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噩梦
燃烧着生命本源的火焰破空而去,正中丧尸头领青灰色的太阳穴。
藤蔓断裂声与队友的欢呼声同时响起。
血色残影掠过视网膜的瞬间,剧痛从胸腔炸开。
陆隐整个人撞进断墙,龟裂的混凝土簌簌落入后颈。
腥风扑面而来,他看见溃烂的牙龈间垂落的腐臭涎水,利齿刺入颈动脉的冰凉触感比疼痛更令人绝望。
"不!
"陆隐猛然从床上弹起,后背撞上床头板发出闷响。
冷汗顺着脊沟滑落,在棉质睡衣上晕开深色痕迹。
妻子温热的手掌贴上他颤抖的脊背,薰衣草香随着她的动作在鼻腔晕开。
"又梦见那个世界了?
"她指尖无意识地在睡衣褶皱间画圈,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她睫毛下投出蝶翼状的阴影。
陆隐咽下喉间的血腥味,伸手按下床头小夜灯。
暖黄光束里,玻璃杯壁凝结的水珠正沿着指纹滚落。
他灌下整杯冰水,喉结剧烈滑动,试图浇灭记忆中黏稠的血液滑过锁骨的触感。
"没事的。
"他将妻子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
薰衣草柔顺剂的香气与梦中腐尸的恶臭在意识深处撕扯,床头的电子钟显示03:47,红光在黑暗中有如凝固的血迹。
这己是陆隐的第一百八十二次梦境,每隔几天甚至会连续几天他就会陷入。
一年来每个夜晚他都会在梦境世界的躯体里苏醒。
有时是操控火焰/雷霆等具有强大杀伤力的异能者,有时是治疗系辅助员,更多时候只是蜷缩在避难所角落的蝼蚁。
但所有梦境都会在利齿刺破咽喉时终结——死亡瞬间激发的肾上腺素,总精准地将他抛回这张浸满冷汗的床铺。
枕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陆隐凝视着天花板裂缝投下的阴影,那形状像极了丧尸头领被烧焦的指爪。
晨光渐起时,他终于在惊悸中模糊了现实与梦境的边界。
民间流传着末日预言:2048年蓝星将迎来大寂灭时代,所有生灵湮灭,星球将陷入漫长死寂,或许历经数万载方能重焕生机。
霓虹灯管在写字楼间流淌着冷光,地铁站口的预言墙早己被信用卡广告覆盖。
咖啡机蒸腾的热气里,白领们刷着末日论的嘲讽段子,键盘敲击声与往常别无二致。
但在2048年倒计时的阴影下,暗流正在城市血管里奔涌。
有人取出三十年积蓄环游世界,在极光里首播熔掉房产证;有人砸碎储蓄罐冲进暗恋者家中,捧出皱巴巴的情书,不论成败只为不留遗憾。
便利店监控记录着荒诞剧:总穿褪色西装的会计买空货架香烟,蹲在巷口给每个路人递火;钢琴教师当街摔碎节拍器,踩着巴赫旋律跳进喷泉。
而城市另一端的废弃车场里,几个黑影正用砂纸打磨偷来的霰弹枪管。
民政局单日离婚申请量骤增三倍,结婚登记处却排起更长队伍。
穿外卖服的青年攥着钻戒盒,戒指内圈刻着”末日见证“;戴金丝眼镜的教授撕毁五百万科研合同,报名参加了地下拳赛。
预言最后三十天,第七银行金库的防弹玻璃上,氰化氢腐蚀出的骷髅涂鸦还在往下滴落黏液。
二十三名警卫以相同姿势蜷缩在休息室,青紫面庞定格在某种狂喜状态——法医从他们指甲缝里检出高纯度致幻剂,焦头烂额的警方无力深入调查,化工园区爆炸案还未破解。
2048新年钟声即将敲响前跨年夜,城市上空全息投影着倒计时,以大学生为主的青年群起,聚集在广场/步行街/礼堂狂欢,当时间跳到23:59:50时,所有人自发的倒计时,十九八七六五西三二一,欢呼/拥抱成了这一刻的主旋律,什么狗屎的末日预言,居然还有人相信,哈哈哈。
而不为人知的是,一名花光了积蓄的中年人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想着离他而去的妻女,止不住心中哀伤,打开窗户一跃而下。
同一时间肮脏凌乱的出租屋中,几名面黄肌瘦的男女己经没有了呼吸,用过的针筒/白色的粉末残留是他们来过这个世界的痕迹……时间流逝,人们己经忘记了那荒唐的预言,社会秩序也己经恢复到了预言之前,该工作的工作该上学的上学,老人们享受着天伦之乐,这个社会是富足的,各种只能机械早己经取代了最基础的劳动岗位,即便是没有任何工作,也能享受到物质富足社会的红利。
陆隐己经渐渐习惯了梦境,不再那么恐惧,而且他发现如果睡前通过剧烈的运动使自己疲惫不堪的话,会减少进入梦境的几率,因此家里便多了很多健身器材,不过随着他身体强度的增加,他越来越不容易疲惫,也越来越容易进入梦境,也许是产生了抗体了吧。
10月24日晚陆隐和往常一样锻炼着身体,妻子小雅依偎在沙发上津津有味的观看着肥皂剧,时不时的用眼角余光瞥一眼挥汗如雨的丈夫,好一幅温馨和谐的画面。
20:48分即将要完成锻炼的陆隐,突然感到身体有中撕裂般的疼痛,同时沙发上传来妻子尖叫声,窗外也传来了剧烈的撞击声,强忍着疼痛窜到沙发上试图安抚妻子,但是回应他的却是梦境中无比熟悉的场景,丧失化!
这一刻他绝望了,丧尸化是无法逆转的,怎么办!
陆隐忘记了身体传来的疼痛,忽略了窗外的爆炸声,只能下意识的死死抓住妻子的双肩,牢牢的将他控制住,他知道如果控制不住失去人类意识的爱人,将毫不犹豫的咬断他的喉咙,吞噬他的血液,他也许会变成丧尸,也许会随着时间推移变成一抔尘土。
坚持住,坚持住,陆隐试图恢复理智,怎么能够扭转局面,是的,不论怎么样也要控制住她,不让她伤害自己的同时也不要被伤害,就不信了在梦境中没有逆转丧失化的办法,现实里就一定找不到!
但是随着小雅的挣扎越来越剧烈,对鲜血的渴望越来越强烈,陆隐有些控制不住了,强壮的双臂有些颤抖,头上豆大的汗珠雨点般落下,坚持住一定要控制住,突然双眼红光一闪,小雅停止了反抗,跌回了沙发,陆隐揉了揉发昏的太阳穴,庆幸自己最后关头觉醒了异能,自己此刻最需要的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