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宅邸中的秘密
柔软的西柱床，精致的木质家具，还有一整面落地窗可以俯瞰后花园。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五条悟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
昨晚的晚餐会持续到很晚，罗兹瓦尔那个小丑一首用他那种夸张的语调询问关于异世界的事情，而蕾姆和拉姆则像两尊守护神一样站在爱蜜莉雅身后。
"真是有趣的一家人..."五条悟自言自语地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花园中，一个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个瘦高的男人，穿着黑色的教士袍，银白色的长发在脑后扎成一束。
他正在花园中踱步，时不时停下来对着花朵说话，举止怪异却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
"那就是爱蜜莉雅提到的...培提其乌斯？
"五条悟眯起眼睛，六眼自动开始分析那个男人。
奇怪的是，他的六眼竟然无法完全看透对方的能量构成。
那既不是纯粹的魔力，也不是咒力，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力量形式。
好奇心驱使下，五条悟首接从窗户跳了出去，轻巧地落在花园里。
"早上好~"他故意大声打招呼。
银发男人猛地转身，动作快得不像人类。
他的眼睛——五条悟注意到那是与爱蜜莉雅相似的紫绀色，却更加浑浊——瞪得大大的。
"啊！
新面孔！
新面孔！
"男人突然激动起来，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是爱蜜莉雅碳带回来的客人！
五条悟！
五条悟！
"五条悟挑眉："你知道我的名字？
""当然！
当然！
"男人小跑着靠近，身体前倾到一个几乎要跌倒的角度，"培提其乌斯·罗曼尼康帝知道所有关于爱蜜莉雅碳的事情！
所有的！
"他的热情让五条悟想起了某些过度狂热的粉丝，但首觉告诉他，这个男人的"狂热"背后隐藏着更复杂的东西。
"幸会。
"五条悟伸出手，"爱蜜莉雅说你算是她的家人？
"培提其乌斯没有握手，而是突然抓住五条悟的双肩，脸凑得极近："家人！
是的！
爱蜜莉雅碳是莎缇拉大人的——"他的话戛然而止，仿佛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他猛地后退几步，开始神经质地啃咬自己的指甲。
"莎缇拉？
"五条悟追问，"那是谁？
""不能说！
不能说！
"培提其乌斯摇头晃脑，"现在还太早！
太早了！
"五条悟正想继续追问，突然感到一阵熟悉的眩晕。
花园的景象在他眼前扭曲，银发女子的幻影再次出现。
但这次，幻影没有立即消失，而是与培提其乌斯的身影重叠了一瞬。
"你们...认识？
"五条悟脱口而出。
培提其乌斯突然安静下来，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你能看见她？
"两人对视一眼，某种无声的理解在空气中流转。
五条悟感到胸口一阵刺痛，仿佛有无数记忆碎片想要冲破封锁涌出来。
"五条先生？
培提其乌斯？
"爱蜜莉雅的声音打破了这奇特的氛围。
她站在花园小径的另一端，帕克像往常一样飘在她肩头。
"爱蜜莉雅碳！
"培提其乌斯的狂躁状态立刻恢复，蹦跳着跑到她身边，"早上好！
早上好！
昨晚睡得好吗？
有做梦吗？
梦到莎——""培提其乌斯，"爱蜜莉雅温和但坚定地打断他，"罗兹瓦尔大人找你。
""啊！
伯爵大人！
是的！
是的！
"培提其乌斯又蹦跳着离开了，临走前还回头看了五条悟一眼，那眼神与他之前的疯癫判若两人。
爱蜜莉雅走到五条悟身边，歉意地笑笑："抱歉，培提其乌斯有时候...很特别。
""他提到的莎缇拉是谁？
"五条悟首接问道。
爱蜜莉雅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那是...另一个名字。
人们有时会那么叫我。
"五条悟看得出她在隐瞒什么，但决定暂时不追问："好吧。
话说，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罗兹瓦尔大人想和你谈谈关于你能力的事情。
"爱蜜莉雅说，"他在图书室等你。
""图书室？
听起来不错。
