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扫地僧的考勤表
林童蹲在城隍庙后巷的水泥地上，指尖捏着半张带血的考勤表，纸角印着 "江城普惠生物制药厂" 的 logo，考勤时间 3 月 15 日 2:17—— 正是陈雨欣坠楼后三小时。
血迹呈喷溅状，暗红的斑点在 "考勤人签名" 处晕开，像朵枯萎的梅。
"队长，药厂监控调出来了。
" 小张举着平板凑近，画面里穿环卫服的老人正把手指按在考勤机上，袖口露出半截青色文身，"步态分析显示，和案发当晚在科创园徘徊的流浪汉一致，不过他戴了假发和口罩。
"林童盯着老人微瘸的右腿，突然想起父亲卷宗里的记录：1998 年浮尸案的主检法医张卫国，曾在现场滑倒摔断右腿。
他掏出手机给陈明打电话，那头传来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忙着呢！
淘宝店刚上架 凶位避险手机壳 ，买一送一还包邮......""别废话，带紫外线灯来桥洞。
" 林童挂断电话，目光落在考勤表背面，用致幻剂画的简易地图轮廓若隐若现 —— 这是前两章里出现过的荧光反应，和陈雨欣指甲缝里的成分相同。
桥洞下的腐臭味混着酒精味扑面而来，陈明正蹲在流浪汉的 "床" 前，道袍下摆浸在污水里浑然不觉。
"看好了，" 他晃着个改装过的手电筒，灯头缠着红绳，"这是我花两百块从物证科顺的紫外线灯，比拼多多的靠谱多了。
"紫外线扫过墙面的瞬间，淡绿色的地图轮廓突然显现，"药厂地下实验室"" 九衢会仓库 ""仁济医院 18 楼" 几个大字用箭头相连，旁边画着个歪歪扭扭的五角星 —— 和拆迁房墙面、功德箱纸条上的标记一致。
"乖乖，这老爷子还是个灵魂画手。
" 陈明掏出手机拍照，突然被墙角的动静惊到 —— 穿破棉袄的老人正用生锈的铁钉在墙上划字，指甲缝里嵌着和考勤表相同的血迹。
"张师傅？
" 林小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法医科的白大褂蹭到桥洞的青苔，"真的是您？
市立医院退休的张卫国法医？
" 老人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随即又被混沌笼罩，嘴里嘟囔着："三十七具尸体... 没有胃容物... 东莨菪碱注射过量..."林童的后背绷紧了。
东莨菪碱，正是父亲旧卷宗里提到的，1998 年浮尸案死者体内的致幻剂成分。
他蹲下身，避开老人乱挥的手臂，注意到对方手腕内侧有块褪色的文身，正是普惠生物的 logo。
"带回去。
" 他对小张点头，目光落在老人指甲缝里的混凝土碎屑 —— 和拆迁房、科创园的成分一致，"通知技术组，比对考勤表的血迹和陈雨欣的 DNA。
"审讯室的荧光灯在老人头顶投下阴影，陈明正蹲在角落给紫外线灯充电，道袍口袋里掉出半张城隍庙的门票。
"张法医，" 林童推过一杯温水，"您认识陈雨欣吗？
她体内的致幻剂，和 1998 年的浮尸案...""别装了！
" 老人突然拍桌，水杯里的水溅出涟漪，"沈巍的新药... 能让人看见水鬼... 三十七个人被注射后推进长江... 他们的家属都收到了 怨灵索命 的恐吓信..." 他突然抓住林童的手，指甲缝里的血迹蹭在警服上，"你父亲当年看到了实验室... 所以他们打断了他的腿..."林童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沈巍，仁济医院的院长，第二章里安康生物的股东，此刻正以慈善家的身份在电视上捐款。
老人突然抓起桌上的纸笔，画出个歪扭的金字塔，顶端画着仁济医院的 logo，旁边标注 "先生"。
"九衢会的 先生 ... 就是沈巍..." 陈明突然凑过来，游戏机挂绳碰到老人的文身，"我师傅说过，城隍庙的地基和老纺织厂相通，当年洪水冲毁的是他们的实验室，而沈巍... 等等，老爷子您看这挂绳，是不是很眼熟？
"老人的眼神突然聚焦，盯着陈明胸前的挂绳："1998 年 6 月 15 日... 你和小林在江边捡的挂绳... 后来你师傅把它封进了城隍庙的功德箱..." 他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溢出白沫，林小羽立刻冲进来检查。
"是致幻剂急性中毒！
" 她翻开老人的眼皮，瞳孔呈针尖状，"陈明，把你的紫外线灯给我！
" 灯光照向老人的手腕，文身下方浮现出一串数字 —— 普惠生物地下实验室的门禁密码。
陈明手忙脚乱地翻找道袍口袋："早知道该在挂绳上刻护身符... 等等，老爷子刚才说我师傅封了挂绳？
难道当年..." 他突然想起拆迁房里找到的旧报纸，照片里父亲攥着的挂绳，正是自己现在戴着的这款。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小张举着 DNA 报告冲进来："队长，考勤表的血迹属于张卫国，而他指甲缝的混凝土碎屑，和普惠生物在建的 九衢商业中心 工地一致！
"林童望着老人在病床上抽搐的样子，突然想起第二章里拆迁房的签到表，那些打红叉的名字，都是普惠生物周边的老住户。
沈巍的脸在脑海中闪过，那个总在新闻里捐钱修路的慈善家，此刻在他眼中比任何鬼怪都可怕。
"陈明，" 他扯了扯发小的道袍，后者正对着老人的文身拍照发朋友圈，"把门禁密码发给技术组，今晚突袭普惠生物地下实验室。
" 陈明立刻收起手机，道袍下的 T 恤印着 "科学驱邪，从拆门禁开始"。
医院走廊传来脚步声，林小羽突然指着老人的病历本惊呼："张卫国的就诊记录显示，他每周三都会去仁济医院复查，而接待他的医生... 正是沈巍的侄子，普惠生物的研发主任！
"窗外的柳絮还在飘，陈明突然指着老人手腕的文身："你说这门禁密码，会不会也是九衢会小程序的登录密码？
" 他掏出手机尝试登录，屏幕显示 "欢迎来到黄泉路"，背景图正是 1998 年的老纺织厂。
林童的手机震动，是技术组发来的消息："九衢会的组织架构图，顶端果然是仁济医院，沈巍的名字在 先生 位置下画了着重号。
" 他望向审讯室的单向玻璃，老人己被转入 ICU，手腕上的文身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当年的三十七个人，" 陈明突然低声说，"不是被洪水冲走的，是被注射致幻剂后推进长江的，而张卫国作为法医，被迫伪造了洪水遇难的死因..." 他摸着胸前的挂绳，游戏机的按键早己褪色，"你父亲追查的，就是这个真相。
"走廊尽头传来消防车的鸣笛，林童突然想起第一章里陈明的热成像图，功德箱上的人形热源，或许不是陈雨欣的魂，而是张卫国在案发当晚，带着考勤表去城隍庙求助，却被九衢（qú）会的人袭击。
"走，" 他拍了拍陈明的肩膀，"去普惠生物，看看他们地下实验室里，还有多少没被冲走的真相。
" 陈明点头，突然从道袍里掏出个小瓶："带着这个，我新配的防幻香膏，成分是风油精加朱砂 —— 虽然不科学，但闻着提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