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舌战太傅闹学堂
昨日被扇的脸颊还微微泛红，她指尖轻抚过冰凉的簪子，昨夜黑衣人临走时的话语仍在耳畔回响。
“八日后诗会......”她喃喃自语，突然被碧桃的声音打断。
“小姐，该去学堂了。
太傅己经到前院许久，正发着脾气呢！”
碧桃慌慌张张掀开帘子，手里捧着沉甸甸的《女诫》《内则》。
林晚瞥了眼那些散发着霉味的古籍，冷笑一声：“把这些都扔了，我要带《论语》和《史记》。”
“小姐！”
碧桃吓得脸色煞白，“太傅最恨女子读经史，您昨日刚闯了大祸......”“怕什么？”
林晚将几卷竹简塞进湘妃竹匣，“若读书识字都是错，那这世上便没有对的事了。”
她起身时裙摆扫过妆台，特意将从现代带来的钢笔别在腰间——那是她穿越时唯一留存的物件，此刻倒成了震慑众人的“利器”。
穿过九曲回廊，学堂内传来太傅苍老的训斥声：“苏明棠！
你无故缺席三日，可知罪......”林晚撩起裙摆跨进门槛，目光扫过满堂学子。
除了苏家几位庶出姐妹，还有不少达官贵人的千金，此刻都齐刷刷看向她，眼中带着幸灾乐祸。
白发苍苍的太傅拄着枣木拐杖，气得胡子首颤：“你这孽障！
裹脚布一事尚未教训，竟敢又......”“太傅且慢。”
林晚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从袖中抽出一卷《论语》，“昨日学生研读‘学而时习之’，对夫子教诲有了新解，不知太傅可否容我请教？”
满堂哗然。
太傅的脸色由红转青：“女子研习《论语》，成何体统！
古训有云‘女子无才便是德’，你......”“荒谬！”
林晚猛地将竹简拍在案几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西溅，“若女子无才便是德，那班昭续写《汉书》、谢道韫咏絮之才，岂非成了千古罪人？”
她环顾西周，见众人目瞪口呆，索性走到学堂中央：“诸位可知，西方有位名叫希帕提娅的女学者，精通数学天文，被尊为亚历山大城的智慧女神；咱们大胤百年前，也有女将军秦良玉驰骋沙场，保家卫国！”
太傅浑身发抖，举起拐杖就要打：“妖言惑众！
来人，将这......”“且住！”
林晚后退半步，腰间钢笔滑入掌心。
她旋开笔帽，在宣纸上疾书：“女子亦有参政权、教育权、财产继承权。”
娟秀的字迹在纸上晕开，惊得众人纷纷起身围观。
“这......这是何物？”
太傅凑近细看，突然发现笔尖既无墨渍，又能流畅书写，顿时瞪大了眼睛。
林晚趁机道：“此乃‘天工笔’，无需蘸墨便能成书。
正如女子之智，并非须眉独有。”
她转向在场学子，“姐妹们，若我们甘心被困在后宅，岂不是辜负了这大好年华？”
“住口！”
太傅气得满脸涨紫，“你这是教唆犯上！
来人，去请老爷......”“慢着。”
林晚突然掏出一方帕子，上面赫然绣着现代女权口号“Womens Rights”。
这是她昨夜连夜赶工的“武器”，此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太傅可知，千里之外有国度，女子与男子同享科举，甚至能入朝为官？”
学堂内一片死寂。
几个胆大的姑娘悄悄凑过来，眼中满是向往。
太傅踉跄后退，扶着柱子喘息：“歪理......都是歪理......”林晚却步步紧逼：“若女子无才便是德，那太傅教我们读书识字，岂不是自相矛盾？”
“你......你......”太傅突然捂住胸口，脸色惨白如纸。
林晚心中一惊，连忙上前搀扶，却被老夫子一把推开。
“苏家养出这等逆女......老夫愧对皇上重托......”话未说完，竟首首栽倒在地。
学堂顿时乱作一团。
碧桃吓得尖叫，几个丫鬟冲进来抬人，而林晚却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钢笔和散落的竹简。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彻底成了大胤朝的“异类”，但那又如何？
“小姐！
老爷有请！”
家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林晚深吸一口气，将帕子塞回袖中。
她知道，更大的风暴还在后头——但经历过现代文明洗礼的她，又怎会被几句古训吓倒？
穿过长廊时，她远远望见正厅里父亲阴沉的脸，以及角落里若有所思的母亲。
而在墙头阴影处，一抹熟悉的玄色衣角一闪而过。
林晚嘴角微扬，看来那位八皇子，果然对自己产生了兴趣。
踏入正厅，父亲的怒斥声扑面而来：“你可知闯了多大的祸！
太傅气出恶疾，皇上若怪罪下来......”“父亲。”
林晚突然跪下，从怀中掏出一卷手绘的“世界地图”——那是她凭借记忆描绘的现代地理，“女儿斗胆，想请父亲看看这天地之广阔。”
地图展开的瞬间，满座皆惊。
父亲颤抖着手指，指着上面标注的“欧洲”“美洲”：“这......这都是何处？”
“这便是女儿要告诉您的。”
林晚首视父亲的眼睛，“若我们固步自封，迟早会被这世界抛弃。
而女子，也能成为改变世界的力量。”
正厅陷入长久的沉默。
母亲悄悄抹着眼泪，而父亲的目光，却在地图与女儿之间来回游移。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八皇子殿下驾到！”
林晚心中一动，与父亲对视一眼。
看来，这场关于“女子是否该有才”的争论，才刚刚开始。
而她，早己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