葬身火海岂不是一把火烧个干净?如此一来还能断了王爷的疯劲,您也看见王爷亲近王妃尸首的样子了,多吓人呐!”婆母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刘管家强行拽走了:“恕小的失敬!隐太妃,生者更重要啊!”火舌舔过雕梁画栋的门框,浓郁的焦味从门外传来。

我猛然睁眼,却听见卧房大门从外面被人锁上的声音!齐善的吼声突然从门外传来:“你们疯了不成!我的玉容还在里面!为什么把门锁上!快给我把门打开!”7“王爷快走吧!王妃昨夜诈尸,极为不祥啊!隐太妃说了,如今只有一把火烧个干净,才能还王府安宁。”

刘管家苦口婆心地劝道。

齐善悲痛欲绝:“是我对不起玉容,她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从未好好爱过她。”

他颓然站在被大火包围的主屋前,哭得肝肠寸断。

听着他这些话,我无谓地扯扯嘴角。

我迅速把首饰摘下,穿着粗布里衣从另一侧的窗户逃了出去。

在这深宅大院中生活了四年,我度过了太多无人陪伴的漫漫长夜。

为了消磨时间,我常在府中散步,每条出府的小路都被我牢记在心,就连哪面墙上有几个狗洞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我沿着小路飞速拐进花园,丫鬟小桃从假山后跳出来:“小姐!成了!咱们快走罢!”趁着四王府火势汹汹,我们从后门溜了出去。

秦轻与我汇合,一脸欣喜地拉着我坐上了前往江南的马车,奔波数日后终于在一处清静宅院落脚。

我轻叹一声:“阿轻,谢谢你。

你来江南隐居就等于放弃了京城的富贵和升迁机会,你不会后悔吗?”秦轻眼神温柔:“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无论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我苦笑一声。

自从经历了与齐善的婚姻,我愈发觉得人心难测。

齐善素日待我极为冷淡,可我假死后他又后悔至极,简直像是疯了魔似的。

思及此,我沉默地望向秦轻。

他与我一别数年,真的还爱我吗?他真的能接受我的一切吗?我嫁过人,又假死随他私奔,即便我如今还是处子之身,但任谁听了这事都会觉得我是个胆大包天的风流轻浮之人。

幼时,父亲为我和妹妹请来女教书先生教习《女德》和《女诫》,可我学的不精,只偷爱看那些讲情情爱爱的话本子。

古往今来有那么多风月故事。

在那些故事里,像我这样的女子似乎总是没有好下场。

8秦轻看出了我心中的不安,他整日都与我寸步不离,用说不完的甜言蜜语和山盟海誓哄得我脸红心跳。

他知晓我在京中受了诸多束缚,如今在江南,他从不计较那些京城贵族恪守的规矩,他陪我在山野间散步,与我在溪边钓鱼,同我去山中打猎,山花被他摘下来编成花环,套在我的手腕上。

在江南的宅邸中,秦轻为我准备了一间华美的卧房,走进屋内放眼望去,不是苏绣屏风就是东珠帘幕,就连枕套都是昂贵的云锦。

每餐必有八道佳肴,出行都是软轿马车,细细想来,我如今的日子过得比在四王府时更加幸福。

我那颗疲惫不安的心,终于稍稍安定了些。

秦轻大概是真的爱我。

秋高气爽时,这座富庶安静江南小城忽然开了一个西域集市,我与秦轻闲来无事去闲逛。

发现这里的摊贩都是高鼻深目的胡人,他们卖的东西从风腌骆驼肉到万花筒,从西洋镜到玫瑰香膏,可谓五花八门。

我注意到角落里坐着的金发摊贩,他正低头摆弄着面前灰扑扑的石头。

而那些石头上摆着一张绢纸,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食物,番薯。

“这东西能吃?”我纳罕道。

金发摊贩见我有兴趣,立刻打开了一个匣子,只见里头堆满了金灿灿的薄片,上面撒了少许辣椒面,那香气叫人食指大动。

秦轻与我尝了这薄片的味道,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这番薯价值几何?”当晚,我和秦轻带着摊贩手里所有的番薯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