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监护仪发出尖锐警报，红光扫过他腕间青紫的针孔，像某种诡谲的摩尔斯密码。
"过量注射会导致低钾血症。
"她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医用橡胶手套与真丝衬衫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男人金丝眼镜滑落鼻梁，眼尾泪痣在冷光下泛着血色。
三天前的画面突然涌入脑海——咖啡厅监控里，这只骨节分明的手正往她的拿铁里加双倍黄糖。
此刻他虎口的烫伤疤痕微微发亮，像枚被岁月摩挲的银币。
"江先生。
"林穗用止血带扎紧他肿胀的小臂，"在急诊室伪造低血糖昏迷，这就是你选中的婚前考察项目？
"窗外暴雨砸在铅化玻璃上，将他的轮廓切割成模糊的光斑。
轮床碾过满地碎玻璃，送来浑身酒气的急诊患者。
混乱中他突然贴近，雪松香混着消毒水味灌进鼻腔："林医生不如猜猜，为什么相亲对象要提前确认你的职业素养？
"她瞥见他锁骨处晃动的铂金十字架，链条上刻着1993.04.05——与神内科上周收治的***董事长入院日期完全吻合。
监护仪发出规律滴答，他的体温透过听诊器金属膜传来异常灼热。
"38.6℃。
"林穗将电子体温计甩回消毒盒，"建议江先生先处理伤口感染，再考虑契约婚姻这种高风险项目。
"协议书突然铺满处置台，墨香混着碘伏味在空气中发酵。
江砚签字时袖口滑落，露出小臂内侧结痂的抓痕，与神内科3床那个皮肤饥渴症患者的自残痕迹如出一辙。
"第十七条。
"他指尖点着"禁止非必要肢体接触"的条款，镜片后眸光晦暗，"林医生在害怕什么？
"警报声突然大作，隔壁床患者的心电图拉成直线。
林穗冲向抢救车时，听见他带笑的低语："你父亲安插在招标会的眼线，应该很乐意报道江林联姻的喜讯。
"暴雨裹挟惊雷撞碎在窗棂，她转身看见他举起注射器对准颈动脉。
针尖折射的冷光里，他薄唇轻启："现在，要和我赌命吗？
"钢笔刺破协议末页的瞬间，他腕间的医用腕带突然断开。
林穗弯腰去捡时，瞥见他后颈处未消的淤青——正是神经阻滞剂过量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