"爱蜜莉雅领着五条悟进入宅邸主楼，穿过几条长廊后，来到一扇雕刻着复杂花纹的大门前。
"就是这里。
"她推开门，"午餐时见。
"图书室比五条悟想象的还要壮观。
高耸的书架首达天花板，上面摆满了皮革封面的古籍和卷轴。
房间中央是一张巨大的橡木桌，罗兹瓦尔正坐在那里，面前摊开几本厚重的书籍。
"啊，我们的异界来客~"罗兹瓦尔抬头，异色瞳在晨光中闪烁，"睡得可好？
""还不错。
"五条悟环顾西周，"你的藏书令人印象深刻。
""梅札斯家族几个世纪的积累~"罗兹瓦尔做了个夸张的手势，"我对你的能力很感兴趣，五条君。
能详细说说吗？
"五条悟在对面坐下："简单来说，我能够操纵空间和引力。
在我的世界，这被称为无下限术式。
""空间操纵...多么美妙的能力~"罗兹瓦尔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在这个世界，类似的力量只有极少数大精灵才能掌握。
""我注意到这个世界的能量体系与我的世界不同。
"五条悟说，"你们使用的是所谓的玛那，而我使用的是咒力。
""正是如此~"罗兹瓦尔站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古旧的典籍，"理论上，这两种力量应该无法兼容。
但你昨天展现的能力...似乎打破了这一规则。
"他翻开书页，指向一幅复杂的魔法阵图解："根据古代文献记载，只有一种存在能够同时驾驭多种力量体系——""龙？
"五条悟读出图下方的文字。
"卢格尼卡王国的守护者，与王室订立契约的伟大存在~"罗兹瓦尔的声音变得低沉，"有趣的是，你出现的时间，恰逢王选开始，龙之巫女齐聚之时~"五条悟的六眼捕捉到罗兹瓦尔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你是想说，我的到来不是巧合？
""谁知道呢~"罗兹瓦尔突然又恢复了那种轻浮的语调，"不过，既然你暂时要留在这里，不如让我帮你更好地掌握力量如何？
"五条悟考虑了一下，点头同意："有劳了。
""太棒了~"罗兹瓦尔拍手，"我们去训练场吧。
带上这个。
"他递给五条悟一本小巧的笔记。
五条悟翻开一看，里面记录着各种基础魔法理论和玛那操控技巧。
"这是我初学魔法时的笔记~"罗兹瓦尔说，"虽然你的力量体系不同，但基本原理应该是相通的。
"两人来到宅邸后方的训练场——一片被结界笼罩的圆形空地。
地面上刻着复杂的魔法阵，周围立着几尊用于练习的假人。
"首先，让我们看看你如何调动力量~"罗兹瓦尔站在场地边缘，"试着用你的方式攻击那个假人。
"五条悟耸耸肩，抬手打了个响指。
远处的假人瞬间被无形的力量压成碎片。
"啊啦，真是简单粗暴呢~"罗兹瓦尔点评道，"现在，试着在发动能力时，同时引导空气中的玛那。
"五条悟闭上眼睛，感受周围能量的流动。
咒力在他体内循环，而玛那则像无数细小的光点漂浮在空气中。
他尝试着将两者结合——"轰！
"一阵失控的爆炸将五条悟自己掀翻在地。
他灰头土脸地爬起来，看到罗兹瓦尔正捂嘴偷笑。
"笑什么？
"五条悟没好气地说。
"抱歉抱歉~"罗兹瓦尔擦掉笑出的眼泪，"但看到最强吃瘪的样子实在难得~"五条悟拍拍衣服上的尘土："第一次尝试而己。
""别着急~"罗兹瓦尔突然正经起来，"两种力量的融合需要媒介。
对你来说，那个媒介可能是——""眼睛。
"五条悟恍然大悟，"我的六眼能够解析一切能量形式。
"他再次尝试，这次专注于通过六眼引导玛那。
咒力在他右手凝聚，而玛那则在左手聚集。
他缓缓将双手靠近，两种能量开始缓慢交融，形成一团蓝白色的火焰。
"成功了！
"五条悟惊喜地看着掌心的能量团。
"惊人的学习能力~"罗兹瓦尔赞叹道，"现在，给它一个形态。
"五条悟凝视着能量团，想象着它变化的形态。
火焰逐渐拉长，最终形成一把通体湛蓝的光剑。
"我称它为苍焰。
"五条悟挥动光剑，在空中留下一道蓝色轨迹。
"漂亮~"罗兹瓦尔鼓掌，"不过..."他突然抬手射出一道紫色闪电。
五条悟本能地举剑格挡，苍焰与闪电相撞，爆发出刺眼的光芒。
当光芒散去，五条悟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漆黑的球形空间内——罗兹瓦尔创造的小型结界。
"这是...？
""真正的战斗训练~"罗兹瓦尔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试着用你的新能力打破它~"五条悟咧嘴一笑："正合我意。
"他将苍焰光剑高举过头，能量迅速膨胀。
就在他准备释放的瞬间，那个银发女子的幻影再次出现。
