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媒体风暴
“柔言姐！
不好了！
出大事了！”
小陈脸色煞白，举着平板电脑冲了进来，声音都在发抖。
沈柔言心头一跳，接过平板。
屏幕上是一个刚刚注册不久的匿名微博账号，发布时间是清晨六点整。
内容，赫然是昨天她收到的那些被篡改过的“裂变”系列设计稿！
但发布者显然更“用心”，不仅将篡改稿悉数放出，还配上了一段极具煽动性的文字：“惊天内幕！
‘言·设’沈柔言设计新品‘裂变’实为残次品？
欺骗消费者！
号称才华横溢的新锐设计师沈柔言，即将推出的‘裂变’系列，实则存在多处致命设计缺陷！
内部人士良心曝光（见图）！
线条滞涩、色彩廉价、结构脆弱，这样的‘作品’也敢拿出来圈钱？
所谓‘裂变’，我看是让消费者的钱包‘裂变’吧！
请大家擦亮眼睛，***无良设计师！”
文字下方，正是那些被精心挑选、放大了篡改痕迹的设计稿图片。
恶意修改的部分被圈出，旁边还用红色字体标注着看似“专业”的负面解读。
这条微博发布仅一个多小时，转发和评论己经呈爆炸式增长。
“***？
真的假的？
这要是真的，沈柔言人设崩塌啊！”
“我就说她红得太快必有妖，果然！”
“亏我还那么期待‘裂变’，差点预定！
幸好有人曝光！”
“图片P得跟真的一样，结构缺陷都标出来了，看起来不像假的。”
“***！
必须***！
把消费者当傻子吗？”
“‘言·设’滚出设计圈！”
污言秽语如同海啸般涌来，几乎是一边倒的指责和谩骂。
#沈柔言设计欺诈#、#裂变系列残次品#等话题迅速攀升，占据了各大社交平台的热搜榜。
工作室的电话被打爆，官网后台涌入无数质问和要求退还预定金的信息。
合作方、供应商的询问电话也接踵而至。
“柔言姐，怎么办啊？”
小陈急得快哭了，“公关部那边电话都快被打炸了，好多媒体都要求采访……”沈柔言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些扭曲的设计稿和恶毒的评论，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对方动作好快！
而且，好狠！
先是匿名威胁，紧接着就是利用篡改稿发动舆论攻击，将“设计缺陷”的帽子死死扣在她头上，试图一举摧毁她和“裂变”系列的声誉。
这绝不是简单的商业竞争，这是必欲置之死地的绞杀！
“通知公关部，压下所有不实猜测，不要擅自回应。”
沈柔言深吸一口气，声音异常冷静，“准备场地，我要开一个简短的媒体发布会。
越快越好。”
“现在开？”
小陈愣住了，“柔言姐，现在外面风口浪尖，记者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万一……”“没有万一。”
沈柔言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刀，“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他们既然把战场摆在了明面上，我们就得接招。
去准备吧，半小时后，就在楼下的小会议厅。”
半小时后，“言·设”工作室的小会议厅被各路媒体的长枪短炮挤得水泄不通。
闪光灯如同白昼，空气中弥漫着躁动不安的气息。
沈柔言穿着一身简洁干练的黑色西装套裙，长发束在脑后，面容沉静地走上发言台。
她环视一周，那些曾经追捧她、称赞她才华的记者们，此刻眼中大多是探究、质疑，甚至幸灾乐祸。
“各位媒体朋友，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前来。”
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会场，没有一丝慌乱，“关于今日网络上针对我本人及‘裂变’系列的不实指控，我在此做统一回应。”
“第一，网络流传的设计稿，并非‘裂变’系列最终定稿，且被人为恶意篡改，与‘言·设’工作室的原始设计严重不符。”
“第二，所谓‘设计缺陷’、‘残次品’等指控纯属污蔑。
‘裂变’系列从设计到选材、工艺，均严格遵循行业最高标准，目前正在按计划推进，品质绝无问题。”
“第三，对于此次恶意诽谤、伪造证据并散布谣言的行为，我们己经收集证据，并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
她的话音刚落，台下立刻炸开了锅。
“沈小姐，您说设计稿被篡改，有证据吗？”
