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金属狂潮
头顶 LED 灯组剧烈明灭，暖黄光晕在墙面拉扯出扭曲的阴影，像极了某种正从现实裂隙中挣出的畸变生物。
"不对劲。
" 他膝盖微屈贴紧地面，掌心传来的震动频率紊乱如生锈齿轮，夹杂着金属晶格断裂的高频颤音 —— 这绝不是普通地震，倒像是空间本身在某种能量撕扯下发出的哀鸣。
防爆玻璃幕墙突然爆碎成蛛网状，万千冰晶裹挟着沥青色雨丝倒灌而入。
抢购的人群尖叫着西散，穿驼色风衣的中年妇女被货架砸中脚踝，鲜血泉涌却浑然不觉，低头盯着伤口露出渗人的微笑 —— 凝固的血痂表面正浮现菱形鳞片，十根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硬化变长，尖端淬着青黑色毒光。
王港瞳孔骤缩。
作为拥有百万粉丝的生存博主，他见过太多生死瞬间，但眼前场景远超认知：变异者皮肤下鼓起蠕动的金属瘤状物，灰白眼球表面流转着数据流般的光纹，喉间发出的竟不是嘶吼，而是齿轮摩擦的刺耳声响。
右侧校服男生扑来时，他清晰听见指爪划破脸颊的 "嘶啦" 声，铁锈味混着血腥味在舌尖炸开。
登山镐反手抡出，金属镐头砸进太阳穴的闷响里带着黏腻的阻滞感，像砸进生锈的齿轮箱 —— 这东西的头骨里竟传来金属碰撞的清越鸣响。
抹了把正在快速愈合的伤口，指尖触到皮肤下细密的磁粒震动。
当退到刀具区时，视线突然被镀上一层银蓝色滤镜：所有金属制品的分子结构在视网膜上显形，刀刃的晶状排列、刀柄防滑纹的金属嵌点，甚至空气中悬浮的金属离子都清晰可辨。
"叮 ——"第一把水果刀应声悬浮，刀刃在明灭的灯光下划出冷冽银弧，精准钉入扑来的变异者咽喉。
王港太阳穴突突跳动，某种沉睡的本能正顺着神经脉络苏醒 —— 他 "看" 见刀刃的铁原子在掌心磁场中重新排列，不是简单操控，而是像指挥自身细胞般重塑金属晶格。
当七把菜刀在身周旋出死亡刃墙时，超市深处传来钢化玻璃爆裂声。
扎高马尾的女生破窗而入，运动鞋尖点地瞬间，地面爆长出带刺藤蔓，在半空织成网格绞碎两只变异者。
绿色汁液混着黑色血液飞溅，藤蔓尖刺上分明流转着毒液的幽蓝荧光。
"植物异化者？
" 王港注意到她手腕银链嵌着的祖母绿晶体，与藤蔓尖端的荧光同频共振。
西目相对的刹那，天花板轰然坍塌 —— 足有藏獒大小的变异犬撞破钢筋混凝土，体表覆盖的不是毛发而是金属鳞甲，喉间喷出的火花引燃货架上的清洁剂，腾起熊熊火柱。
"小心！
" 三把厨刀在甩出瞬间变形为三棱标枪，却只在鳞甲上擦出火星。
女生甩出的藤蔓刚缠住犬爪，就被喷出的高温焰流灼成飞灰。
王港这才看清变异犬腹腔内的机械结构：关节处齿轮咬合声清晰可闻，胸腔里嵌着的幽蓝晶体像颗机械心脏，正随着搏动释放电流。
"原来是半机械化改造体！
" 他双掌按地，整排金属货架应声解体，万千钢管在磁场合力下扭曲重组，化作十丈长的银色巨蟒。
"给我绞碎！
" 蟒首砸下的瞬间，空气爆发出音爆声，钢管表面凸起的倒刺精准刺入变异犬关节缝隙，齿轮崩裂声中，幽蓝晶体炸成数百片菱形碎片。
当最后一片碎片落地时，整个超市的金属制品同时震颤，刀具、货架、收银台的不锈钢面板纷纷泛起微光，如同在向新的君主致敬。
王港喘息着转身，看见女生正用藤蔓尖刺割开衣袖查看伤口 —— 小麦色肌肤在应急灯冷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左眼角泪痣像滴凝固的血珠，让她的危险气质更添几分魅惑。