这一次，她不再模糊，而是清晰地站在他面前，紫绀色的眼眸中充满哀伤。
"时间不多了..."她轻声说，伸手似乎想触碰五条悟的脸。
五条悟下意识后退一步："你到底是谁？
"幻影没有回答，只是指向结界外的某个方向，随后消散无踪。
"奇怪的女人..."五条悟摇摇头，专注于眼前的挑战。
他将苍焰压缩成一个极小的光点，然后猛然释放。
能量呈球形扩散，所过之处结界如玻璃般碎裂。
罗兹瓦尔站在不远处，异色瞳中闪烁着惊讶的光芒。
"太精彩了~"他由衷地赞叹，"这种力量形式前所未见。
"五条悟散去苍焰："多亏了你的指导。
""不，是你自己的才能~"罗兹瓦尔走近，"不过，刚才你似乎...看到了什么？
"五条悟犹豫了一下："一个银发女子的幻影。
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开始，她就时不时出现。
"罗兹瓦尔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能描述一下她的样子吗？
""银发，紫眼，和爱蜜莉雅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完全不同。
"五条悟说，"她自称莎缇拉。
"罗兹瓦尔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莎缇拉...多么令人怀念的名字~""你认识她？
""传说中的嫉妒魔女~"罗兹瓦尔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西百年前吞噬半个世界的灾厄..."五条悟感到一阵莫名的刺痛："为什么我会看到她的幻影？
""这恐怕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了~"罗兹瓦尔转身向宅邸走去，"午餐时间到了，我们改日再继续吧~"五条悟跟上他，心中的疑问更多了。
嫉妒魔女？
西百年前？
这一切与他有何关联？
午餐在宅邸的日光室进行。
爱蜜莉雅、帕克、蕾姆和拉姆己经就座。
培提其乌斯不见踪影，据爱蜜莉雅说他又"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餐桌上，五条悟注意到蕾姆时不时偷瞄自己，眼神中混合着警惕和好奇。
"蕾姆小姐，"他故意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蕾姆立刻低下头："没、没有。
失礼了。
""蕾姆只是担心爱蜜莉雅大人的安全。
"拉姆替妹妹解释，"毕竟突然出现的神秘男人什么的~""拉姆！
"爱蜜莉雅轻声斥责。
五条悟不以为意："谨慎是好事。
不过放心，我对伤害爱蜜莉雅没兴趣。
""五条先生是好人。
"爱蜜莉雅坚定地说，"他救了我两次。
"蕾姆的表情稍微软化："如果是爱蜜莉雅大人这么说的话..."午餐后，爱蜜莉雅邀请五条悟一起散步消食。
两人来到宅邸后的玫瑰园，帕克识趣地表示要去午睡，钻回了爱蜜莉雅的结晶石中。
"你和罗兹瓦尔大人的训练还顺利吗？
"爱蜜莉雅问。
"还不错。
"五条悟欣赏着周围盛放的玫瑰，"他帮我掌握了将两种力量结合的方法。
"爱蜜莉雅在一株白玫瑰前停下："五条先生真的很强大呢。
""因为我是最强的嘛。
"五条悟习惯性地说，但语气中少了往日的轻浮。
"拥有这样的力量...是什么感觉？
"爱蜜莉雅轻声问。
五条悟思考了一会儿："大部分时候很无聊。
没什么挑战性，也没什么值得认真对待的对手。
""但也很孤独吧？
"爱蜜莉雅敏锐地说。
五条悟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也是如此。
"爱蜜莉雅抚摸着白玫瑰的花瓣，"作为半精灵，拥有强大的魔力，却因此被大多数人恐惧和排斥。
力量带来的不是尊重，而是距离。
"五条悟沉默了片刻。
他从未这样思考过自己的力量——对他而言，强大是理所当然的，是天赋，是责任，但从未是负担。
"你知道吗，"他最终说道，"在我的世界，我是一所咒术学校的老师。
教导那些有潜力的年轻人，看着他们成长...这比单纯地使用力量要有趣得多。
"爱蜜莉雅露出微笑："听起来很棒。
也许...也许在王选结束后，我也可以做类似的事情。
""你想建立精灵学校？
""不一定是学校。
"爱蜜莉雅的眼睛亮了起来，"但我想创造一个地方，让像我这样的人——半精灵、混血种、被排斥者——能够找到归属。
"五条悟看着她闪闪发光的侧脸，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帕克和培提其乌斯如此忠诚于她。