一个娱乐报的记者抢先发问。
“既然不是最终稿，为什么会流传出去？
是内部管理混乱还是另有隐情？”
财经频道的记者紧追不舍。
“您说是污蔑，但图片细节看起来很真实，如何让消费者信服？”
时尚杂志的主编语气尖锐。
“网络爆料称您得罪了某位大佬，这次事件是否与此有关？”
“‘言·设’是否会因此次风波暂停‘裂变’系列的发布？”
问题如同炮弹般接连砸来，一个比一个刁钻，一个比一个不怀好意。
记者们蜂拥上前，话筒几乎要戳到沈柔言的脸上。
沈柔言站在原地，脊背挺得笔首，目光冷静地扫过一张张急切或不善的面孔。
“关于证据，我们会在合适的时机提交给相关部门。
内部管理问题，我们会自查。
至于其他猜测，恕不回应。”
她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裂变’系列会如期与大家见面，品质会证明一切。”
就在场面几乎失控之际，会议厅的后门被推开，几位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开路，一道颀长冷峻的身影缓步走了进来。
现场瞬间安静了一瞬，所有镜头和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转向了门口。
来人是阮墨辰。
寰宸资本的掌舵人，金融界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以手段狠辣、眼光毒到著称。
他很少出现在这种场合，更别提与设计圈有什么交集。
他今天怎么会来？
阮墨辰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手工定制西装，面容英俊得无可挑剔，但周身散发的气场却冷得像冰。
他没有走向发言台，也没有理会任何记者，只是在后排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站定，双臂环胸，墨黑的眼眸如同深潭，平静无波地落在被记者围困的沈柔言身上。
那目光里，没有同情，没有支持，甚至没有一丝温度。
只有纯粹的、置身事外的审视和观察，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沈柔言自然也看到了他。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涩意。
他们之间，曾有过一段短暂的、算不上愉快的交集。
她原以为，就算做不成朋友，至少也算个熟悉的陌生人。
可他此刻的眼神，却比真正的陌生人还要冷漠，还要疏离。
她迅速收回目光，强迫自己忽略那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继续应对记者的围攻。
发布会并没有持续太久。
沈柔言在重申立场后，便在安保人员的护送下离开了会场，留下一群意犹未尽、准备回去大书特书的媒体。
阮墨辰在她离开后不久，也悄无声息地走了。
没有人知道他为何而来，又为何而去。
回到办公室，沈柔言脱力般靠在椅背上，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疲惫感如潮水般涌上。
小陈端来一杯温水：“柔言姐，喝点水吧。
刚才……寰宸资本的阮总怎么会来？”
沈柔言摇摇头，没有回答。
她也想知道。
就在这时，她的私人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微博特别关注的推送。
推送来自——阮墨辰。
他的个人微博极少更新，常年长草，粉丝却数以千万计，大多是财经圈和他的颜粉。
而就在五分钟前，他发布了一条新的动态，只有寥寥几个字，却足以掀起更大的风暴：“哗众取宠，自毁前程。”
没有点名道姓，但在刚刚结束的发布会这个时间点，结合今天铺天盖地的新闻，所有人都知道，这八个字，指向的是谁。
沈柔言看着那条微博，以及下面瞬间暴涨的评论和点赞，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迅速蔓延至西肢百骸。
他看到了发布会，他听到了她的解释，但他选择了用这样冷酷的方式，给她本就岌岌可危的处境，又补上了一刀。
为什么？
仅仅是因为她“哗众取宠”地开了个发布会自证清白？
还是他也相信了那些所谓的“证据”，认为她真的“欺骗消费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