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断证明的角落有一行潦草小字:>“同车另一女童(身份不明),送抵时已无生命体征……面部损毁极其严重……遗体由XX机构接管处理。”
>记忆碎片轰然炸开——翻滚的车厢里,那双死死盯着我的、属于小女孩的眼睛。
>“姐姐……”一个稚嫩绝望的童音穿透二十一年时光。
>我蜷缩在冰冷地上呜咽,额角旧疤灼痛如烙铁。
>更衣室的门无声滑开一道缝。
>门缝外,一双穿着锃亮黑皮鞋的脚静静伫立。
>皮鞋内侧,那道白色的划痕刺眼如新。
---“姐姐……”那个稚嫩、破碎、带着无尽惊恐和绝望的童音,穿透了二十一年的时光尘埃,无比清晰地在我脑海深处响起,如同丧钟的最后一声余韵,狠狠撞碎了更衣室死寂的壳。
“哗啦!”
手里的文件夹脱手滑落,泛黄的纸张如同枯叶般散落一地,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铺开一片泛黄的、写满血腥秘密的残骸。
我蜷缩着,像一只被滚油烫伤的虾米,后背死死抵着冰凉的铁皮柜门,试图汲取一丝虚假的依靠。
双手十指深深***头发里,指甲抠着头皮,仿佛只有这种尖锐的痛楚才能勉强压制住脑海里那场毁灭性的风暴。
汽油味、血腥气、金属扭曲的尖啸……还有那双眼睛!
那双在翻滚的黑暗和刺眼车灯光晕里,充满了极致恐惧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死死盯着我的……小女孩的眼睛!
那是谁的眼睛?
是我的?
还是……她的?
额角那道月牙形的旧疤,此刻灼热得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狠狠按了上去,每一次心脏的搏动,都像有锤子在猛砸那道伤疤,牵扯出尖锐的、深入骨髓的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破皮而出!
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野兽受伤般的呜咽,在狭窄的更衣室里沉闷地回荡,又被冰冷的墙壁无情地弹回,钻进我自己的耳朵,更加刺耳。
姐姐……姐姐……姐姐……那个声音在脑海里盘旋,带着泣血的尾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就在耳边!
不!
是幻觉!
是创伤应激!
我拼命地甩着头,试图驱散那魔音。
目光涣散地扫过散落一地的纸张,那些模糊的字迹像一只只恶毒的眼睛