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基姆抚须沉吟,"可派他下崖采石。
""不是林间裸地,凯诺亚。
要在坦多尔巨树上劳作。
做些实事,不涉险境。
"凯诺亚反复权衡,幸而部族长老掌握着最终裁决权。
几番周旋后,众人终是达成了共识。
凯诺亚与阿祖罗穿过花园边缘,来到一片荒芜的野地。
荆棘藤蔓如蛛网般盘踞,中央隆起的老树根突兀如巨兽脊骨——少年需将其掘出,这便是他的惩戒。
凯诺亚将镐铲粗暴塞进他手中,“惩罚将持续多久?”
少年如是问道。
"首到你把树桩从地里刨出来,这就是你要完成的工作。
"言罢,男人转身没入暮色。
阿祖罗先寻了处阴凉地,先前那番折腾耗尽了气力。
"你逃不掉的,小人儿"——那声低语又在耳畔炸响。
方才听到的是谁的声音?
苍鹰?
不可能。
是幻觉?
臆想?
少年伸个懒腰沉入梦乡。
梦中浮现可怖鬼面,中央赤目泣血:"毁我一眼,必要偿还,卑贱蝼蚁!
定将你头颅撕碎!
"少年惊坐而起,正撞上凯诺亚的咆哮。
男人欲擒,少年闪身躲进灌木。
"果然如此!
"凯诺亚怒吼,"稍不留神就偷懒耍滑!
待我巡林归来,若不见进展——便罚你上鹰巢清粪!
"那是高悬树冠的废弃鹰巢,需先铲尽巢中恶臭熏天的鸟粪渣滓与腐卵黏液,方能拆解其骨。
待凯诺亚的咒骂声渐远,阿祖罗才从藏身处钻出。
对林巡者的滔天恨意翻涌如沸,他满脑子尽是复仇的毒汁——幻想着某日凯诺亚被暴怒的橡果猎手拖入深渊。
此刻少年满心盘算的,唯有一桩事——复仇。
阿祖罗一想到要站在黏腻粪浆齐膝深的鹰巢里就发怵,转头打量起那截树根。
可如何赤脚穿过荆棘丛生的荒地?
少年灵光乍现,将树皮与革质叶片裹在脚底,果真安然穿过野地。
他挥镐猛击粗壮树根,灼热气浪蒸腾,汗水刺痛眼角。
土质坚硬如铁,镐头石片磨损得厉害,几下便崩裂了。
改使铁锹却只刮下些浮灰,愤怒灼烧胸腔的少年将工具狠狠掷向远方,踩着重步离去。
晃悠悠的藤桥横亘眼前,阿祖罗攀坐桥沿,垂目下望。
透过枝叶缝隙,隐约窥见千百尺下的林地表层——少年攥紧藤蔓,胸中信念如星火灼灼:终有一日要踏上桑多罗林的地表,与腐叶尘埃为伴。
自由多美好!
再糟也糟不过坦多尔树上的日子。
桥对岸的灌木丛缀满红点,原是熟透的浆果。
少年饱餐一顿后攀上树冠,任藤桥在风中轻晃。
没有趁手工具怎么干活?
烈日炙烤的野地渐隐于层层叶幕之后。
枝桠间忽然闪过哈基姆的身影,老人目光如炬穿透叶隙:"在躲懒?
""我在补充体力。
"少年梗着脖子辩解,手里半熟的浆果汁液正顺着指缝滴落。
"你的家伙什报废了。
""凯诺亚故意塞给我这些老掉牙的破烂。
""然后呢?
接着呢?
""他要罚我上鹰巢清粪,打开始就盘算着这出。
"哈基姆指向少年双脚——"树皮裹足防荆棘,巧思啊!
九成九的蠢货早被扎成筛子了。
灵光现得妙,阿祖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