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每日为我写诗,句句缠绵,字字杀机。
他亲手剜去我的双眼,却在冷宫点了三百盏长明灯。
他说要让我生不如死,却在每个毒酒里都藏着解药。
直到我在乱葬岗看见他抱着我的"尸体",用带血的诗稿一页页烧出真相:"这世间最毒的杀招,是让我恨着你的时候,依然不可救药地爱你。
""所以,被深爱的人算计到底算什么体验?
"1元和五年冬,我躲在御书房紫檀柜里啃糖糕。
雕花缝隙漏进半寸光,照见父皇把西域夜明珠在掌心揉得发亮。
柳尚书捧着火油罐子谄媚:"萧老将军书房暗格藏着伪造的通敌密信,一把火烧干净,再将私通北戎的罪名钉死在他头上......"他腰间羊脂玉佩晃得我眼花,"柳"字被烛火映成暗红,像极了我偷藏的胭脂膏。
"记得把那孩子引开。
"父皇敲了敲桌案,鎏金兽首香炉飘来龙涎香,"昭仁皇后临终托孤,朕总不能让她去地下怪我。
"我攥紧糖糕,碎屑落进裙裾。
昭仁皇后是萧扶苏的姑母,上个月病逝前曾抱着我哭:"阿华,替姑姑看好阿苏......"雷声般的砸门声惊得我一颤。
十六岁的萧扶苏踹开偏殿门时,发间还沾着雪粒。
他没看见柜子里的我,却在经过时突然顿住——我啃了一半的糖糕滚到他脚边,裹着金丝的糖纸在风里飘了三飘。
"将军!
"亲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快走,火......"他猛地转头,睫毛上的冰晶碎在我眼底。
那一刻我突然想起昭仁皇后说的:"阿苏生着双瑞凤眼,将来要当状元郎的。
"可他眼里燃着的不是书卷气,是我从未见过的野火,烧得糖糕上的蜜渍都发了黑。
柜门被重新锁上时,我听见他在廊下低笑。
那声音混着雪粒子刮过窗棂,像把生锈的刀在刮什么要紧东西:"原来金枝玉叶,也会躲在柜子里当缩头乌龟。
"2元和六年春猎,我在松林里遇见只受伤的白鹿。
它前蹄嵌着枚弩箭,尾羽上沾的却不是血,是点暗红朱砂。
我蹲下身替它拔箭,听见身后传来衣袂破风之声——白衣少年从天而降,手里握着柄断剑,后颈露出截青色刺青。
那是萧氏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