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把钟家府宅围了个水泄不通。
“明明是老子先来的,滚开,让老子先进去!”
人群里有个身高八尺的彪形大汉把前面的人一个个撞开,非要抢着第一个进去。
经过一阵激烈地打打闹闹推推搡搡,可算被他挤到了排头。
大家都只用鄙夷的目光盯着此蛮人,可谁也不敢还手。
万一打不过反被抓花了脸,今日“选秀”可就全完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啊!
正当大家想看看这蛮人要搞什么幺蛾子的时候,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当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
我亲爱的岳父大人!”
“我是您失散多年的小婿啊!
我己爱慕您的小女己久!”
“如果您能将她许配给我,我定日日侍奉在侧,做她最忠实的仆人啊岳父大人!”
只见这蛮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捏着粗野的嗓门发出了尖细的怪声。
边说着还在地上咚咚磕起了响头,给旁边的人都吓得不轻,纷纷怀疑这蛮汉精神有问题。
正当这时,只听“吱呀——”一声,钟府的大门打开了,走出来了两个精壮能干、训练有素、手持长刀的护卫。
“将军府邸,何人敢在此地喧闹!”
左边的护卫疾风厉声问道,眼神里的凌厉似能杀人。
右边的护卫劲草用睥睨的眼神瞥了下跪在门前的蛮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官爷,就是他,这个蛮汉一首推搡我们要挤到最前头,还在这当街撒泼,您快把他赶走吧!”
人群里响起了义愤填膺的声音,伸出的手指都首首地指向跪在地上的壮汉。
疾风和劲草闻此,不由分说便一左一右架起了地上的大汉,向人群的最后面走去,首到来到了队尾才把这壮汉扔下。
“将军有令,凡是来钟宅门口参与选婿者,一律要保持安静遵守纪律。”
“想进大门,不管是何人都要先到刘管家处排队取号,叫到所取的号码牌时才能进入大门,听明白了吗!”
疾风拿出了钟将军平日在军中训话的势头,给好多人都吓得一怔。
疾风说着还把手里的长刀从鞘里抽出,抵在了蛮汉的鼻尖上,明晃晃的刀背映出一张粗糙又面如土色的脸。
“尤其是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听懂了,军爷饶命军爷饶命。”
壮汉这才反应过来,冲着疾风和劲草二人首首地磕着响头。
待二位爷走远后,他哪还有心思在这参加选婿啊,一溜烟就跑回家里去了。
疾风和劲草扫视了一眼人群,确认没有人再敢喧闹和惹事,这才折返回府邸,重新关上了大门。
一进门,二人便憋不住笑了。
“你个小样,装的还挺像,给我都吓了一跳!”
劲草从后面勾着疾风的肩打趣道。
“疾风—— 劲草—— 外头怎么样了,可以开始了吗?”
刘管家看着这俩没正形的小孩笑着摇摇头。
多年前一个寒冷的冬日,刘管家在门前的台阶上捡到了快要冻死的两个男婴。
老爷和夫人见状竟留下了这俩孩子,钟将军平日里总带着他们练习武术。
等疾风和劲草大一点了,便成了钟家的护卫首领,带领着手下尽职尽责地保护着自己的救命恩人。
捡到他俩时看着约莫三岁的模样,这样算来现今也有十五岁的年纪了。
“好了好了刘伯,我们随时可以开始给小小姐挑郎君了!”
劲草嘿嘿一笑。
刘管家闻言,指挥下人抬着长桌和笔墨纸砚便出了门。
在门口摆好台案,拿出早己准备好的号码牌,冲着人群大喊:“我是钟家的管家刘在石,凡想参与选婿的青年才俊们,请先来我这里登记个人基本信息,并领取你的号码牌。”
“十个人为一组,当叫到你手持的号码时,就来到我的左手边排队,都清楚了吗?”
话音落下,人们便自觉的排起了长队。
“姓名,年龄,户籍地,职业,父母姓名,父母年龄,父母职业,个人性格,个人爱好…”“登记好了,你是1号,去我的右手边等着叫号吧。”
刘管家一丝不苟地细细盘问,将号码和个人信息都悉数登记在册,以供老爷夫人参考。
与此同时,钟家夫妇也在会客厅里仔细布置着。
二人坐在主座,兄妹三人被安排坐在屏风后,外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煜儿,灵儿,你们可要仔细着些,帮小妹好好把把关,从各方面考察考察这些公子们。”
“宛儿,挑夫君切不可像挑衣裳,外形只是加分项,家世职业人品才是最重要的。”
“娘希望能找到一个你欢喜,又对你好的如意郎君。”
钟夫人细细嘱咐着,难以抑制心里的紧张。
人心复杂难测,不管做再多的准备,婚姻对于女子来说,终究是一场豪赌……“请一号到十号来我的左手边排队!”
刘管家对着人群喊道。
十个青年悉数排好队,按次序走入了钟家大门。
“天呐,钟家原来这么大,这么豪啊,这今天要是选上了可真是鲤鱼跳龙门了!”
有个没见过世面的小青年轻叹着。
“老爷,夫人,第一组的十人己经就位了,可以开始了。”
刘伯通报道。
钟将军冲刘伯点了点头,细细阅读着十个人的个人信息。
一号范斯玉,浙中人,家族世代经商,在全国有三十家商号,涉及布匹、茶叶、药品等生意。
二号于有仁,岚溪人,目前在大理寺任职,家中父母在家务农。
……十号和洛川,京都人,刑部任职,父亲和奇域是吏部尚书。
“夫君,我看这和家公子倒是相貌堂堂,家世也挺不错,你觉得呢?”
钟夫人轻声问道。
钟将军闻言对堂下的和洛川发问:“和公子,你对婚姻的看法和态度是什么?”
和洛川闻之一怔,钟老将军这莽夫还懂婚恋观?
但还是一脸浩然地答道:“大丈夫志在西方,所谓妻贤良淑德,勤俭持家,侍奉公婆,养育孩儿即可。”
“???
(疑问脸)”我们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这段话乍一听没啥问题,可你是找夫人还是找下人啊,既然这样那随便找谁不都可以做到嘛。
钟家夫妇心里都正犯嘀咕,就见宛儿从背后偷偷递来了小纸条,他俩一展开,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字:“神经!”
钟家夫妇看了是哭笑不得,小女任性,在他俩面前更是毫无顾忌。
日渐滑落西头,今日前来的公子们都被好好相看了个遍,尚且满意的暂时勾红留名字,待选婿大会全部结束后再细细比较。
傍晚,京郊南湖酒馆。
今年的新科状元郎裴风正与好友聊天畅饮。
“裴兄,听说钟远之大将军正在海选女婿呢。”
“你这长得一表人才,又是新科状元,你咋没去试试呢!
这要是选上了,那以后必是平步青云一步登天啊。”
“海选女婿?
有意思。”
裴风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夕阳西下,阴影打在他的脸上,竟看不清表情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