"林晚秋。
" 她甩甩马尾伸出手，掌心薄茧擦过王港虎口时带着植物汁液的黏腻，"你的能力不是普通金属操控，是能解析金属原子结构的 分子重构 吧？
刚才那些钢管的晶界重组频率很特别。
""王港。
" 他挑眉回握，注意到她指尖残留的叶绿素正渗入自己掌心，"你也不简单，能给植物注入变异毒素，那藤蔓的细胞壁结构应该被你改良过三次以上吧？
" 两人眼底闪过同款警惕与赏识 —— 在末日初临的此刻，遇到旗鼓相当的同类，既是机遇也是威胁。
远处传来混凝土碎裂声，至少三十个体型膨胀的变异者正撞破承重墙，他们体表的金属化皮肤反射着冷光，胸口凸起的晶体核心像极了变异犬的能量源。
林晚秋突然指向天花板破洞："顶楼停机坪有架无人机，信号频率是民用救援频段，五分钟前我看到它的航迹坐标。
"王港扫过变异犬残骸，掌心按上最大块的幽蓝碎片。
海量信息突然涌入脑海：金属异能的进阶方向、晶体能量的吸收方式、还有某个齿轮标志的组织档案 —— 这东西竟像生物芯片般存储着数据。
"靠，新手福利？
" 他低笑间，掌心金属液化为液态，再凝结成贴合指节的五棱爪套，锋刃上流转着细碎电弧。
巨型变异者撞破货架的瞬间，迎接它的是漫天金属暴雨：货架钢管化作柳叶镖，菜刀延展成锯齿刃，就连自动门的金属滑轨都被拆解成螺旋飞刃。
王港瞳孔倒映着飞溅的黑色血液，爪套每一次挥砍都精准切入变异者关节的晶体连接处，如同在拆解精密机械。
十分钟后，两人站在顶楼边缘。
夕阳将整座城市染成血色，远处建筑群间游走着机械巨物的剪影，履带碾压钢筋的巨响隔着数公里清晰可闻。
林晚秋的望远镜突然定格："三点钟方向，穿黑制服的在追杀平民 —— 他们胸口有齿轮徽章，和变异犬体内的标志一样。
"王港接过望远镜，看见七个黑衣人正围堵一家三口。
领头者摘下墨镜，露出机械义眼的金属边框，胸口齿轮徽章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 这正是他在晶体碎片中见过的 "新纪元黎明" 标志。
指节无意识收紧，五棱爪套在护栏上刮出五道火星，金属变形的吱嘎声里带着压抑的杀意。
"他们在清理未被改造的幸存者。
" 林晚秋的声音混着首升机的轰鸣传来，她突然扣住王港手腕，琥珀色瞳孔映着逐渐逼近的救援机，"现在的我们还太弱，先去幸存者基地积蓄力量。
等我能让藤蔓穿透合金装甲，你能操控战斗机引擎时..."她没说完的话在风中消散。
王港望着她被火光染红的侧脸，泪痣在睫毛投下的阴影里忽明忽暗，像颗坠落在废墟中的星辰。
他忽然想起自己置顶博客的最后一句："当世界开始崩塌，活下来的从来不是最善良的，而是最能适应进化的。
"首升机的探照灯切开暮色，在两人身上投下交错的光影。
王港掌心的金属爪套化作液态流回体内，林晚秋袖口滑出的藤蔓在地面刻下交叉的剑与花 —— 这是他们无需言语的约定。
当旋翼气流掀起楼顶铁皮时，两个身影同时跃向悬停的机舱，背后是逐渐被夜色吞噬的城市，以及正在废墟中静静重组的金属军团。
有些故事，注定要在齿轮与藤蔓的绞杀中开启。
而属于王港和林晚秋的狂潮，才刚刚漫过末日的第一片沙滩。
旋翼卷起的气流中，王港瞥见自己映在机舱舷窗上的倒影——瞳孔深处隐约流转着幽蓝数据流，与掌心残留的晶体碎片微光遥相呼应。
他知道，这场金属与异变交织的狂潮，正将他们推向更深的未知旋涡，而齿轮与藤蔓的交织，终将在末日的画布上，勾勒出属于幸存者的血色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