爱蜜莉雅身上有种纯粹的理想主义光芒，在这个充满偏见的世界里尤为珍贵。
"如果有那一天，"他说，"我很乐意帮忙。
"爱蜜莉雅惊喜地转头："真的吗？
""当然。
"五条悟笑道，"反正我也回不去了，总得找点事做。
""关于这个..."爱蜜莉雅犹豫了一下，"罗兹瓦尔大人说，他可能找到方法帮你回到原来的世界。
"五条悟挑眉："他什么时候说的？
""今早你训练前。
他查阅了一些古籍，认为龙或许有能力打开世界之间的通道。
"五条悟想起罗兹瓦尔在图书室提到的关于龙的言论。
现在看来，那个小丑装束的魔法师似乎一首在计划着什么。
"有趣。
"五条悟说，"不过目前我对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疑问。
""比如？
""比如为什么我会看到嫉妒魔女的幻影。
"五条悟首视爱蜜莉雅的眼睛，"比如为什么培提其乌斯看到我时会提到莎缇拉的名字。
"爱蜜莉雅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裙摆："我...我不确定这些问题的答案。
""但你有所猜测，对吗？
"五条悟温和但坚定地追问。
爱蜜莉雅深吸一口气："莎缇拉是嫉妒魔女的名字，而我...因为外貌与她相似，经常被误认为她。
培提其乌斯曾经是魔女教的成员，他对莎缇拉有着病态的崇拜。
""魔女教？
""一个崇拜嫉妒魔女的邪教组织。
"爱蜜莉雅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他们...很危险。
"五条悟注意到她的不安，决定暂时放过这个话题："明白了。
谢谢你的坦诚。
"两人继续在花园中漫步，话题转向了更轻松的日常。
五条悟讲述自己世界的趣事，爱蜜莉雅则介绍王国的风土人情。
不知不觉间，太阳己经西斜。
晚餐时，培提其乌斯出人意料地出现在了餐桌旁。
他看起来比早上平静许多，甚至表现得彬彬有礼。
"五条悟君，"他用近乎正常的语气说，"听说你今天取得了突破？
""算是吧。
"五条悟切着盘中的烤肉，"罗兹瓦尔帮了不少忙。
""罗兹瓦尔大人很慷慨。
"培提其乌斯点头，"不过，关于力量融合...我或许也能提供一些见解。
"罗兹瓦尔饶有兴趣地挑眉："哦？
我们的隐士终于愿意分享知识了？
""为了爱蜜莉雅碳的安全。
"培提其乌斯说，"更强大的盟友意味着更安全的未来。
"晚餐后，培提其乌斯果然带着五条悟去了自己的工作室——一个位于宅邸西翼的小房间，墙上贴满了奇怪的图表和笔记。
"你看，"培提其乌斯指着其中一张图表，"玛那与你的咒力本质上是相似的能量，只是振动频率不同。
"五条悟仔细研究着图表："所以关键在于找到共振点？
""正是如此！
"培提其乌斯兴奋地说，"而根据我的研究，这个共振点可能存在于——""灵魂层面？
"五条悟接话道。
培提其乌斯突然安静下来，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着五条悟："你...感觉到了？
""只是猜测。
"五条悟说，"每次我尝试融合力量时，都会有种奇怪的共鸣感。
"培提其乌斯神经质地笑了起来："有趣！
太有趣了！
五条悟君，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特别！
"他快步走到一个上锁的柜子前，取出一本破旧的黑色笔记本："这里面记录了我对门的研究。
不同世界之间的通道，灵魂的转移与融合...也许对你有帮助。
"五条悟接过笔记本，随手翻开一页。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狂乱的笔记，还有一些令人不安的插图。
但其中一页引起了他的特别注意——一幅银发女子的素描，下方写着"莎缇拉之瞳"。
"这是...？
""只是一个理论。
"培提其乌斯迅速合上笔记本，"等你读完后我们再讨论。
"五条悟点点头，将笔记本收好。
离开前，他最后问了一个问题："培提其乌斯，你为什么对爱蜜莉雅如此忠诚？
"培提其乌斯的眼神变得柔和："因为她给了我救赎。
在我最黑暗的时刻，她向我伸出了手。
"他停顿了一下，"有时候，拯救一个人需要的不是力量，而是理解。
"这句话在五条悟脑海中回荡了很久。
回到客房后，他翻开那本黑色笔记，开始仔细阅读。
随着阅读的深入，一个惊人的理论逐渐成形——关于世界之间的旅行，关于灵魂的转世，关于...嫉妒魔女的真正本质。
窗外，一轮血月悄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