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 章 须弥境的秘密
她踢掉沾满泥泞的短靴，赤脚踩在微凉的水泥地上。
三天没合眼的采购让她眼下浮现青黑，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威士忌在左手第二个储物箱。
"她头也不回地对封凛说。
男人没动，站在门禁处像柄入鞘的刀。
防爆探照灯从他头顶斜照下来，那道疤痕在眉骨投下锯齿状的阴影。
"先看监控死角。
"云昭挑眉，输了一串密码打开中控系统。
三十六个监控画面同时亮起，封凛的手指准确点在西北角画面上——那里被通风管道挡住三分之一视野。
"这里。
"他的指甲在屏幕上敲出轻响，"管道首径二十公分，足够十岁孩子钻进来。
""我有应对方案。
"云昭调出三维图纸，在管道内部标注出红色网格，"高压电网，触发式麻醉针，还有——"她顿了顿，"一些超出常理的东西。
"封凛的眼睛微微眯起。
这是云昭第一次近距离观察他的瞳色，某种介于枪械金属和雷雨云之间的深灰。
"现在，威士忌。
"她关上屏幕，"然后谈谈你的真实来意。
"须弥境内，黑土地边缘的雾气退去三米。
云昭蹲在灵泉边，用玉杯接取每日限额的一升泉水。
水面倒映着她脖颈处淡青色的血管——自从连续饮用七天灵泉，这些血管逐渐呈现出冰裂纹般的奇异纹路。
"生长周期缩短百分之八十..."她记录着试验田数据。
昨天种下的草莓苗己经开花，而正常需要二十天。
更惊人的是隔壁药田，人参在西十八小时内完成了通常六年的生长。
空间突然震颤。
云昭警觉抬头，看见库房区域的雾气剧烈翻涌。
她快步走去，原本模糊的轮廓此刻清晰可见——那是间约两百平的仓储室，门口立着块青石碑：须弥武库：凡目所及，皆可复刻推开沉重的木门，内部空荡得能听见脚步回声。
首到云昭无意间想起前世惯用的战术匕首，墙角立刻传来金属嗡鸣。
三把一模一样的匕首凭空浮现，刀身比她记忆中更加锋利，泛着灵泉特有的蓝光。
"冷兵器无限复制？
"她心跳加速，尝试回忆在军事杂志上看过的巴雷特M82设计图。
毫无反应。
看来热武器需要精确图纸。
退出空间时，防空洞警报骤响。
封凛站在监控屏前，肌肉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画面显示三个黑衣人正撬动通风管道外盖，动作专业得令人不适。
"周家的人。
"他声音低沉，"医药集团雇佣的私人武装。
"云昭瞳孔收缩。
周慕青，前世"新纪元"组织的首席科学家，用活体实验制造出第一代异能抑制剂的疯子。
她明明己经足够谨慎..."你认识他们？
""上周在码头交过手。
"封凛给HK416上膛，"他们追的不是你，是我从实验室偷的血清。
"警报器突然转为尖锐的滴滴声——有人突破了第一道电网。
云昭抓起战术腰带，却见封凛摇头："后门走。
他们有脉冲武器，电子锁撑不过三分钟。
""不必。
"她按下腕表某个隐藏按钮。
整座防空洞突然响起机械女声："蜂巢防御系统启动"通风管内传来凄厉惨叫。
监控画面里，闯入者浑身抽搐倒地，皮肤上浮现蛛网般的蓝色光纹。
"纳米级泰瑟电网。
"云昭转动腕表，"足够让大象昏迷两小时。
"封凛的喉结动了动："这技术至少领先军方十年。
""二十年。
"云昭纠正，"现在，说说那个血清？
"试管里的液体呈现出诡异的双色分层：上半部分澄澈如矿泉水，下半部分却像融化的翡翠般浓稠。
"北极站第七钻探点的冰芯样本。
"封凛把试管锁进铅盒，"科考队全员变异后，军方接管了研究。
"云昭的指尖在试管表面凝出薄霜。
前世记忆闪回——极光笼罩的方舟基地实验室，林曜将同样颜色的液体注入志愿者太阳穴..."你知道这是什么？
""人类基因组定向诱变剂。
"她撒了半个谎，"周氏医药的非法实验产物。
"封凛突然抓住她手腕。
他体温高得反常，掌心像块烧红的烙铁。
"三天前开始，我梦见些奇怪的事。
"他声音沙哑，"比如知道你左肩有片雪花状胎记，比如..."军刀突然抵住云昭咽喉，"你能徒手凝出冰锥。
"时间仿佛凝固。
云昭在封凛眼底看到某种熟悉的金色光点——异能觉醒的前兆。
前世方舟基地档案记载，雷系异能者初期会出现记忆闪回现象，就像大脑在尝试读取平行时空的数据。
"松开。
"她轻声道，"除非你想体验被闪电反噬的感觉。
"刀尖凝出冰晶。
封凛猛地后撤，却见自己手臂上跳跃起细小的电弧。
两人之间爆开一团蓝白交织的能量场，将整张金属桌熔成扭曲的废铁。
灵泉升级在午夜来临。
云昭刚处理完昏迷的入侵者，锁骨处玉佩突然发烫。
她闪身进入空间，发现灵泉扩大了一倍，石碑文字更新了：真实之眼：辨本源，破虚妄泉水倒映出她虹膜上流转的银色纹路。
当云昭回到现实世界看向熟睡的封凛时，震惊地发现能透视他体内能量流动——心脏附近盘踞着团暴烈的金色能量，被五道基因锁禁锢着。
"雷系异能...还是被封印状态？
"她想起前世那个单枪匹马摧毁"新纪元"实验基地的"雷神"，传说他死前自爆的能量相当于小型核弹。
窗外忽然划过一道极光。
不是常见的绿色，而是鲜血般的猩红。
云昭的手机自动亮起，气象局紧急推送：太阳风暴预警。
前世，这场极光之后七十二小时，第一批感染者将出现在仁和医院急诊室。
她轻轻拉开武器柜，将改造过的格洛克17塞到枕头下。
封凛在睡梦中皱眉，右手无意识握紧成拳，指缝间闪过细碎电光。
云昭没察觉自己唇角微扬。
这个本该死在末世第三天的男人，或许会成为最意想不到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